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愿与你只如初见,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呵,多好。
左边脸被重重的击了一拳。
朱仙闷声倒下,飞出了好远一段距离。
许诺呆立在原地望着这一切。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朱仙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晃了晃头,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蓝毛。朱仙看见他嘴里在嘀咕着什么,砸吧砸吧的,讨厌极了。周围的二流子们似乎在笑自己。不行,不能在许诺面前丢分!
朱仙猛撑地,站起来,冲向蓝毛,就是一拳,对方应声倒地。此时朱仙好似有龙虎之勇,九牛之力,怎么说呢,旁边站着个大美人胚子还是有效果的。朱仙感觉自己下手不轻,定是把那混小子打闷。穿着轮滑朱仙自然也不稳当,一个踉跄也摔在了地上。用后来唐诗的话说就是,穿轮滑揍人是要付出代价滴!
那个蓝毛抚了抚头,的确有些被打闷了的样子,他皱着眉头,愤怒的手上暴起了青筋,对朱仙很厌恶的样子。他从地上爬起,像恶狼密室,飞身扑上来。
朱仙刚站起,又被按倒在地上。两人扭打起来。穿着轮滑鞋的朱仙没占到一点便宜,躺在地上后根本就站不起来,朱仙被蓝毛压制在身下,拳脚相加。
许诺黑漆漆的眼眸里荡漾着朱仙无助的样子,那种眼神总像大殿里供奉的神一样给人以精神支柱。那种光洁如玉的气质,总让朱仙的心里欣然。
朱仙用右臂格挡,两人焦灼在一起。
“别打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朱仙和蓝毛都顿时停手,一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围观的人为那个声音让开了一条路。
“唐诗……”朱仙顿时愣在那里。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白娘子一样不可思议。
唐诗似乎已经哭了出来,头一撇,直往铁门外冲。
蓝毛见到此状况,一下推倒朱仙,追了出去。
朱仙望着那个蓝毛,似乎刚刚在嘀咕的时候说他叫李泗彩,“李泗彩……”朱仙在嘴边默念着。
当唐诗的第一滴泪水坠地的时候,朱仙听到了那滴泪破碎绽开的声音,沉重的砸在了他的心头,朱仙觉得自己很差劲。朱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伤她如此。
朱仙沉沉的躺在地上,眼睛直视着上方的射灯,他忽然觉得心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一只在琥珀里的蜘蛛,呆在那里,禁锢在那里,百年,甚至千年……
“你……没事吧。”柔和的声音,在朱仙耳畔响起。那双漆黑的眼睛温和的望着他。
“没……”朱仙揉了揉左边有些淤肿的脸小声道。
许诺扶起朱仙搀扶他到角落凳子上坐下来。
平刘海在淡眉上微微波动着,像湖面上浮起的涟漪,轻轻柔柔,沁人心弦。
“唐诗是……”朱仙正想解释。此时的朱仙就像一个罪证落实的犯了死刑的杀人犯在狡辩他的罪行,可笑而又可怜。
一只手捂住了嘴,“不要说话,你先休息一会。身上很疼吧。”
“我……”朱仙望了许诺,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当唐诗的手触及到朱仙嘴唇时,他的心犹如有千万条伤痕像八级的特大地震的场景一下子撕裂了开来。
那天两人坐到很晚,回家的时候,路灯已经显得很明亮了。
“今天的事。我想自己应该静一下,自己干了这样的荒唐事,我想我应该想清楚我在什么。”朱仙往前走着,像一个说着临终遗言的病人,大义凌然,坦诚相待。
“嗯,我想我应该等你的选择。”许诺依然平静的像水一样。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朱仙停下脚步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多说什么。”许诺也停了下来,沉默的望着朱仙,黑漆漆的眼眸里深的望不到底。
“嗯。”朱仙撇过头去,“你先回家吧。挺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那我走了。”声音很轻柔,却很决绝,像是说着再也不见的告别。
许诺转过身去,往前走着。朱仙停顿片刻,瞬间将头转了过去,双手张开环抱,搂住许诺的腰,紧紧的抱着。
许诺瞳仁微微放大,双手锤了下去。
星星似乎闪烁着泪光。
“别回头,回家吧。”朱仙在许诺耳畔轻语,缓缓的将手松开。可能这种心情没有人会理解他。
许诺停顿了一下,终究往远处走着,渐行渐远……
路边的车里的人奢侈着在醉酒后的放肆,连车子也随着车里的人晃晃悠悠起来。
光模糊的散开。城市的喧嚣总是不留情面,从不契合的打扰着悲伤。
“喂,我,我叫朱仙。你好啊。”看见那个马尾平刘海,总心动的叫着,在心里不停地唤着,唤着。
后来在一起,后来分开。
后来,有人说你变得贪慕虚荣,我不信。我知道,你嫁给那个高富帅的张伟是因为你爱他,他值得你爱。他会在每个放学,在学教的拐角站在黑色宝马旁等你。他会不顾一切的为你打上一架,即使被别人说成道德沦丧。他会仔细的看过然后评论你的每一篇说说、日记。他会在天冷的时候为你披上自己的西装。虽然有的时候我会很生气的骂他装男。但他真的比我强,至少对你。即使下雪的时候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在风里冻得瑟瑟发抖,他依然会坚持把外套披在你的身上。我曾看见你搂在他的怀里,互相取暖的样子。也许这样你就会真正的获得幸福了吧。你常说希望自己爱的人都幸福。你一定很努力的去做吧。
后来我没见到过你了。没有再打电话打扰,只是魂牵梦绕的想起,第一次遇见我相信了一见钟情。第一次离开我相信了永生难忘。
有些东西随着岁月的流逝,最后还是变得斑驳了。
若只如初见,又怎会感伤离别呢?
终究,你,还是成为了一个梦。
那天你离开后,我去了南街,我想喝点酒,在小巷子里我看见了唐诗和李泗彩。他们倒是很处得来,坐在一家大排档喝酒。
“我说小流氓,你倒是很仗义么,还陪我喝酒。”唐诗提着啤酒瓶咕噜咕噜就往胃里灌。
“喂喂,别啊,喝醉了不怕我占你便宜啊。”李泗彩劝道。
“给谁都一样,反正也没人要。”说着一瓶酒就见底了。
朱仙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想搅局的意思。南街的街边的大排档总是在晚上亮着一盏黄橙橙的白炽灯,然后店外会摆几张破破烂烂贴满广告的桌子椅子。你会闻到特有的油烟味道。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油腻腻,脏兮兮的。大夏天,还有几个光着膀子,浑身冒汗的大汉闹哄哄的围坐着拼酒。
唐诗又拿起竖在桌子上的酒举了起来,瓶口还冒着白色的沫儿。
李泗彩见状起身一把夺过唐诗手里的酒瓶,“我说你,不就是被人耍了么,社会里骗子多的是,你要是被骗几次还不得寻死觅活的?真是怕了你了。”
“臭流氓。知道你好啦。不喝了。我们吃点东西吧。”唐诗扑哧笑了,“我可没那么脆弱。不过我的肚子倒是真有些饿呢。”
“呵呵,还好还好,还会感恩的啊。”李泗彩甩甩头发,偷笑。
“那是那是,大恩不言谢,臭流氓,请客吧?”唐诗拿着菜单向李泗彩挥了挥。
“什么啊,怎么受伤的总是我,现在我可是伤员啊,还敲竹杠。”李泗彩抓狂状。
“呀呀,不像男人,不就请我这个大小姐吃大排档么,我还觉得我屈尊了呢。”唐诗敲了敲桌子。
李泗彩憋了憋嘴:“那……这算是在约会咯?”
“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要追我,可是要看你的诚意的。”唐诗撑着头,“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没有女朋友吧,长得又不赖,啧啧,不是想玩我吧。”
“我可是很专一的,一辈子就只喜欢一个,这么巧喜欢上你,那这一辈子都只会赖着你了。”李泗彩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呵,太假了吧。”唐诗不屑道。
“你以为我和你眼光一样往歪里看啊,喜欢上个萝卜。长得一般般,而且,他好像还要来挽回什么的样子。”李泗彩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朱仙。
唐诗顺着他的目光鳖到了朱仙,头一下子撇了回来“他来做什么?”唐诗的余光还是不住的往朱仙那里瞟。
“呵,别装了啦,还是在乎他的,那就去问问吧,兴许还是个误会什么的。”李泗彩苦笑。
唐诗嘟着嘴,瞟了瞟朱仙又瞟了瞟李泗彩:“怎么?臭流氓吃醋了?别管他,点菜吧。”“服务员!鱼香肉丝,酸菜鱼,糖醋排骨,炒芹菜。”
“好,马上来。”那个穿着汗衫的服务员应道。
“你还是跟他聊聊吧,看他那样子好像悔过自新呢。”李泗彩望着朱仙对唐诗劝道。
“我才不信呢,男人没个好东西,就会骗人。”唐诗从筷筒里拿起一双筷子,强扭着头故意不看朱仙。
“……””咳咳,那那个谁还为他颓唐的死去活来来的?他只是犯了错,我想以你的眼光他铁定是个好男人吧。”李泗彩轻轻敲着桌子。
唐诗“………”
“喂!”李泗彩顺势像朱仙挥了挥手,示意叫他过来。
“干什么啊。我还没……”唐诗低头皱眉埋怨道,“想搭理他……”
朱仙愣了愣,既来之,则安之吧。朱仙走向餐桌旁,干站着竟不知所措。
“你坐吧,我正好想找个厕所,这南街,破的连个解手的地儿都少。”说着起身向外走,“你们……好好聊聊吧。”
朱仙和唐诗依然干坐着,不知从何说起。
“唐诗……”朱仙双手撑着桌子犹豫的叫道。
“怎么了。”唐诗头也不回过来,望着一旁的酒客。
“对不起。”朱仙起身,转身离开了。
唐诗听见朱仙离开马上回过头来,嘴里喃喃低声道:“就这样走了,耍了我一年,就这样走了。”
“谈妥了?”李泗彩解手回来,正巧碰到离开大排档不远的朱仙,神情舒坦的问道。
“呵。”朱仙望着地上苦笑,“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孩。”
“这……不用你说,我清楚的很。”李泗彩傲慢的不屑一顾,“你没伤着吧,刚才下手重了点。”
“还好。我想当时应该听你的解释。”
李泗彩倒觉得有些歉意,毕竟自己打了个素不相识的人:“看你人不错啊,就是,我最恨一脚踏两船的了,所以下手重了。”
“不重要了,我想受你一拳我是清醒了。”朱仙依旧望着地上。
“不打不相识,我叫李泗彩。”李泗彩倒是喜欢知错能改的。
“我朱仙,早点送她回去。我先走了。”
“嗯。下次一起喝酒啊。”李泗彩向朱仙挥挥手
“有空的话,那是自然。”朱仙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送走朱仙,李泗彩冲着唐诗笑了笑,走近大排档,坐下了。
“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不会有又约在哪里打架吧?眼神怪怪的。你不要再和他打了,知道不?”唐诗试探的问着。
“没,刚刚某人把你的终身托付给了我,所以一脸惆怅啊。”李泗彩说到托付终身时,表情夸张,手自然的张开,发自肺腑的认同一般。
“我的终身又不归他管,你少打我主意,我可不认帐。”唐诗佯装气呼呼的样子。
“自古多情空……余……哎哟!”李泗彩正挑逗的念着,不料被唐诗狠狠拍了一下脑门。
“少给我文酸,你以为你是猪八戒啊。”
李泗彩知道,朱仙在唐诗心里的地位是难以替代的,他看的出唐诗在掩饰着隐隐的痛。他能做的就是逗他开心。
人生与你若只如初见,我情愿在红尘里与你纠结,即使伤,即使泪,即使心肠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