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站在洋洋的后面,听到这儿,不自然地用手整理着上衣,并且转身在屋里端茶叶喝水去了。
  风的妻子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小的变化。与洋洋亲热地樊谈着,完全没有一个大企业家太太的架子。洋洋对于这个未来的亲家,没有什么隔阂。
  送走了他们夫妇,洋洋站在那张床前,思虑良久。今夜,她将自已在这里住上一夜,久违了的家啊。
  她把所有的床单和被罩,都重新洗了一下,有的落了灰尘,洗不掉的,就扔了。这半宿的时间,她又打开电脑,上了网,在网上,与猪头说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儿。猪头只会嗯啊的答应着,有时问问情况,而已。
  她从来不会玩电脑游戏,这些年,也没有时间去潜心研究游戏,她想到了她的挖掘机,想到了李云的机械厂,不知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想起来,不陌生,也不遥远。但人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在在你的眼前,却不能跨过去,她就处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很想去看看,可是那里已经没有她立足之地了。这么些年又过去了,可能李云早已把他的位置让给了儿子了吧。他现在干什么呢?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了。
  夜半时分,她困了,一个人,有些寂寞,这些年,有猪头的陪伴,她早已忘记了孤独的滋味,现在想想,是那么的痛彻心扉,想想风当年的无情,她也觉得有一丝丝的心痛,这个从高中一直到大学,一直以为能相伴到老的人,最后却以背判和隐瞒对待她,这令她想起来,有些痛楚,甚至以为,男人是不可靠的。
  睡得不是安稳,天亮了以后,她醒了,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去买了点东西,到朱风的学校去看了看。而后给她留了些钱,接着就接到了风夫妇的电话,想要约她出去逛逛。她借口买了回去了车票,已经登上车了。她不想在让别人打扰她清静的生活。她要自由一些,自已随心所欲地去看看,这个她住了好多年,淘了金的古老的都市。
  住了几天,她走的疲劳了,就买了回城的车票,她还要回去,家里还有朱雨牵挂着她的心。
  朱雨已经上初中了,长得很快,一个季度要穿二三双鞋。她回去,还要照顾这个小儿子,猪头视为生命的小子。
  看到出门几天的媳妇,猪头回来显得格外高兴,做了点菜,与媳妇一同进了晚餐。可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是猪头的兴致不在象以往那么有情绪了。这让洋洋有一些猜疑,为什么她出门这几天,猪头会冷淡她许多?
  她百思不得其解。接下来的日子,猪头的变化也让她有些恼火,猪头每日回来,有时很晚,有时周六周日还要加班,同事们也没人说他在工作中有什么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是为什么?难道,他有了外心?
  洋洋当年做过的,今天他的丈夫,也步那些人的后尘,有了外遇。或者说就是有了游戏的对象,这让洋洋有些不能接受。她知道,那些风花雪月,对这些人有多吸引,一旦尝了,就象上了瘾一样,戒不掉的。她的心寒到了极点。她努力想伤猪头回心转意,可是猪头如同铁了心一样,处处隐瞒着她,让她防不胜防,每日不断有新的理由,为他的出轨开脱。
  他象疯了一样,有空就向外面跑,任凭洋洋使尽百般武艺,也未能让他回心转意。难道,还能等他自己认识到了家的重要,在回头来吗?
  洋洋每天掌握着时间,想尽办法阻止他出去,有时甚至找来好友,陪着他们一起吃饭,或者是聚餐,可是谁哪能每天都这样吃啊。她终于知道了,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的心酸与无奈。
  当年在外的她,是怎样使一个个男人有家不回,大把大把地把钞票砸到她的身上。她当时没有过多的想着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的滋味。只知道,她自己年轻,漂亮,有足够的本钱与那些女人争夺她们的丈夫。有足够的能耐,使那些人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金钱,付出时间,讨她欢心,在她这里得到一丝丝的快意。如今,猪头的表现,也如当年的那些人的模样,她太知道他的心思了。可是,她用尽了办法,也无法使猪头心甘情愿地回到她的身边来。
  当洋洋以离婚要挟的时候,猪头说出了心里的话:“你当年那么放荡,嫁给我时也不是小姑娘,如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要离就离!”猪头完全变了一个人。
  年近四十,事业小有所成,经济上也渐渐宽裕的他,早已不把红颜渐尽的她放在眼里了。每日周旋于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中。洋洋的心,早已破碎得如一片片碎片。
  记得当年她得到的那些男人背后的女人,最终都选择了忍气吞声,只要男人能回到她们的身边。她当时觉得,这些女人活得真是窝囊,这真是女人的一种悲凉,干嘛等着这些负心的郎?如今,她的思想也和那时不一样了,她也在梦想着,如果猪头能回到她的身边,她宁愿看不见这些肮脏的事,宁可掩耳盗铃,不为别的,只为了小朱雨小朱风,有个完整的家,有个避风挡雨的港湾,她现在已不在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她有孩子,她要成为孩子们的坚强靠山,不是她的肩膀过于坚硬,而是她没有依靠的时候,她的孩子们还需要一个臂膀。所以她必须坚强。
  她即使整日以泪洗面,不会对事情有任何的转机。她每天彼于奔波于找猪头,希望在哪里把他找到,或者是让他早点回家。有时猪头一宿一宿不开机,她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朋友或同事,大多都一无所获,即要照顾猪头的脸面,还要为他的前途担心,所以不能让外人知道,猪头的媳妇每晚都在找他。这杯苦水,是自己早就酿下的,只是,那时是别人喝,现在是自已喝。有时她都想,是不是因果报应啊,现世现报啊,让她曾做过的,让自已再尝一遍这些辛酸。
  这天,洋洋正在家里看着电话机发呆的时候,她已经无处在找猪头了,该找的地方都找完了,所以她独自一人正坐在床生闷气的时候,电话铃突然急急地响了起来,是猪头打回来的?她心里一喜,她多么希望是猪头打回来告诉她,他要回家了。
  她拿起电话,一看是个生号,会是谁呢?她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生硬的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洋洋吗?我是派出所的,请问猪头是你爱人吗?”
  “是的,是的,有什么事儿吗?”洋洋有些心惊地问:“怎么了,有事儿吗?”
  “请你现在或者明天,带五千元现金来把你爱人领回去吧,他涉嫌嫖娼,进行罚款处理。”
  “好的,我明天去。”洋洋慢慢地放下电话,现在猪头人在公安局,她倒心安了。
  她躺下以后美美地睡了一个大觉。在第二天朱雨上学以后,她才穿戴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来到了派出所。
  在那里,她看到了低垂着头的猪头,她把罚款交了以后,开着车带关猪头往回走,在车上,她问猪头,为何找她交罚款领人,他完全可以找别人来领。这样,洋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知道这件事儿。
  猪头的回答,简直可以让所有的女人愤怒,他说道,“能找的都找过了。他们都不来!”这种事,任哪个好朋友,也会去的,怎么会不去呢?难道他被抓了多次,朋友们已不肖他的所作所为了吗?
  洋洋听着他的话,想了又想。就这样一个傻乎乎的男人,将就了半生,最终她还落得个背判她。她不能容忍他,回家以后,她大发雷庭,把这些日子以来,积聚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部冲向了他,甚至有些让她失控,最终她拳脚相加,也没有出了胸中这口闷气。猪头一声不吭,坐在那里雷打不动。她不知他在想什么,发够了火了,哭够了,她想,是该结束了。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猪头看出了她的意图,死死地拉着她就是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