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声音,陈沉笑着,于信军歪了歪脑袋。
  田甜和信军嫂子进了屋,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信军嫂子说的。田甜抱着一个小小的蓝貂进了屋,笑着站在陈沉面前:“哥,你看,小蓝多耐人呀,好看吧。”
  “嗯。”陈沉看着田甜怀里的小蓝,蓝绒绒的身子,古灵精怪的一对小眼睛,很是可爱。
  “嫂子说,要把小蓝送给我呢,哥,你说要不要啊。”
  “嫂子送的你喜欢就收着吧。”陈沉摸摸小蓝的皮毛,点着头看向信军嫂子,她正瞪着于信军呢:“嫂子,不是说貂养不熟吗?不管怎么喂,都还是不认人,说不准么时候就咬人。”
  “嗯。”信军嫂子听见陈沉的话,收回瞪着于信军的眼光,看着陈沉说:“一般的是你说的那样,不过,小蓝有点不一样,它小时候就摔断了腿,是我把它放在炕上一点一点的养活着,这都一年了快,总算是不怕生人了。”
  “哦。”陈沉点着头:“这样呀,怪不得了。”
  “呵呵,哥,我们拿回家养着好不好。”田甜抱着小蓝,看着陈沉,眼睛里都是期盼。
  “嗯。”陈沉点点头:“嫂子舍得送给你,咱们就养着吧。”
  “唉,有么舍不得的。”信军嫂子笑笑说:“丫头稀罕就留着,平时喂点小鱼,小虾,再喂点菜呀,豆饼,花生饼么的,它么都吃,不挑嘴。”
  “好呀,好呀。”田甜点着头。
  “隔三差五的也得上这来几回,叫它看看同类,要不自己该难受了。”信军嫂子笑着说:“反正离得也不远,丫头也常来。”
  “好的,好的,到时候给小蓝找个老公,嫂子,小蓝是女的吧。”
  “是呀。”信军嫂子笑着说。
  “哦,呵呵。”田甜抱着小蓝,坐在炕上,玩着小蓝。
  “大兄弟。”信军嫂子对陈沉说:“你信军哥老说,你是这辈人里拔了尖的,你给嫂子评评理,这养貂跟汽修厂哪个赚钱?”
  于信军也抬起头,看着陈沉。
  陈沉苦笑了一下:“信军哥,嫂子,你俩这是难为我呀。”
  “你说实话就行。”信军嫂子瞪了于信军一眼。
  “嗯,胖小子,你实话实说。”于信军也点着头。
  “那我说实话了。”陈沉看着这两口子:“要说呢,信军哥干汽修是熟门熟路,技术么的都好。”
  于信军脸上露出了笑,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陈沉摆摆手:“不过,现在的汽修呢,竞争很激烈,你又没有么关系,大活是没有,也就是一些简单的小活,所以,这钱赚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是。”信军嫂子瞪了于信军一眼:“你说说,干汽修,一年到头的,成天油渍麻花,还赚不了几个钱,哪像是养貂,好好干,就咱们家这规模的貂场,一年怎么得也能挣个十来万,不比你干汽修好呀。”
  “一年挣十来万,那钱呢?我怎么麽看见?”于信军瞪着自己媳妇。
  “这个---咱们这不是么干好嘛!你看看俺哥那儿,今年出栏了六千了张皮子,一张能赚多少钱你也不是没有数,这一年下来可就是七八十万,咱的要不叫暑天那场病,也不少赚吧。”
  “养牲口还能不得病?”于信军撇撇嘴:“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老话在那摆着呢。”
  “咱好事点(仔细点,文登土语),上点心他怎么就一定得得病呢。”
  “不管怎么说吧,养牲口就免不了的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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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沉看着两口子你一嘴我一嘴地吵吵,无奈地靠在墙上,嘴里含着烟斗,也不插嘴。于信军两口子吵吵了一会,觉得不对,看看陈沉和田甜,都笑着看自己,也停了嘴。
  “信军哥,嫂子,吵吵完了?”陈沉笑着问
  “这还有个完?”于信军又卷起一根旱烟:“你小子再精,么结婚也不明白,两口子不吵嘴,那还叫两口子呀。”
  “行,等我结婚了再感受一下。”陈沉笑着说:“其实我也听明白了。要说这件事呢,一开始就是信军哥的毛病,你不愿意养貂你还卖汽修厂弄么?到这阵了,汽修厂也卖了,貂也养上了,你就别寻思汽修厂了,嫂子说的对,养貂是个门路,你想想,别人想养还么有嫂子这个手艺呢!”
  “还是大兄弟有眼光。”信军嫂子得意的笑着:“不亏俺当家的说这辈人里,大兄弟是拔了尖的。”
  “去!我么说!!”于信军看陈沉不帮自己,撇着嘴。
  陈沉对于信军的话是习惯了,抽口烟说:“信军哥,现在你也别想别的了,养貂真是个路子,幸亏嫂子还有这个手艺,赔个一两年的,在养殖来说都是正常的,你这不是还么赔吗?已经不孬了。”
  “哎呀,我其实也就是说说,还能真不养啦,这个貂场光是买地盖房的就花了不少,怎么地也得干下去,这不是这阵又有你的钱了,我还愁么?!”
  “啊?”信军嫂子听了话,看向于信军:“大兄弟又借钱给咱了?”
  “是呀。”于信军把炕桌上的银行卡递给她。
  “这个不好吧,大兄弟。”信军嫂子接过卡片看着陈沉:“去年就借你家的钱,今年还么还上,这怎么好意思。我这还跟你信军哥打算着,我回娘家跟俺哥借点。”
  “不用客气呀嫂子。”陈沉笑着说:“就信军哥这个脾气,他能磨开脸,叫你回娘家借钱?要不是老师跟俺爹,他拿着当长辈,就我他也不张嘴借钱哪!”
  “谁说的?!”于信军瞪着眼:“跟你我客气么?借,怎么不借?谁叫你是俺小兄(弟弟,文登土语管弟弟叫小兄)呢?!”
  “是是。”陈沉点着头,对信军嫂子说:“嫂子也别回娘家问大哥借钱了,我要是么估计差,大哥这阵是准备扩大养殖规模了,今年这么挣钱,一般的人也会多养点,正是手头用钱的时候,别耽误人家家的财路。”
  “哎呀,俺跟你信军哥也是这么寻思的,虽说是自己的亲哥吧,可是---唉!”信军嫂子叹口气:“前些日子我回了趟娘家,俺那个嫂子就说是叫新军过些日子去帮忙盖貂场,我的话还么张嘴,她倒是先跟我透了想借点钱的意思,你说,我这还怎么张嘴呀。”
  “各家都有自己的打算嘛!”陈沉点点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快到睡觉时间了,就站起来说:“行啊,信军哥,嫂子,俺们就回去了,差不多该睡觉了,哦,对了,银行卡的密码是信军哥身份证的后六位,用着多少就取多少,丫头,走了。”
  田甜抱着小蓝下了炕,笑着说:“嫂子,小蓝我抱走了啊,信军哥不准哈唬嫂子,我都害怕了。”
  “好了,你个小丫头,你还害怕,从小到这阵,哥么时候不依着你。”于信军瞪了田甜一眼:“叫你嫂子一个破貂就买了,我给你抓了多少小东西了?山上有的,么没给你抓过?”
  “嘿嘿,信军哥最好了,除了哥,信军哥对我最好了。”田甜嘿嘿笑着:“还有除了嫂子,除了------”
  “好了,别说了,除了这个,除了那个,到最后还不是我排最后。”于信军瞪着眼:“对了,前两天弄了个山兔子,拿回去给玉侠叔还有老师炖了。”
  “知道了。”田甜点着头。
  于信军两口子把陈沉和田甜送出门,嘴里说着再来,看两个人走下了山,两口子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