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游泳池也说搬到他儿子陈龙那里去(当然自此陈龙家就变成招待他爹贵客的地方,不再是他爹会光临的地方)。而且上什么地方宁可多走弯路,也坚决不乘船。
所以如果这里是陈家,一定不会有鱼池出现!可是这里若不是陈家,那该是什么地方呢?什么人会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默不作声地请他到别墅做客?
若是在北京还有可能碰上那样离奇的事,但在这杭州,认识他张晔的十根手指就能数清,他身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蕊儿又去哪儿了?是不是跟陈宏锦在一起?带着满腹疑问,张晔疾步下楼,想找个人问下情况,却找到了门口也不见一个人影。张晔回头看去,整座规模不小的豪华别墅竟然是一方空壳,而他竟然在那空壳子里躺了几个时辰,睡得意识全无。
张晔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的大门便被人推开,一串脚步声伴着人的叮嘱声:“东西要小心放,少爷吩咐过,不能出任何纰漏。”言语间一个个或长或方的箱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抬着自张晔眼前走过,看起来似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麻烦你,我想请问下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张晔拉住说话的男人问道。不过那男人看起来满面着急,急着推开张晔的手,“张先生,稍安勿躁,麻烦你让让,这些东西很容易碎的,如果有什么闪失,我没办法跟我家少爷交代的。”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两脚已经飞快地朝前奔去,忙着将门打开,让抬着箱子的人畅通无阻地进客厅。
什么样的东西那么宝贝,紧张得他连回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张晔撇撇嘴跟在抬箱子的人后面进了屋。那男人已经将先到的箱子拆开,一个青花瓷花瓶被请到了高脚桌上。丰肩、圆腹、下收,足稍外撇,器身较为修长,纹饰以一笔点划为主,圈成一树百年青松,瓶底则是些似泥土,也似水藻之类的花纹。如果张晔没看错,没记错,也非人仿冒的话,那应该是明清年间才有青花瓷瓶子。
可是这样价值不菲的瓶子,要张晔相信它是真实的存在于眼前,还得缺些可靠的证据。不过要只是个仿冒品,那男人也不必那样紧张,随时露出一脸就算豁出性命也赔不起的神情来,感染得身旁的人面色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酿成大祸。
之后被人从箱子里抱出来的都是些陶瓷和古玩摆设,相较青花瓷瓶来说自然是失色不少,不过其真正的价值只怕也不会逊色多少,单是这几件摆置就足以买下好几栋它们所屈居的别墅。立即使整栋别墅增色增价不少,看来请他来此的人家底与陈家相差无异,并且爱古董,舍得奢侈,舍得享受不就是有钱人通有的特点?不过为什么张晔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些东西理不清。
那个管家样的男人领着人带了几件古董上楼,过了好一会儿才摆好了下来,提声叫道:“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看着,耐心候着,老爷和少爷就快来了。”
张晔被他这么一叫,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朝他走去:“管家,辛苦你了!不知道这时候你能不能回答下我的问题呀?”张晔满脸笑容地跟他商量,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打算去忙什么,张晔实在忍受不了疑问在心里反反复复波涛汹涌。
“张先生……”他抬眉看了张晔一眼,笑得有些无奈,不过语气还算很客气恭敬,“敝人陈兴,是陈家的管家,张先生被送来时昏迷不醒,所以才不知道身在何处。请不要紧张,先在别墅内休息下,老爷和少爷很快就回来。”
“你家老爷是陈国东陈老爷?”一听这里是陈家,张晔脱口问道,语中带着些许惊讶。
“是的!张先生请先回房休息,恕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不能替老爷好好款待您!”门口突然跑进来个人凑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陈兴脸色猛地一沉,转而冲张晔笑着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急急忙忙地走出大厅,留下满腹疑问的张晔。
难怪他总觉得这别墅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原来是陈国东要来这里了,所以将所有窗帘门帘都换成崭新的,地板拖得一尘不染,就连陈国东平时喜欢的古董也要搬来。但是陈国东真的回来这里?陈宏锦已经说服了他老妈让自己给看病?显然不是,如果赵惜月点头了,张晔就不会在陈家的另一别墅里。
陈宏锦真能瞒着他妈接陈国东过来?张晔想想不禁摇开了头,失笑起来,事情会怎么发展哪是他这个旁人管得了的?他是医生,有病人就医,没有大不了打道回府张晔看了看四周那些听了陈兴的命令,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的人,不自然地抬步出了屋子。
他总感觉这房子有些奇怪,带给他一种太舒服的感觉,但是具体又说不清楚,就好像陈兴说他是昏迷着被人抬来的,到底是他看错了,还是张晔真的昏迷过?印象中他好像是只是睡着了而已!总之要他再回那又大又空的房间休息,只怕会令他更加心绪不宁。
他凭着一个水池便确定这里不是陈家确实是太草率了,他是坐陈宏锦的车子离开的,他睡着,陈宏锦自然是送他来陈家的别墅。陈家那么大,既然在杭州有新公司上市,怎么会不预备些别墅作为歇脚的?别说是两栋了,那陈家指不定在这地还有多少巢穴。
张晔走出陈家别墅,想到外面透透气。一出门,迎面而来的海风使他心神顿然一震,原来别墅是临海而建的,难怪张晔待在里面总感觉风气流动间带着丝丝寒冷,原来原因在这。
蓝天白云倒映在海水中,随着一阵阵海风翻滚涌动,好像被赋予了生命的活力一般,那些有钱人总是喜欢把房子建在独特的风景优美的地方,还真是饱够眼福。要他老爹不知道他到杭州为陆建国出诊多好?那张晔就可以不用拒绝陈家给的巨额诊费,回头也能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别墅,没事时去度个假多不错啊?
可惜偏偏就是陈家,他老爹一定不会不知道,他敢多收半毛,隔天就得把多出来的找还回来,而且这次,那陈老爷子的诊金只怕不那么还拿……
“别过去,过去会死人的!”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张晔给身后的人拽住胳膊拖离了海边。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海边,海水打湿了他的鞋尖也浑然不知,但是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张晔抽回自己的胳膊,惊讶地看着突然钻出来的女人,女人上了些年纪,满目沧桑,眼角布着皱纹,头发凌乱,藏不住的白发散乱地披在眼前,被风吹得遮住了她复杂而古怪的眼神。“别过去,别过去……过去会死人的!”女人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
“为什么?那里死过人吗?”见女人脸上满是恐惧,张晔忍不住惊讶起来。女人半晌不答话,只是盯着海面神情慌乱,却被她努力平息下去,“总之别靠近那里!”
“放心吧!我还年轻,不会想不开去自杀的!”张晔看着女人的样子,好像是误会了他刚才的举动,以为他想自杀,所以好心规劝他。张晔忍不住笑了笑,就算他真的下到海里也只是游泳!
“就是看到你年轻,才来提醒你,不要把它看得很简单!”女人的心情追究平静了下来,看了看海面后,带着叹息声离开了!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在心里重复着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双眼不自觉地回到海面,看加大起伏的水波,蓝得好似能摄人魂魄。那里似乎真的死过人,可这世界上能找出没死过一个人的海?
“张晔,你这个大懒猪,舍得醒过来了呀?”蕊儿的声音响起后,脚步声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张晔前进,张晔收拾起看海的心情,回头瞅着一身新装的蕊儿啧啧感叹,“看来我睡着了之后,真的错过了不少风景啊!”
“可不是,你不知道你有多像猪,怎么推你,怎么摇你,怎么咬你,你说不醒就是不醒,只好拜托陈宏锦给你找个猪窝先躺躺……”蕊儿板着脸瞪着张晔耐心数落着,张晔顿时喷笑,“你说陈宏锦家的别墅是猪窝?”这比喻……修辞手法比夸张还夸张!陈宏锦一下子就变成猪了!
“我是在说你是猪啊!那么能睡,要不是陈宏锦拦着我,我非得咬醒你不可!人家第一次买衣服你不在场就算了,怎么能本来可以在场却不在场……”蕊儿不满地抱怨着,小手已经在张晔的胳膊上动来动去,连皮带肉扯起来又转个圈。
“等等!你刚才说你咬我?”张晔几乎快跳到天上了,脸色一阵惨白,把衣服裤子撸起来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两排牙印,“你,你……”张晔指着蕊儿舌头打结,声音颤抖。
“哼!那是小狗阿旺咬的,要是你以后再敢装睡,我就亲自动口!”蕊儿白了张晔一眼,不屑地别开脸,威胁意味十足。
“陈宏锦是猪,你是狗,那才是一家人啊!”张晔轻叹了声,随即大笑起来,在蕊儿红眉绿眼中快速跑开,心情大好,看蕊儿和陈宏锦的发展趋势,他退位让贤之日指日可待了!那他就可以再次追求蓝玫了,蓝玫心里还有他,那阿山根本就争不过。张晔想到这里,脸上笑开了花,想停也停不下来,沿着海边奔跑的他,感觉整个身心都充斥着自由奔放的能量,前所未有的快感,感觉已经在拥美人入被窝了。
“不许笑,不许笑!张晔,你给我站住!”蕊儿一张小脸都气青了,追着张晔不悦地大叫,两只小拳头在风里挥动着,恨不得马上砸歪了张晔的那张嘴。
张晔被满心的快乐包裹着,脑海里浮出一篇篇他跟蓝玫恩爱的画面,层出不穷,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幸福都放进浓缩的影像画面中,哪还有安静下去哄蕊儿的心情?她在张晔面前生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每次都是这样,自己也该习惯了!
张晔真正停下来的原因是给陈兴拦住了,他叫了几个手下将张晔和刚追上来的蕊儿四面包抄了,对着张晔的诧异,陈兴满面焦灼地叫着:“我的两位祖宗啊!张先生,蕊小姐,你们能不能先办完正事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