白予欢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心揪成一团,“不,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她疯狂的撕扯着白城南,挣扎着要出去,眼泪犹如珍珠般大颗大颗的滚落。
白城南眼里闪过不忍,吼道,“叶少瑾还没脱离危险,他……不一定能醒过来,你冷静一点。”
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白予欢身体摇晃,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床上。
张着嘴,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哥,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她茫然的哽咽着紧拽着白城南的衣袖恳求。
白城南不忍看到白予欢失魂落魄没了灵魂的样子,答应她,“好,你打完这瓶点滴我就带你去见他,乖,听话。”
白予欢乖巧的赶紧爬到床上坐好,给自己盖好被子,乖巧的,像一尊洋娃娃。
白城南叫来护士重新给她扎了针,屋里安静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昏迷了两天,本来就不好的身子越发雪上加霜,亏空的厉害,白予欢瘦的几乎两颊都凹了进去,愈发显得眼睛大的吓人。
空空荡荡的病号服,哪怕已经是最小号,穿在她身上还是空空的。
干瘦的手指隔着玻璃细细的描摹着重症监护室里清瘦的身影,叶少瑾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闭着眼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心跳监测仪滴滴的跳动,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还活着。
胸膛没有一点起伏,长长卷翘的睫毛好似翩然起舞的蝴蝶,在他眼睑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暗影。
眼前忽而又模糊了,白予欢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希冀的转过头,喃喃道:“哥,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白城南不忍看她这副模样,又不想骗她,医生说,叶少瑾有两处重伤,一颗子弹打在距离心脏一公分的地方,一颗打在肺上。
都是要命的地方,现在的医疗技术还不支持做这种危险的手术。
叶少瑾,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他躲避开白予欢的眼神,侧过头,不忍看她,没说话。
眼泪毫无征兆的就从眼眶里向外翻涌,不受控制的。
这几天,好似把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干了,白予欢不喜欢自己这样,哭哭啼啼的,可是眼泪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她哽咽着,颤抖着推开监护室的门进去,走到床边坐下,小心翼翼的用她干瘦的手指捧起叶少瑾修长的手,眼泪模糊了眼。
“少瑾,我是予欢,你醒醒好不好,看看我啊,我是予欢。”她声音很轻,轻的如一片鸿毛,生怕吓醒了眼前沉睡的人儿。
她带着哭腔,描摹着叶少瑾冷峻的眉眼,“你不是要找我吗,不是要杀了我吗?你醒来我给你杀好不好?”
哭腔越来越明显,几乎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醒来,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你想要就拿去,只要你醒来,我求求你。”
柳轻眉匆匆忙忙赶来医院,就看到这副凄凄惨惨的场景,心里的担忧一下全化成了熊熊的妒火。
“都怪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哭?如果不是你,少瑾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给我滚!”柳轻眉气势汹汹的一把拽起白予欢,尖声谩骂。
白予欢本就愧疚,柳轻眉的话更如一根利刺扎进心脏,她的脸一白。
那三颗致命的子弹,本是朝她而来,是叶少瑾,替她挡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没有别的意思。”白予欢颤抖着唇,脸色发白。
柳轻眉柳眉倒竖,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环抱住双臂,尖刻道:“你凭什么来看他?白予欢,你别忘了,少瑾是我老公,你有什么资格来看他,难不成,你想给他做妾?”
白予欢脸色更白,几乎摇摇欲坠站不住脚。
她内心巨震,眼底难掩失落,柳轻眉的话像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她狼狈的转身而逃,却被不知何时进来的白城南拦住,护在身后。
“柳轻眉,看来上次没让你长教训,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妹妹大呼小叫。”白城南目光森森,冷的像刀,“道歉!”
柳轻眉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眼里爬上惧怕,想要负隅抵抗,却被白城南看死人般的目光震慑到。
“对……对不起。”她僵硬的吐出几个字,目光更加怨毒。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让着两兄妹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屈辱,她必百倍还之!
白予欢心神俱乱,拽着白城南的手掌冰凉,狼狈的低声垂首道:“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