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三人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刘的父亲快步过来,拦着:“陈沉是吧,早听一默说起过你,来,来,别斗气,刚才你自己也说是来是为了一默和田甜的婚事,这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走了呢?”
  “叔叔,刚才你也听阿姨说了,也听我说了,这原因就不必在多说了吧。”
  “唉,那是一默妈妈瞎说呢,这里的经理倒是和我们有些交情,来吃饭能打不少折扣,再说,谁能成天在外面吃饭,要说香还是家常菜好,听一默说,田甜就做的一手好菜呀。”
  “我们家丫头自小就照顾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哥哥。”陈沉笑笑:“别人不拿她当回事,我们几个可是当宝贝。”
  “是呀,听一默说了。”老刘的父亲笑着:“来,回来,吃完饭,就算是婚事不成,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一起吃顿饭还是应该的吧。”
  “好,长者命安敢不从。”陈沉笑笑,看向老刘的母亲:“就是不知道阿姨能不能给我们这个面子一起吃饭。”
  “妈!”老刘看自己的母亲不吱声,叫着。
  “好了好了,一起吃吧。”老刘的母亲看自己儿子求助的神情,摆摆手。
  重新落座,陈沉看着老刘的父亲:“叔叔,要按说呢,叔侄不同席,咱们今天是要一起吃饭,这样吧,我先自罚三杯当赔罪,您和阿姨随意。”
  说完话,陈沉站起来把鞠梓铭和老刘面前的白酒杯拿过来,仰头喝下去,又把自己面前的喝完,拱手跟老刘的父母做了个揖,然后坐下来,田甜递过一张纸巾,陈沉笑笑,擦干净嘴角的酒。
  老刘的父亲看着陈沉,也举起了杯,笑着说:“好,叔叔今天陪你喝这杯,一默妈,你也陪一杯吧。”
  老刘的母亲皱皱眉,还没说话,陈沉笑着说:“阿姨就不要了吧,看阿姨的面色现在应该是在看中医调理肝,这酒就不适合了。”
  “咦?你怎么知道?一默和你说了?”老刘的母亲吃惊的看着陈沉:“不对呀,一默也不知道我吃药的事情。”
  陈沉笑笑:“叔叔喝完这杯我再说。”
  老刘的父亲笑着把酒喝完,陈沉使个眼色,鞠梓铭拿过酒瓶过去给老刘的父亲倒上酒,又给老刘的母亲倒上饮料,老刘也赶紧给陈沉和鞠梓铭的空杯满上。
  “好了,陈沉,说吧。”老刘的父亲笑着
  “很简单。”陈沉笑笑:“刚才走过阿姨身边的时候,闻见阿姨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市面上的品牌香水我还都能闻出来,可跟阿姨身上的不一样,当然,阿姨的身份是不会用劣质香水了,再加上这味道不是衣物上的,更像是自身体内部往外散发的香味,刚才阿姨说话的时候,我看舌苔有些变色,所以就妄断阿姨身上的香味是吃中药所致。”
  “可就算是吃中药,你怎么知道是调理肝脏呢?”
  “这简单。”陈沉笑笑:“肝脏在面部的反射区是左脸颊,也就是说人在肝脏发生病变的时候,左脸颊上特定的区域会有反映,您可以看,阿姨的左脸颊上有一个暗包,看来不是在生长期,而应该是过了成熟期的消亡,再加上阿姨是急脾气,工作起来应该是雷厉风行,可越是这样的脾气越容易生气,因为别人永远也跟不上阿姨的脚步,而这生气就容易伤肝,再加上工作上,咱们山东吃饭赌酒是不可避免的,阿姨又是不服输的性格,酒桌上肯定是酒到杯干,时间长了,自然肝脏受损。”
  陈沉一番话说完,靠在椅背上抽烟,老刘一家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晌,老刘的父亲说:“你就看了这么一会就知道这些?”
  “不对吗?”陈沉看着他
  “对,对。”老刘的父亲笑着说:“一默妈吃了半个月了,效果很好。”
  “嗯,阿姨是找中心医院的费大夫开的方子吧。”
  “这你也知道?”老刘瞪大眼睛:“陈沉,你不是调查我们家吧。”
  “不至于。”陈沉笑笑:“能让阿姨吃完药见效并且口留药香,非是大家不能办到,这样的大家咱们文登屈指可数,费大夫是威海中医院翟教授的高徒,在翟教授那里有过数面之缘,听他说过有个好朋友是姓南宫的,医术很好,当然性格也高傲,我记得不错的话,阿姨应该也是姓南宫,这样的复姓在文登本就少见,应该是跟阿姨有些亲戚,那么,由他引荐一位大夫,在文登,估计能入他法眼的也就是费大夫了。而且,费大夫开方子有自己的特点,留心就能发现。”
  “不对呀。”老刘说:“你能知道我表舅,也就是你说的南宫医生,怎么不说是表舅开的方子呢?这才合乎常理呀!”
  “是吗?”陈沉笑笑,看着老刘的父亲:“叔叔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老刘的父亲笑着点点头说:“陈沉说的是,方子是费大夫开的,你表舅说是自己人,医者不自医,大夫碰到是自己的亲人,就会顾虑太多,开方子的时候就更审慎,因着这份关心,可能就会乱了阵脚。这关心则乱四个字看着平常,却也是误了多少人,多少事呀。”
  老刘想了想,点点头。
  老刘的父亲笑着看看陈沉:“陈沉,怕是这四个字是对我和一默妈说的吧。”
  陈沉笑笑没说话,端起酒杯,喝干一杯。
  老刘的父亲笑着说:“行,既然你自罚了一杯,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错,我们是关心则乱了。”说着看看老刘,叹口气:“我们只有一默这一个孩子,从小就没少操心,长大了也还是这样,看样子是不死不休了。可话说回来,有几个父母不是这么操心孩子的呢。”
  “所以,我没说您们有错,所以,我自罚一杯。”陈沉笑笑:“我们家丫头虽说是只比我们小四岁,可从小是跟我们长起来的,要说这感情,在我们眼里,丫头跟自己的闺女没什么两样,梓铭刚才话说的太重,我自己也是不够冷静,所以,这杯酒,当是我们给您和阿姨赔罪。”
  陈沉和鞠梓铭都端起酒杯来,干了下去,坐下后,田甜的两只手紧紧握着两个哥哥的手,眼睛里含着泪。
  陈沉笑笑,对老刘的父亲说:“叔叔和阿姨的想法我们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一默是有好前途的,当然像更往上进一步,到省里,到中央,还是需要一定的支持,这联姻是自古就有的增加势力的方法,所以,您二老排斥我们家丫头也是理所当然,或者说情有可原的。”
  老刘的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陈沉接着说:“不过,人这一辈子说是匆匆百年,可有几个人是真能过了百年的呢。譬若朝露,去日无多,匆匆来世上一遭,又有几个人建了不世之功勋,大都不还是要过自己的小日子的。这道理相信叔叔阿姨理解地比我们这些小辈更深。老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们为一默想得长远,可未必就是一默想要过的日子。”
  老刘看看自己的父母,点点头。
  陈沉笑着说:“我们和一默是从初中就认识的,投缘做了朋友这么多年,彼此的脾气秉性也都了解,刚才来之前,我问过他能不能一辈子对丫头好,他点了头,我知道他是言出必诺的人,所以放心把我们的宝贝丫头交付给他,刚才我也跟他说了,以后要是两个人闹矛盾,我就都当是我们家丫头的错,一默的承诺我信得过,到时候,对我们家丫头我自然是骂也骂的,打也打的。”
  老刘的父母看向老刘,老刘点着头。
  陈沉拉着田甜的手:“我们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丫头也是从小就宠着的,丫头有些小脾气,不过这老辈说的温良恭俭让,她还是做得到的。至于说以后能不能相夫教子,这教子一条,丫头没什么问题。相夫嘛!我们是这么安排的,叔叔阿姨也帮着谋划一下看行不行。”
  “好,你说。”老刘的父亲点上烟,说:“我也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丫头现在的优势也就在四点,年轻,女性,高知和无党派。相信叔叔阿姨也明白这代表什么,所以,我们准备给丫头报一个人大的行政管理硕士,不脱产的,很快就可以拿到学位了。”
  “无党派呢?”老刘的父亲问:“想没想过入民主党派?”
  “已经办好了。”陈沉点点头:“丫头的根子在教育局,所以办进民盟。”
  “嗯,民盟的成员到多是教育界的。”老刘的父亲点点头:“不过,民主党派虽说是无党派就可以申请,可他们选人也很严格,而且,他们需要的推荐人很难找。”
  “梓铭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老师有为同学是民盟威海的负责人,基层这块申请应该没问题,至于说推荐人,我在北京认识一些朋友,联系上了说可以推荐丫头。”
  “推荐完还有考察期吧,能保证?”
  “考察期只是走程序。”陈沉笑笑:“只要推荐人够分量,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找的推荐人够分量?”
  “一位姓张,一位姓李。”陈沉笑笑
  “张,李?”老刘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眼神一亮,老刘的母亲说:“现在民盟的副主席有两位就是------?”
  “没那么高层。”陈沉笑笑:“子侄辈而已,不过,也应该够了吧。”
  “子侄辈足够了。”老刘的母亲点点头,看向陈沉:“你认识他们?”
  “一个朋友的交情。”陈沉摇摇头:“我不喜欢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
  “哦,那你这位朋友?”
  “可托三尺之孤的交情。”陈沉抽着烟斗。
  “那就好,那就好。”老刘的母亲点点头,看向自己的老伴,又点了一下头。
  “来,别光说话了,吃饭,吃饭,都凉了。”老刘的母亲笑着:“来,田甜,吃点燕窝,对咱们女人很好的。”
  “哦,谢谢阿姨。”田甜赶紧站起来接过燕窝盅。
  “别那么客气。”老刘的母亲笑着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现在叫阿姨,以后可得改口了。”
  “哦,------”田甜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老刘听了妈妈的话,笑得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