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苏羽脉已经住在这座城堡一样的庄园里两个星期了。‘苏羽脉躺在纯白的床上,眼睛盯着放在脚边的《顺逆轮回》,泛黄的封面里那个故事让人觉得淡淡的忧伤,最终女主角抱着男主角走向梦的彼岸。
  这两个星期,苏羽脉似乎闲得发慌,除了双休的时候小年会回家和他讨论一些关于画画心得之类的事。剩下的时间会去一楼的画室画画,只是心里搁着事情也没画出个所以然来。
  庄力行说最近忙着企业的事情所以没抽出空来调查,而另一边王玉凤似乎不死心的纠缠他,她已经找苏羽脉谈过两次话结果都不欢而散。大概就是说让他不要接近小年,不然她就着小年闪婚。但王玉凤还是怕庄力行的,所以在看到小年和他跑进画室的时候也只有干瞪眼。
  苏羽脉想起王玉凤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赘肉带动着沉得要把耳朵拽下来的绿宝石耳坠一起抖动。她那十厘米的高跟鞋已经挤出脚上的一团肉,居然撑起这尊超过一百六十斤的女人还毅力不倒,这证明了鞋子上环绕着红蓝宝石激励着让它的生命力像小强一样坚挺。她似乎要用她从头到脚超过一斤重的装饰品向所有看见她的人呐喊:“我有钱!”
  苏羽脉感到厌恶。这种穷凶极恶的炫耀着装扮自己,总让人明晃晃的错认为看见了一条移动的畸形的肥大的彩虹。
  “我说苏羽脉,你看看你一个穷酸小子,想高攀也要有资本。不是老娘看不起你,你的确除了会画几张破画以外,一无是处啊。你要为小年以后的幸福着想是不是?爱一个人就要放她自由。”王玉凤说这话的时候是坐在沙发上的,她的确站的多一秒都让人感觉要从腰以下崩坏。
  “嫁给一个只有钱的人就是幸福?薛少只是个花花公子!”苏的羽脉站起身直视着王玉凤。
  “至少他有资本让小年幸福。我是她母亲我不会害他,我也不会让他沦落到和一个穷酸小子共度一生的地步。”王玉凤说话的时候总是四处喷洒着绿色的毒液,她就像一条修炼成精的青黑色毒巨蟒。
  “你不会懂,我只希望你不要干涉小年的自由。她现在活得很累。”苏羽脉琥珀色的瞳仁里映出王玉凤毒蛇的相貌。
  “呵呵,我对自己的女儿如何还需要你教?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外人。”王玉凤笑的时候眼睛里发出绿色的光。
  “……”说道外人似乎就像两把尖刀刺在了苏羽脉的左心房里,的确他只是被庄力行收留了,他本来就是个孤儿,他只是个孤儿。
  “还有,自己做不到的是不要老是拜托别人,我家老爷很忙,可没空来管你的闲事,我给你点钱你自己去查吧。”她总能滔滔不绝的把你淹死在口水里。
  苏羽脉没再说话,后来的几天都在自己房间看书度过了。他有些害怕见到王玉凤。
  房间里的空气里弥漫着薰衣草熏香的味道。
  苏羽脉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有些迷迷糊糊的,他反复想着王玉凤的话,的确自己是一个身在屋檐下的外人。莫名的挫败感。没有宫殿一样的宅邸,没有权力,只有给不了的幸福。自己被全盘的否定了,甚至自己找的仇人也没有亲力亲为,还需要找人帮忙。
  苏羽脉把手边的书盖在自己的脸上,他无力的闭上眼睛。
  手机响了。
  苏羽脉把书从脸上移开,他拿起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排字:超级可爱的小杰他爸有喜,哈哈。特此通知!
  小杰出生了!苏羽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阳关总是灿烂的迎来新的生命,它从不觉得累从不会疲惫,它总能开心得和你跳一支恰恰舞,迎接美好的早晨。
  出去走走吧,别浪费了阳光的美意。苏羽脉起身向屋外走,刚走到门口却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是庄叔。
  “庄叔。”苏羽脉把门全开出来,方便庄力行进屋。
  “与抹啊,案子破了。”庄叔的表情倒是一脸凝重。
  “是吗?”苏羽脉看出了庄力行的表情,“庄叔,先坐下吧。”
  庄力行坐在了床边的靠背椅上。
  “是那个人太难扳倒妈?”苏羽脉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庄力行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庄叔?”苏羽脉试探的吻着。
  “你,那么想知道那个幕后黑手?”庄叔双手撑着膝盖。
  “嗯,我要为朱仙报仇。”苏羽脉的眼睛里闪烁着对真相一往直前的态度。
  “小年她……小年她……”一向果断的庄力行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小年?”苏羽脉感到一丝凉意。
  “她有和你提过这事么?”庄力行把剩下的半截话说完。
  “她……”苏羽脉想起了前几天在画室里小年提起的话。
  “羽脉,你能不能不查这个案子。”庄小年的眼睛里有些闪烁。
  “为什么你们都要我放弃,我决定了我是不会改的。”画室里油彩的味道有些浓烈。
  “查出来又能怎么样能?人死不能复生啊。”庄小年说话间有些激动,她用猩红的颜料在画布上涂抹着。
  “我要替他报仇。”苏羽脉盯着庄小年手下的画布,眉头微皱。
  “你是要杀了那个主使?”庄小年心不在焉的涂抹着整个画布被抹成了红色的一块。
  “是的。”
  “啪——”画笔从小年皙白的手里落下,红色的颜料滴在画布上流淌着像血液般落下。
  “庄叔,她提过。她叫我不要查。”苏羽脉越听越觉得奇怪。怎么今天庄叔看起来怪怪的。
  “你的意思呢?”庄叔有意的躲避苏羽脉的眼神。
  “插到底。”苏羽脉冷冷的抛下三个字。
  “其实那个幕后凶手、就是我!”庄力行说完把头整个瞥了过去。
  苏羽脉撑大眼睛,似乎晴天霹雳。
  “你”苏羽脉只摇晃着手臂,“不。”
  “是我。”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了孤单单的苏羽脉,孤单单的震惊,孤单单的不可置信,孤单单的颤抖。
  甚至他忘记了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问题好像撕心裂肺的炸开,然后寂寞的空白,没有人回答。
  那个离去的背影每一步都震颤着他的耳膜,震裂了他的心肝脾脾胃,震得他支离破碎。
  庄叔是凶手,庄叔是凶手?凶手,凶手,凶手……苏羽脉不知道要用那种情感来面对这位中年男人。他曾经带他如亲兄弟,曾经带他如此不薄,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