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陈沉睡在客房,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余潇潇开车把陈沉送回了家。于小雨和田甜晚上睡在陈沉家里,因为他不在家,鞠梓铭就住在他的房间跟她们做伴,所以,陈沉和余潇潇拉着手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连上赵一鸣四个人瞪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们俩。
“哥---潇潇姐,你们回来了。”还是田甜先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洗漱用品,跟陈沉和余潇潇打着招呼:“潇潇姐,进屋坐呀。”
陈沉点点头,看向还愣着的赵一鸣,咳嗽了一声:“练功去。”
“哦。”赵一鸣下意识地点点头,还愣在那里,看陈沉脸沉下来才真正反应过来,快速地洗漱好,跟余潇潇鞠了一躬:“师娘好!”然后笑嘻嘻地跑出了门。
余潇潇愣了一下,然后看看陈沉:“这不是丛叔的外孙子嘛!你徒弟?”“嗯。”陈沉点点头,看田甜:“丫头,早饭给潇潇做一份,我们回来吃。”
“嗯,好的。”田甜点着头,没问他们要去哪里,她知道陈沉的习惯,早上练功是会坚持的,何况今天,还有余潇潇在,自然是要带给陈玉侠看看了。
陈沉拉着余潇潇走出了院门,后脚跟随意地磕飞出一个土坷垃,准确地落在还发愣的鞠梓铭头上,把他叫醒了,捂着头,直揉着头上的大包,于小雨在旁边心疼地给他揉着,想了想却笑起来。
陈沉和余潇潇来到果园,一路上么少跟村里的人打招呼,余潇潇也很甜地跟着陈沉叫人。陈玉侠还在绕着木桩,赵一鸣在旁边边挖坑边给他说着陈沉和余潇潇的事,余潇潇他是早就认识的,余梁栋和丛天南都是文登商场上的骄子,他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会偶尔聚会。
看到陈沉和余潇潇来,陈玉侠竟然破例停住了脚步,听余潇潇甜甜地叫了声叔,陈玉侠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要知道,陈沉都么见他笑过几回。随手给陈沉打发去接着挖坑埋桩,他带着余潇潇去小屋给她找稀罕品种的水果去了,果园里有几棵很老的苹果树,不知道是么品种,据说是之前苏联的专家培育出来的,一直在果园里活着,每年产不了几个果子,不过味道倒是绝对的好。还有几棵海棠果树,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这些稀罕的品种,陈玉侠每年都把果子好好的保藏着,陈沉每年也吃不了几个。
赵一鸣递给陈沉挖坑的镐头和铁锨,一脸佩服的表情:“师傅,你真牛,连余姨都泡到手了。”
“余姨?泡?”陈沉瞪了他一眼:“以后就叫师娘,还泡?!你小子毛还么长齐知道么叫泡,这是谈恋爱,你以为在外面胡搞,把妹子呀。”
“嘿嘿。”赵一鸣笑着:“师傅,你这恋爱谈的够快的,标准够高的。师娘厉害呀,我以前亲眼看见过好几次,她暴揍纠缠她的那些帅小伙。”
“嗯,我要是不会两下子,估计也被她暴揍了。”陈沉点点头:“所以呀,小子,赶紧挖坑练拳吧,以后,泡---不,谈恋爱也保险点。”
“嗯。”赵一鸣也点着头,手上加紧了挖坑的进程。有陈沉的实例在眼前,他更坚定了好好练拳的决心。
两个人热火朝天的挖着坑,余潇潇抱着一大兜苹果和海棠果过来了,笑嘻嘻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从兜里拿出一个苹果大口吃着:“嗯,真好吃,又脆又甜还有嚼头,汁也多,老公,你也来一个?”
“你自己吃吧。”陈沉继续挖坑:“我们还在锻炼,时间么到。”
“小鸣子,你---”
“嘿嘿,师娘,我不敢吃,师傅说锻炼时间要专心。”赵一鸣没等余潇潇说完就抢着说,还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余潇潇,和她手里的苹果。
“切,也么想给你吃。”余潇潇一口咬下去,嚼着,嘴里的汁太多了,顺着嘴角流出来一点,她用手背擦了擦,看着赵一鸣一脸馋相:“看么看,看也不给你。”
“那你刚才还---”
“还么东西?”余潇潇瞪着眼:“我是说,小鸣子,你赶紧干活,你以为是问你吃不吃呀。”
“哦。”赵一鸣瘪着嘴,一脸可怜相,看向陈沉:“师傅---”
“锻炼完再说。”陈沉不为所动地继续挖坑。
一直到锻炼时间结束了,陈沉擦把汗,挖坑的活不轻松,两个人都是一脸汗。赵一鸣捧着余潇潇扔过来的苹果,边吃边跑了。陈沉坐到陈玉侠常坐的石头上,拿起陈玉侠的旱烟荷包,点上了一锅,咂吧着抽起来,他的烟斗么有烟丝了。
“老公,你们干么呢?”余潇潇看着两个坑问
“埋桩。”陈沉指着旁边陈玉侠练功用的木桩说:“就是那样。”
“这还不简单?看你们怎么挖的那么费劲。”
“简单?”陈沉咂吧着旱烟笑笑说:“你去挖挖就知道了。这块地看着平常,实际上不简单。泥瓷实着呢。”
余潇潇跺了几下脚,有些奇怪地看着陈沉。陈沉笑笑说:“这是爹整理出来的练功场,我从小就在这里练功。你别看是泥的,可是这里的泥都是粘黄土混着木头渣子一层层铺起来的,先挖了一米深的坑,然后把黄土和木头渣子铺上去,用夯打瓷实了,然后浇水,再打瓷实,再浇水,来来回回好多遍,直到原来铺的一米深的黄土和木头渣子夯实到剩半米左右,再铺,再夯,咱们脚底下的这点地场,来来回回铺了九次黄土。”
“这么麻烦?”
“嗯,也是老辈子传下来的法子。”陈沉点着头:“现在练功场都使橡胶地板块,实际上都不如这样铺出来的地,瓷实,还有点弹性,练内家拳,这样的场地更容易练出腿上的功夫。”
“腿上的功夫?”
“嗯,怎么说呢。”陈沉沉吟了一下:“这种感觉不好描述,比方说吧,你练的跆拳道,对脚掌怎么抓地么有太多要求吧,只要能保持平衡。”
“嗯,对呀。脚掌能有么要求,就是在发力的时候,要求脚掌转动。力从地起嘛。”余潇潇点着头说。
“内家拳不一样。”陈沉笑笑说:“内家拳在站桩的时候就要求,脚心要是空的,用脚趾抓地,在行进的时候也要求是??着走走,练的就是这空劲,就像你在激流里前行,每一步脚下都要像钉子狠狠地钉在那里,像吸盘,紧紧地吸在地上。”
“你说的太玄乎。”余潇潇摇着头:“这样有么用吗?”
“内家拳练的是内劲,内劲才是功,老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就是这个意思,其实在我看来,内家拳是老辈子人对天人交合规律的一种积累,这种积累能够达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的状态,通过这种积累能够在人的身体上形成一种法效自然的状态,使人的身体达到最好的状态,搏击只是外在的表现,实际上,身体内的内脏健康才是这种拳术的根本,再深入一层,就是灵魂的锻炼、净化。这是那些搏击术达不到的可以归之为道的东西。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玄乎,我自己也是刚有点头绪,说不清楚。”
“哦。”余潇潇点着头,笑着说:“我就喜欢看你这么说话,好像你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并且一直在理解世界,而且这种理解是跟我们这些常人完全不一样的,哲学果然么有白学。”
“我也是常人。”陈沉在脚底上磕了磕烟袋,放在石头边上,站起来说:“走吧,回家吃饭,丫头做饭的手艺很好。”
“是吗?那要赶紧回去吃了。”余潇潇也从石头上站起来,挽着他的手:“叔不一起回去吗?”
“嗯,平常很少回去,不过,你去叫,他应该很乐意一起回家吃。”
“那好啊,我去叫。”余潇潇跑着往陈玉侠那里去了。
一会以后,余潇潇挽着陈玉侠的胳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