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说的,我怎么会那么对你呢?我可是一直都拿你当弟弟看待的。”被张晔一讥讽,黑玫瑰这才起身踱步到窗口,将窗帘和紧闭着的窗户通通打开,让屋外的秋风吹进来,吹得满屋子香气涌动。
  “没想到姐姐对弟弟那么关心!”关心得要弟弟背姐姐上床,那心是关是开,黑玫瑰一句巧言就可辩解。张晔冷笑了一声,“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之前那被我救活的男人和大旺都是在你家里中毒的,你根本善于用毒,是我低估你了。”张晔现在才将之前的事情串联起来,确定黑玫瑰擅用毒药,连他都觉得自己反应迟钝。
  “我从未跟你提过我会用毒,你也未曾问过我,根本就是毫不知情,怎么算低估呢?”黑玫瑰倚着窗沿冲张晔笑,姿态娇媚,风韵不俗。不得不承认黑玫瑰一点都不像个大他几岁的人,单看相貌和皮肤明明是很年轻的。
  若非张晔初见时她穿着成熟,说话老道,和紫牡丹都跟了黑虎好些年,他怎么也不会推断出黑玫瑰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这么说来你是故意让我知道你的秘密?”张晔的目光在被黑玫瑰察觉之后,变得有些尴尬,认识了黑玫瑰这么久,他竟然是在方才对黑玫瑰的特征进行了一番分析,而且还是在怀疑反感黑玫瑰的情况下。
  他对黑玫瑰没什么好感,甚至是态度不好,黑玫瑰为什么要把她自己的秘密告诉他?难道是有什么目的?有些变态最爱在杀人之前告诉人一些关于自己的秘密,那么一来那人就非死不可。
  张晔正在思忖黑玫瑰是不是那样的变态时,黑玫瑰夸张地大笑起来:“我擅用毒药,是整个黑虎帮都知道的,也有不少帮外人为此避忌我三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秘密,可以说是我黑玫瑰成名的原因。”说话间,黑玫瑰双眼紧锁着张晔,她实在不太明白张晔何故会以为她在同他讲的是秘密?
  “这……”张晔承认自己是糗大了,竟然一厢情愿地以为擅用毒药是黑玫瑰是秘密,就好像蕊儿以毒药为补品那样是不能对人说的。不过这也怪黑玫瑰,好端端地跟她卖弄什么?说到下毒厉害,那蕊儿都可以当她祖宗了,这点雕虫小技要是给蕊儿看到了一定笑破肚皮。
  “其实你不用跟我说你的事情的,等我拿了银针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可能见面的机会也很少,没必要让我多了解你。”张晔绷着脸说,黑玫瑰竟然让他下不来台,那他也得让黑玫瑰到台上去站着。
  “是这样吗?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我必须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你才好给我对症下药不是?我早就向人打听过你替人看病时的程序。”黑玫瑰低下脸边说边朝着张晔走去,张晔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黑玫瑰兜了一大圈子是有特别目的的?
  “你……想找我看病?”张晔愕然,嘴巴长得足以吞下鸡蛋,单看黑玫瑰的外表,根本不像是个有病的人,就算她卸了妆,张晔再看脸色,只怕会因为她长期浓妆艳抹破坏肤色给她说成什么皮肤病。
  “黑小姐应该知道我老爹陆金枪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我这一身医术也是深得他传授,怕不能为黑小姐效劳。”张晔借词想推脱,暗示他只会治疗暗病,不会其他的。事实上黑玫瑰下毒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实在不清楚。
  如果黑玫瑰趁张晔不留神的时候给她自己下毒,弄出个疑难杂症出来,那烫手的山芋,张晔如果握上了,只怕就很难再放手了。黑玫瑰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把他囚禁起来,他这样担心绝对不多余。
  “既然得到你爹倾囊相授,那就一定帮得到我,你何必太过自谦呢?”黑玫瑰说话时已在张晔面前站定,拉起张晔的手朝她胸口靠近。张晔一惊,他怎么说这些年来他也以君子自诩,怎么能配合黑玫瑰做那样下贱的动作?
  “黑小姐男女有别,授手不亲……”张晔抽回手,本想劝黑玫瑰自重的,就算发现她长得还不错,张晔也不敢冒着中剧毒的危险就碰她的身体啊!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不料张晔才刚开口就被黑玫瑰的笑声打断了,她看着张晔咯咯直笑,就像在看一个乳臭未干毛没长齐的孩子,张晔一脸通红,由窘迫变成怒火中烧。
  “你说授手不亲,那我们早就碰过手了,你是不是打算对我负责任呢?”黑玫瑰扬起秀眉,满脸雀跃着兴奋的笑容。
  张晔哑然,刹那间就有种自扇耳光的挫败感,说什么话不好?竟然说了些让黑玫瑰可以借来讨便宜的话。现在满心后悔也没用,要怪就怪那女人太过于伶牙俐齿了,一句本意是损她的话也让能让她站到上风。
  “黑小姐,对于你的病,张晔我实在无能为力,惭愧万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你就行行好,把银针还给我,让我好回去跟我老爹交差。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要是再不回去,他就该去警察局报案了。”张晔急急地说,两条眉毛早已扭成麻绳。
  心里更是焦灼不安,他出来多日不回家不说,还成了警察通缉的嫌疑犯,这要再不回去跟他老爹解释清楚,等老爹找到他,没准一句话不说就一掌劈死他了。
  “放心吧!你爹是不会去报警的!如今你已经成为通缉犯,他绝不会自找麻烦的。”黑玫瑰见张晔着急得不成样子,好心开口劝张晔。
  张晔胸中积满抑郁,只想吐血,怎么遇上的都是些难以敷衍,难以应付的女人啊?这对于原本就没摸过女人的张晔来说,根本就是天降火星栽到头顶去了。
  “我怎么能放心呢?我老爹有高血压,有糖尿病还有心脏病,他受不得刺激的。如果他知道我竟然沦为通缉犯,只怕会一口气喘不过来。”张晔边说边在屋里走来走去,做出一副更加急躁的样子。他都已经把老爹诅咒成这样了,黑玫瑰到底放不放他走啊?要是让陆建国知道他在外面做了错事不说,还这样恶毒地诅咒他,张晔保证自己下半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
  以陆建国近些来的行事作风,一定不会打死他,或是骂死他,而是用最阴毒,张晔最怕的方法对付他……
  “这样啊……”黑玫瑰捕捉到了张晔的全部表情,眼底滑过一丝狡黠,思忖片刻,黑玫瑰轻声一叹妥协道,“好吧!如果因为我这点小病就连累得你不能见你爹最后一面,那就真是我的过错了。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两件事情,我才能让你离开。”黑玫瑰走出两步突然转头看着张晔,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
  “好!你只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一定做到。”张晔就知道黑玫瑰不是盏省油的灯,说话做事都爱讨价还价,不过只要她肯把银针还给他,放他走,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张晔都能答应。
  “放心,这两件事也不难办到。第一件是我放你走后,你绝不能为黑虎治病;第二件是你千万不能去找新闻里那个把你指为嫌疑犯的女孩。”黑玫瑰盯着张晔认真地吩咐着,她面色冷漠,是张晔难得看到的表情。
  张晔在点头答应她时就忍不住奇怪了!“那女孩是黑小姐什么人?”黑玫瑰要他答应不给黑虎治病这个是张晔早就猜到的,但是那个一心陷害他的丫头,黑玫瑰似乎在存心偏帮。
  “她也能算是我的什么人?”黑玫瑰嘴角冷冷地抽笑,回看一脸惊讶的张晔时,却已恢复脸上的笑容,“她不是我什么人!不过我看她城府极深,一心想对你不利,怕你私下去找她会着了她的道。”
  “她能耐我何啊?要不是我当时有事离开了,那些警察会只听她一个人胡说八道?她的谎话漏洞百出,只有那些糊涂虫才相信她,给她当走狗,我不拆穿她,告她诽谤,我就不叫张晔。”张晔咬着牙恨恨地说,想他张晔到哪里去不是光明正大,受人欢迎的?现在那臭女人几句话就把他诬陷成过街老鼠,回家还得偷偷摸摸藏着掖着,任她逍遥法外继续张着嘴巴乱坑害人,可能吗?
  “不行!”张晔话才落下,黑玫瑰的声音就如同冷冽的寒风,令人心中一颤,“无论任何,你不能再见她!如果你做不到,就是杀了我,也别想我把银针交出来。”
  “好!不见就不见,那种臭丫头,我不看见她还能活得久一点呢!”黑玫瑰这样强势地明着说了,张晔能不答应吗?就像她说的杀了她还不一定拿得到银针,她的手下也不会放走他,就算侥幸逃脱了,他这辈子难道背上杀人犯的头衔过一辈子?说句最难听的,这黑玫瑰在黑道上一定有不少相好,要是张晔杀了她,他日如果感觉活不下去了,想加入黑道只怕都没人收。
  在张晔再三保证之下,黑玫瑰才算相信了他,走到床头敲了几下后,她从床底拿出了个精致的盒子。在交到张晔手上时,她的神情又再度严肃起来:“记得我说的话,我不让你死,谁也不能让你有事。你被冤枉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需要露面。”
  “好!我记住了!”张晔看着盒子直点头,只要能拿回银针听下黑玫瑰的话又何妨?况且她再三说要帮自己,也许是真的。张晔虽然没有靠女人帮忙的习惯,但是如果那女人非得要帮他的忙,他也是不能拒绝别人一番心意的。
  特别是像黑玫瑰这样忽而热情如火,忽而冷如寒霜的女人,可以躲避,但绝不能拒绝。
  “去吧!我已经让人为你备好了车。”黑玫瑰走到临近窗口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张晔神态慵懒,不过双眼却极是精明,如同深不见底的湖水。
  “你……”原来黑玫瑰一开始就决定放我走,早早就让人为他准备车子,那她兜了这么一大圈子是何目的?张晔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双眼变得有些模糊,看不清黑玫瑰的脸。
  “你是要送车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