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是个风水宜人的地方,夏眠选择在这里定居下来,更大的原因,在于这里是她和霍之安羁绊的开始。
但是后来,她发现,这里并不能让她静心。
祁墨接到她的电话时,心下也是一震,“你要去美国?”
夏眠勾了勾嘴角,“不用意外,我早就决定了的。”
她告诉祁墨,自己是为了忆城的学习才去美国。
实际上,在那个夜晚,她从夜市里人们口中听到那个非富即贵的男人的样貌时,就想着要逃跑了。
祁墨为她打点好了一切,想要去送机,依旧被拒绝了。
另一边,霍之安自从再次见到夏眠之后,便终日魂不守舍。
他命人秘密搜索了苏州的住宅区,都没有找到夏眠的住所,甚至他屡次去那条夜市街偶遇,也依旧无果。
直到他不得不相信,夏眠又逃到了下一个地方,他才开始沉思,他到底给了她怎样的伤害,让她对他避之不及。
就在霍之安出神的时候,秘书敲门进来了,“总裁,夏家那边出事了。”
一周后,败落的夏家如今的惨状又被大肆报道出来了。
夏父不甘愿虎落平阳,一心想要融资东山再起,涉嫌非法集资入狱了。
夏晴在那次大闯霍氏大厦之后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夏母在前不久也查出了癌症,已经住院了。
霍之安不知怎么,竟出手将夏母转进了VIP病房。
祁墨看到新闻时,踌躇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夏眠。
夏母的病情他看过了,确实不容乐观。
他打去电话时,夏眠正在教忆城画画,并没有接到。
美国的小街上,都是来往的行人,没有拥挤的车辆。
夏眠将阁楼的窗户打开了,让忆城就着这样的景色画画。
对面不远处的街上走来了一家三口,他们嬉笑打闹着,温馨的画面让忆城停下了笔。
“妈咪,爹地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
从他记事起,妈咪就告诉他,爹地在国外工作,担任要职又是个要强的人,所以很少回家。
忆城比同龄的孩子聪明,跳级在上小学最高的课程,接触到的也都是大孩子,所以一些无心的话,他听了很受影响。
他一直以为,他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只是暂时不适合和爸爸见面而已。
夏眠见他情绪低落下来,思前想后,掏出了自己经常翻阅的一本书,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忆城,这就是你爸爸。”
照片上,是夏眠和霍之安在路上被人抓拍的一组画面,他站的高,气质凌厉,她像个小鸟一样缩在他身边。
当时为了制造舆论,他们两个故意现身制造话题,但是当这张照片拿到手时,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倒是她偷偷藏了起来。
她把霍之安的冷酷无情都闭口不谈,只为在忆城心里留下一个完整的父亲形象。
忆城提溜着大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烈城,夏母又做完一场检查出来,脸色没有丝毫好转。
在楼道里,祁墨和霍之安狭路相逢。
“夏阿姨的事,你费心了。”
祁墨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刚想走,就被霍之安拽住了。
“谢谢。”
祁墨先是一愣,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这段时间,霍之安未免太过反常。
回到办公室后,祁墨又给夏眠打去了电话。
听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夏眠登时打碎了一盏茶杯,“什么病?”
祁墨顿了顿,“肝癌晚期。”
数着日子活了,根本没有救治的可能了,所以他才打电话,让她不要留下遗憾。
夏眠当天晚上便做了个梦。
梦里,母亲牵着她和姐姐的手走回家门,父亲摸着她们两个的脸笑的诡异。
突然,他用力把她们姐妹两个推进河里,她们挣扎着,母亲终究心软了,跳下河想要把她们拽上来。
父亲就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夏眠是被忆城推醒的。
“妈咪,你做噩梦了。”
夏眠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唇也干裂发白,不停喃喃着“妈妈……妈妈……”
她扯出一丝微笑,“忆城,我们回国吧。”
夏忆城今年已经五岁了,在旁人眼里,他长相俊美又高冷,是个双商颇高的小孩子。
但是他也有着不可言说的心事,从妈咪说要回国的时候,他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爸爸的踪迹。
飞机从空中拉出了一行线,落到了黄昏时的地平线上。
忆城戴着墨镜,拉着夏眠的手出现在机场时,原本在给明星接机的狗仔纷纷开始抓拍他们。
这个孩子身上,天生的高贵气质,让人无法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