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者,無大可謂之太也。上者,無極可極謂之上也。老者,道尊德貴亘古今也。君者,主也,一靈為萬物之主宰也。說者,開化也。常者,真常之道,不變不易也。清者,至虛無體也。靜者,至潔無雜也。妙者,玄之又玄也。經者,天道之常、人之有心也,又言人人共行之徑路也。太上見世人生居劫濁之中,食著物欲,昧了本初之性,憂道之失也,不得已,故說《清靜經》開化世人,誘引知其本末。言人初生是為赤子,赤子之心未嘗有不善,只因年漸長成,眼中見色,耳中聞聲,鼻中嗅香,舌中知味,貪愛不息,習染漸深,是以情牽欲蔽,與道相違。人若能清其心,靜其性,明其善,復其初,一念不生,諸塵不染,自然清靜,與道合真矣。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道生,自然。
  大道者,至虛無體,本無形、無情、無名也。當浩劫之始,已有梵清景三氣,太清、太微、太素,隱而無象,溟溟涬涬,遼廓無光,一混沌而已。渾是陰氣,裏外虛中,有箇乾健不息之理,蟠旋而極,是有一陽初動于中,便生奇耦,分陰分陽,生育天地。清氣上而為天,濁氣下而為地。天地既判,萬物居其中。陰氣出地,而復上昇於天,陽炁從天,而復下降於地,陰陽往來,循環不已。是以日月運行,五炁順布,四時行焉,故能長養萬物。大則天地,小則微塵,無一物不是道之化育。善參究者,反身求之,我身即天地。道雖生我無名,我故名之道也。《道德經》云:有物混成,先天而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已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是也。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言道者是誰?
  太上言道大沖虛,本無名喚,因不虛立,假形而用。且夫人身之生也渾淪,是箇太極,則天地萬物之道總在我身。心之虛靈,道自歸之。靜為性,動為情。性主乎內,為體;情運乎外,為用。體用一源,顯微無問,乃曰道。道之為言,精氣化形,神虛今妙,豈可以知其名也?若不言道,何以呼之?是不以已,強名稱之曰道也。《道德經》云:道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信。故顏子欺聖人之道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然在後。是以易存無體,神化無方,此之謂也。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氣化,生形。
  夫道之為物,虛而無象,因氣化而有道之名。道生于一,一生于二,二氣感合而生萬物,理自然也。道居天地之先,包含覆載,寂靜無名,乃曰無極之真也。無極之中道因虛極而已,陽發而遂通,無極而太極,是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也。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陽清而為天,主於動;陰炁濁而為地,主於靜。天覆於地,地載於天,天動地靜,二氣互交。陽氣先者為陽道,陰炁先者為陰道。《易繫》所謂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男體天故清、故動,女體地故濁、故靜。男女相感,陰陽翕暢,泄其真精,降本流末,而生萬物。萬物之生,同此之理,炁質化行,各從其類,生生化化,則道無不一焉。孔云: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是以順則生人、生物,逆則成佛、成仙。周子作《太極圖》,深得其旨矣。是故斯經尊妙,只此數語,已了一本《周易》。以丹道言之,天地喻爐鼎,男女喻坎離,以乾剛運陽火不息,乃曰天清、男動;以坤柔退陰符而混藏,乃曰地濁、女靜。因陰陽有動靜之機,故用抽坎填離,返本還源而復道,是降其本而流其末,生養吾身之萬物也。有何疑哉?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返本還源。
  清者,元陽祖氣也;濁者,幻形陰氣也。動者,陽之靈也;靜者,心之地也。言人之生也,四大一身皆屬陰,唯有此一點元陽祖氣在人身天地之正中,乃曰命蒂。有蒂則有根,根深而蒂自固,精乃為根,氣乃為蒂,神為根蒂之主靈。達斯理者,可以全真,自然精全而能化氣,氣全而能化神,神全而能化虛,虛空獨立而無死生。當作丹之用,以性內運,以情外移,乃曰清者濁之源。以戊己二土攝回十方之氣而臻靈,乃曰動者靜之基。此妙存乎口訣。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心要在腔子裏。
  常者,平常也。清者,萬緣頓息也。靜者,一念不生也。言人能於每日平常二六時中行住坐卧,收其放心,存其良心,內不出,外不入,一心空澈,唯道為身,自然慾忿不生,神自清而氣自靜,性自住而命自停,則天地之道總歸於我身矣。孔子曰: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又語云:君子無終食之問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堯授道與舜曰,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