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穆雪染惊叫出声,望见箫千羽颤动地背,只觉心都痛。
轻摇头,他平静了语气,却压抑了太多的痛,“没事的。”只要一动情,心痛就会被牵动,情之越浓,痛之越切,然,既已遇见了她,就算死,都无所谓了,沉沉迈步,他渐渐远去。
望着他孤寂背,穆雪染心绪翻涌,眼角倏然酸涩。他身上,似乎存在着一种无形的东西,总令她感觉伤痛。恍惚间,他的影已经消失在林中,失落感骤然而来,她轻轻闭起眼睛,怎么想也想不起,曾与他有过怎样的交集。
“这里离市区比较远,买不到食物,先吃这些吧。”清澈的声音突然响彻耳边。
睁开眼,穆雪染望见那张精致的脸,竟觉好久未见,不觉间,笑已在嘴角晕开,“谢谢。”他手中拿着一枝山果,一串山菇,还有一只野兔,真不知,这短短时间,他在哪里弄来。
“除了谢字,你还会说其他字吗?”他轻笑,已将那串山菇和那只野兔扔在地上,拿了那枝山果走到她身边。
穆雪染淡淡一笑,“你想听什么字呢?”
“呵呵……你会吹笛子吗?”他似是无意的问,俯身,有力的右臂已经探她身下,轻轻扶她坐起来。
“上高中的时候学过,不过,学的不够精哦。”她浅浅一笑。
“等姑娘康复了,给我吹奏一曲怎么样?”他挑眉,潜藏了一抹哀伤。
“好啊。”
“先吃了这些山果吧,我去给你烤山菇和野兔。”他递上手中那枝山果。
她伸手接过,正要言谢,却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仿佛在说着不谢,于是,她淡然一笑,竟是惬意。
穆雪染摘一只山果,放入口中,只觉香甜可口,心里也是甜甜的。
她此时正在一条大河边,河边就是树林,箫千羽在树林里捡了些枝叶,堆在昨晚点燃篝火的地方,重新点起一堆篝火,用树枝将山菇和野兔串起,便烤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香味已经弥漫,幽静小林,心无烦事,隐居般的安逸生活,穆雪染突然觉得,若能长久过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
只是,她牵挂的,还太多太多。
……
“老爷,今天新闻上报道的,被绑架的那个人,就是穆雪染。”秃顶男子对背对他站着的男人说。
“哦?”他深深吸一口雪茄,狭长的眼中,放出一道寒光。
“她,可能已经死了,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是谁干的?楚凌风吗?”难道,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还是,他知道了,他让她潜伏在他公司的事?
“据我们的信息来判断,应该不是楚凌风干的,而且,楚凌风的办公电脑,还一直被我们监控着。”秃顶接着说。
“恩。”他沉沉的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更显高深莫测。
“老爷,王巧凤该怎么处理?杀掉吗?”秃顶接着问。
他猛然转身,冷声厉喝,“不准动她!”
“是,是,老爷。”
“浩瀚国际的资料掌握的怎么样了?可以出手了吗?”他稳定了情绪,接着问。
“根据我们在楚凌风电脑上窃取的信息,可以了,老爷。”
“好,现在,出手五百万。”他沉沉的说,深邃老成的眼中,晃过一丝深意。
“什么?只出五百万?这可是一个搞垮浩瀚的大好机会啊。”秃顶疑惑的瞪大眼睛。
“照我说的去做,记住,玩这场游戏,一定要心平气和,谁先急躁,输的就会是谁。”他缓缓的说。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还有,穆雪染的事,再去调查一下,她是死是活,一定要确定,而且,不要让王巧凤知道。”
……
箫千羽坐在穆雪染身边,安静的欣赏她的脸。她,伤的太重了,吃过饭后,不久,便又睡着。
苍白的脸,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微翘的鼻子,还是那般沉静,那般美丽,然,她的眉宇间,怎似藏了许多忧伤?
染,此生,都经历了什么?前世的事,你又可曾记得?可,记得,那些风花雪月,可记得,我?
一千零六十二年,三十九天了,又可知,每一天,我都在祈祷,能与你遇见?每一时,我都在想你?
染,既然,遇见了你,这一生,我便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咳咳……”他捂住了嘴,情动时,心便痛如刀绞。怕打扰了她休息,他轻轻起身,走到河边,伸手,在衣袋里,取出那只白色玉笛。
染,那首笛曲,可还记得?他抚摸着玉笛,墨色眼眸里,便泛起波浪,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从前……
那一年,他还是江湖第一大帮啸天山庄的庄主。那天,春暖花开、艳阳高照,他和大哥二哥正在谈论统一天下的大计。躲在树后偷听的少女却突然被大哥察觉,她在树后被揪出,还笑吟吟的不知害怕。
那天,她浅蓝色的裙子,娇美沉静脸,手里的一大簇花,却无法与她争艳。
“杀了她!”大哥阴着脸立起刀一般的手掌。
“不如留她在山庄,等得我们大事成后再放她去,这样也不怕她走漏了风声。”箫千羽轻笑,这个仙女般的盈盈女子,单看外表就知是个心地善良的纯洁女子。
“那三弟可要看住了她。”大哥对箫千羽微微一笑,便似看透了他心思。
她便身不由己的住在了山庄幽静的别院中,与箫千羽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没有多余的言语,时间静如流水、缓缓流淌。见面时只是会心的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没有问少女的来历,都忘记过了几天,知道的却只有少女的名——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