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陆子冥安静坐着,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天,早已亮了,她,竟一夜未归。
是绑架吗?如果是为了钱,只要能赎回她,让他倾尽所有他都愿意。只是,为什么,却没人给他打电话?
染,无论发生了什么,回来好吗?可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候?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石板上回荡地是再等……”
手机铃声,这时响起,陆子冥接起电话,便听到严叙的声音,“少爷,我在市郊的山坡上发现一辆烧毁的轿车,好像,没有牌照,你要过来看看吗?”
……
山坡上,陆子冥望着那堆烧成焦黑的废铁,因疲累而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恐惧。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她答应了考虑他的求婚,还没有答复,她怎么能有事?
染,雪染……你在哪里?他无助的看向周围,心乱好一阵,才看到远处那片凌乱的荆棘。惶然走过去,他皱紧了眉头,失神走入了那片漫至膝盖的荆棘丛中。
“少爷,你去哪里,别被毒刺扎伤。”严叙追过来,却见陆子冥已经蹲下去,整个身体都没入了荆棘中。
荆棘丛中,竟然有不明显的血迹,而且,那是什么?他眼前一亮,捡起地上那个水晶吊坠,心,也骤然一紧。
是她的东西,他送她的这个水晶吊坠,他时常挂在脚踝上。那么,这些血迹,也是她的?陆子冥的心,越来越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然会跑到这片荆棘丛中。猛然站起来,他向前走去。虽然小心,但,还是有几个荆棘的毒刺刺伤了他,那样疼痛,而她,在荆棘丛中时,又会有多痛?他心在滴血。
“少爷,你回来啊,少爷……”严叙急切的喊着,见陆子冥没有反应,着了魔一样的一个劲向前去,终于一咬牙,踏入荆棘丛中,跟了过去。
走出荆棘丛时,陆子冥的腿上,已经受了多处伤痕,顾不得痛,他便看见山崖前石头上那些已经风干的血迹。痛苦的皱起眉头,他的心,像是被锥子一次又一次的狠狠扎着。
一定是她的血。她到底受了怎样的伤,会流这样多的血,她现在,又会在哪里?
骤然感到昏昏沉沉,他向山崖下望去,下面,白雾缭绕,深不见底。崖边,一小片石头,有塌陷的痕迹,难道,她……
他身子前倾,双脚已经到了崖边,恐怕身体再向前一点,就会摔下去。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却拉住他胳膊,拉着他硬生生倒退两步,他这才回过神来,也才听到严叙的声音。
“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老爷的在天之灵想想啊,老爷可就你这么一个后代啊。”
“叙叔,我没事,我想去下面看看。”陆子冥无神的说。
“哦,少爷,从那边绕,应该可以绕下去的。”严叙指指山崖右侧那片陡峭山壁。
……
“昨天傍晚,浩瀚总部大楼对面发生一起劫持事件,据目击者称,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性,被两名男子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今天上午,有市民在城郊山坡发现一辆烧毁的轿车,经警方初步认定,这辆轿车就是昨晚劫持那名女性时的轿车。目前,那名女性身份还不确定,初步认定,这是一起恶性劫持事件,警方正在调查此事。”
都市新闻里,这则报道,仿佛晴天霹雳般,当头击中了东旭。一遍又一遍的拨打楚凌风的电话,他却始终不接,他起身,“砰”的一声摔上门,跑步下楼,开车直奔浩瀚总部。
“咔嚓”,他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立刻看见躺在沙发上的楚凌风,“风少,风少……”
东旭连喊两声,他竟没反应。他走过去,摸一下他额头,不安的脸上,更增焦虑,这个家伙,头烫的这样厉害。
……
和煦的阳光,透过密布的树叶,斜洒下来,落在穆雪染柔美白皙的脸上,斑斑点点。脸上的丑妆,在落水时彻底冲散,此时的她,美的这样自然、这样清澈。
萧千羽深凝望这张脸,满目柔情清泉般流过,轻抬手,他纤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颤动划过心田,却倏然又觉心痛,“咳咳咳……”他竟压抑不住这阵咳声。
睡梦中,是谁的轻抚暖她心田?又是谁的咳声,令她柔肠寸断?蓦然睁开双眼,那张绝世的脸便映入眼中,莹润薄唇,血迹斑斑,那般妖娆,那般醒目。
“醒了?”他抹去嘴角血迹,轻轻一笑。
“呵呵……”她会心一笑,“知道时间吗?”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那只银白色的古典手表,声音清凉,“十点二十二分,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哦……真是麻烦你了。”穆雪染淡然笑笑,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都忘了多久,没有睡的这样踏实过了。身上的伤虽然还痛的真切,但,她的心,却这般安宁。他,就这样一直守在身边吗?该是感激的,然,她竟不觉歉然,心中有的,竟只是欣慰,就仿佛,守护她的,是平生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情人。
十点多了,已过了上班时间了,那个男人的病,好了吗?不!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害她到这地步、那个她已恨之入骨的男人!
眼眸忽冷,一抹沧桑黯然划过。
“不用客气。”萧千羽已经转身,那瞬间,却感觉到她的忧伤,令他只想去呵护,而,他终是迈开步子,只走一步,却突然感到胸闷压抑,“哇!”一大口黑血突然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