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揉着自己的右手腕,低着头斜眼看着陈沉:“不来了,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打不过你。”
  陈沉还是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说不来了。”赵一鸣对陈沉喊着
  “好了。”丛姐站起来说:“不来啊-------”
  就在丛姐站起来说话的时候,赵一鸣迅速的在桌上拿起刀,双手持刀,直捅近在咫尺的陈沉小腹,吓得丛姐大叫。
  刀在离陈沉小腹两三厘米的地方停住了。陈沉的手又抓在赵一鸣的手腕上,丛姐看来就是陈沉随意地一抓,然后赵一鸣鼓足了劲也往前不了分毫。
  赵一鸣抬头看看微闭着眼睛地陈沉,更加使劲,脸都憋红了,胳膊颤抖了,陈沉的手还是那么抓在他手腕上,刀子还是不动分毫。
  “第二刀,有点进步。”陈沉一甩手,赵一鸣仰坐在了地上。
  “咣当。”伞兵刀掉在了地上。
  “来,第三刀。”
  “我认输。”赵一鸣坐在地上不动了:“我没劲了,一点劲都没有了。”
  “就这么点本事?”陈沉睁开眼看着地上的赵一鸣:“我们打架的时候,握上刀就不会认输。”
  “可我比你小。”
  “我们从来都跟高年级的打,一个人至少也对三个以上。”陈沉不屑地看着赵一鸣:“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可是------”
  “打架要靠自己的拳头,用了刀就是心虚。”陈沉不屑地看着他:“还军刺?!你不过是个胆小鬼,拿着刀子壮胆。”
  “你们不是也有吗?你们就不是胆小鬼了?!”赵一鸣指着桌上的包叫着。
  “一对五以下,我们从没用过。”陈沉看着他:“所以这些东西都生了锈。”
  “你就吹吧。”赵一鸣歪着头。
  “问你妈。”陈沉闭上了眼睛。
  “真的呀,妈?”赵一鸣转头问着。
  “啊,这倒是。”丛姐笑着说:“你老师跟你舅那阵总进派出所,哪回都是六个人打二三十,派出所警察去的时候,他六个是没有劲走不了了,地上都能躺二三十个混子。”
  “切,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一伙的?!谁知道是不是动刀了。”
  “他们要是动刀了,你以为派出所能同意保释呀。”丛姐笑着说:“要不是每次都是空手,还以少打多,弄得像是别人欺负他们似的,派出所能同意放人?”
  “那凭么派出所就以为是别人欺负他们嘞?”
  “废话。”丛姐瞪了赵一鸣一眼:“你老师,你舅他们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好,派出所的一查就知道了,跟他们打架的都是你这样成绩差的,你说,警察怎么想。”
  “这样也行啊。”赵一鸣看着陈沉:“就不兴成绩好的欺负我们了?”
  “每次都是我们约架。”陈沉睁开眼睛:“可是打架的时候,我们除了书包什么家伙也不带,而那些笨蛋是除了书包什么家伙都带,你要是警察,你说像是谁找谁麻烦?”
  “当然是他们找你们麻烦了。”赵一鸣无奈地站起来。
  “所以。”陈沉眼睛直视着赵一鸣:“你打架我不反对,可是要聪明,站在理上再欺负人,就算你没理,也要让别人以为你有理。想打架,就准备好退路,成绩要先弄好,本事要先练好。然后才能痛痛快快欺负人。”
  “你说的真麻烦,退路还用学习好,叫我妈去不就行了,再教我姥爷出点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赵一鸣无所谓地说。
  陈沉看看丛姐,有点揶揄地说:“看样子这儿子跟弟弟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赶明问问老爷子,这外孙怎么比儿子待遇好这么多。”
  “去。”丛姐脸有点红:“你们那时候,我也没少去。”
  “那是谁说的,好像以多欺少她不管,为女孩争风吃醋她不管,唉,大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那我也没不管你们哪!你们那回为了女孩争风吃醋的,打了架还不是我去接的。”
  “你还好意思说。”陈沉瞪着丛姐:“唯一那回呀,还是因为你弟弟被人家翘了女朋友我们帮忙,结果呢?结果呢?”
  “我救没救你们吧!”丛姐瞪着陈沉。
  “你救了。”陈沉反瞪着:“然后嘞,然后嘞,你怎么欺负我们的?!”
  “我怎么欺负了?”丛姐歪开眼睛:“我忘了。”
  “你忘了,你刚才还在用这个威胁我们,你可怜的老弟马上要为了您老‘忘了’的往事挨揍,大姐,你忘得还真是------选择性真强。”
  “那又怎么了,不就是拍了你们几张照片吗?”
  “可我们是在浴池里。”陈沉瞪着她:“当时还奇怪呢,你怎么这么好心,给我们安排浴池洗澡,你欺骗了我们纯真的心灵,你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你剥夺了我们做好人的权利,从那以后,我们就疯狂地泡妹妹,反正我们纯洁地身体都被你玷污了,我们自暴自弃,我们------”
  “打住。”丛姐做了停止的手势:“当时又没有放胶卷,吓吓你们罢了------”
  “哦?!!没有胶卷?那就是说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骗我们,苍天哪!!”
  “行了!”丛姐用力地一拍桌子:“你会不知道,就你个小狐狸,你要是不知道,刚才会对我这么强硬,这些年也就你不在乎我威胁,你会不知道?!”
  “知道也是猜的。”陈沉坐下来,嘿嘿笑着,看赵一鸣幸灾乐祸地表情:“看什么看,你妈当年造的孽,以后就报在你身上,要不你以为你舅会把你送我这里,要不你以为我会收你?”
  “不是吧。”赵一鸣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妈:“老妈,你当年怎么---他们的呀。”
  “那多了,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完。”丛姐笑着:“没事,你老师也就是说说,他会好好教你的。”
  “可是,你确定他们真的不会报复我?”赵一鸣看着陈沉很不善良的眼神,不确定地问着自己老妈。
  “你就当是真的了。”丛姐站起来拍拍手:“行了,咱儿子就交给你了,好好管教,不仅要管,更要教,知道吗?”
  “看吧。”陈沉又微眯上了眼睛。
  “看吧,看吧是什么意思?”丛姐不满意地看着陈沉
  “意思就是说,三个月以后再说。”
  “臭小胖子,你别以为我手里没你把柄啊,那些年你------”
  “我没女朋友。”陈沉无所谓地说。
  “你以后就不找?”
  “我不在乎。”陈沉还是眯着眼睛。
  “你------”
  “没话说了,再见。”陈沉把烟斗含在了嘴里。
  “我还没说要走。”
  “不送。”陈沉吐着烟圈:“还有,以后他的事情你不要帮忙,布置房间还要你来?!打架我来处理,你们要是插手,人现在就带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丛姐不耐烦地摆摆手。
  “嗯。”陈沉点点头,对赵一鸣说:“今天晚上的晚饭归你做了,补上下午没做的布置房间的活。”
  “啊?!”两母子一起大叫
  “你让我儿子做晚饭?!”丛姐大声叫着
  “有问题?”
  “当然啦!!”丛姐继续叫着:“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你知道吗?你叫他做?!!”
  “那是有点问题。”陈沉点点头:“要不,你带回家去先教着?”
  “你---”丛姐不吱声了
  “那就是没反对意见了?”陈沉拍拍手:“去做吧。”
  赵一鸣可怜兮兮地看看自己老妈,发现她无动于衷,只好可怜兮兮地挪着脚步出了屋子。
  “不舍的?”陈沉在赵一鸣出了屋以后笑着问。
  “废话,要是你儿子你舍得呀?!”
  “我当他是我儿子。”陈沉看着她,很认真。
  “知道了。”丛姐点着头:“三个月后再说是吧。”
  “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而已。”陈沉摇摇头:“能答应伟信还提什么考察,他是你儿子,我还有什么说的。”
  “这还差不多。”丛姐点着头:“这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家里没办法,试过请家教,也没什么用处。想来也只有你这里合适,老爷子都佩服你的本事为人,我更了解,交给你也就放心了。”
  “嗯。”陈沉点点头:“孩子没什么,很好,本事学多少无所谓,在你们这样的家庭背景下,为人好就可以了,你也不用担心。”
  “好了,我走了。”
  “其实。”陈沉笑笑:“你不想吃你儿子第一次做的饭吗?你可以去指导他一下。”
  看着丛姐兴冲冲地出了屋给儿子指导做饭,陈沉无奈的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我也算做了件好事。”
  抽着烟,隔了一会,陈沉才喃喃的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害怕晚上吃不上饭,即使是天才,第一次也好不到哪里,何况,他还不是天才。嗯,看来,我还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