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我见识了商场上心狠手辣的天阎澈。
  自从被天阎澈买断以来,我们很少在“笙歌”里厮混,他多是带我出去约会,类似看看电影,跳跳舞,带我开车兜风。
  我一下子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没有那个梦魇,更没有一次次的自杀未遂,这个圈子的孰是孰非也与我无关。我感到一种被保护起来的感觉。
  而对于他,我的了解只是在我们两人约好的时候,我从没看过他和别人是怎么相处的,而今晚,他让我大开眼界。
  天阎澈,如此血性和强大的男子。
  今天的约会没有出去,地点是在“笙歌”的一个包房里,这个包房已经被天阎澈买下了永久使用权。
  只要夜总会不倒,那他天阎澈就能享有使用权。
  “今天不出去了吗?”我有些惊讶,语气中也有一丝失望。但是为了不被他察觉,我很快变了语气,“在这里,也好,我去安排。”
  他和冷泽川一起出现在我面前,想想也对,不可能我陪他们两人是约会,这样的事情也没做过,尽管我是专业的小姐。
  他几乎是用鼻音“嗯”了一声,我意会,不便多说什么,他的意思通常是不可改变的。
  我叫服务员安排了酒水,看他和冷泽川今天的打扮很正式,一水的西服套装,完全不似平时那样随意,冷泽川手里的公文包更是提醒我:他们要在这里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做这一行久了,类似的场景倒也见过,有些商界的交易是见不得光的潜规则,在商务大楼谈太过张扬,商业机密唯恐泄露。
  而像“笙歌”这样的娱乐场所,无疑是理想的谈判地。既可以掩人耳目,而且还能为对方提供些额外的服务。
  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谈判基本达成一致后,送上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伺候着,更乐于双方感情的交流,这和饭桌上谈生意是一个道理。
  但是仅仅吃饭,有时候显不出诚意,其他的讨好也是必要的。我们这样的娱乐场所,基本能为客人们提供一条龙的服务。
  等一个穿着西服套装,带着墨镜的身材短粗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包房后,我叫上了罂粟来陪着。冷公子照例不需要任何小姐。
  天阎澈见男人进来,经冷泽川的引荐,很客套地和对方握了握手,“刘特助,幸会幸会。”
  男人墨镜下的表情不得而知,只是很殷勤地和天阎澈握了握手,“天总,久闻大名。”
  看得出来,对方对天阎澈又几分忌惮。
  “恕我直言,您今天找到我是为了那个竞标?”
  天澈阎微微笑了笑,不怒自威,淡淡地说,“聪明人。”
  “您这招请君入瓮,真绝!”刘特助在赞叹中有些许无奈。
  原来,来人叫刘刚,是白氏企业白崇文董事长的特别助理,是跟随白崇文打交道的元老级人物,也是白崇文最信得过的心腹,在白氏企业的地位举足轻重。
  刘刚是个重量级人物,如果能得到他的情报,不但在这次竞标中扳倒白氏企业易如反掌,更能有进一步的动作,从白氏企业每年的巨大盈利中分得一杯羹。
  “这没什么,我们也只是想要有你的帮助。”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冷少突然说道。
  对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走投无路了。
  原来是冷泽川和天阎澈,故意通过舆论和各种泡沫经济来操纵股市,制造白氏股票上涨的假相,后又放出消息说,彻天集团在白氏有眼线。
  而白氏的这场股市风暴,二人把受益的钱财以刘刚的名义开了个海外账户,秘密转入。
  这样,刘刚就骑虎难下了,不出卖白氏都没有办法。
  因为即使他什么也不做,白崇文发现了那个海外账户和他获得的好处,定会疑心是他在背后捣鬼。
  刘刚以前就听说过彻天集团惯用铁血政策,击垮竞争对手时也多是出其不意。
  没想到拉拢人的方式竟如此阔绰豪气,而且逼得人毫无退路。
  如果他不同意,凭眼前的证据和彻天的能力,把他送到监狱吃上十几年牢饭也是没有问题。
  刘刚忽然有些战栗,想到这个男人,看着天阎澈深不可测的微笑,竟觉得毛骨悚然。
  他别无选择,只得顺杆下。“天总,您厉害,刘某佩服,还有冷少帮您,我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怀疑的。只要您一句话,我愿意效犬马之劳。”
  罂粟和我一直静静地给三人倒酒,不敢多说一句话,我们清楚,这个时候不是我们卖弄风骚的时刻。
  天阎澈和冷泽川相视一笑,刘刚在表过忠心之后,自然也放松地大笑。
  罂粟看恰逢时机,故意离着刘刚近了些,举杯说道:“恭喜刘哥。”这小嘴叫的真甜,刚才由于思虑过重,太过紧张,刘刚居然忽略了眼前坐着这样的一个尤物。
  他摘下墨镜,似乎是要重新打量下眼前的这个尤物:一件明黄色的抹胸吊带衫和超短的包臀小黑裙,没有穿丝袜,光滑纤细的白皙大腿,让人馋涎欲滴,脚下是一双黑色绑带防水台的超高跟鞋。
  这样火辣的打扮,刘刚怎能不动心。粗短的手直接放到了罂粟的小脸上,轻轻地滑了一下,“你叫什么?”
  “罂粟。”她拉着长音,发嗲说着。
  “好名字,今天哥就试试,罂粟到底会不会上瘾。”他一脸坏笑,她配合地坐到他的怀里,两条明晃晃的大腿散发着肉欲的气息。
  “那今天就这样,好好玩,我买单。”
  天阎澈对刘刚说,也是暗示可以带着罂粟去做他想做的了。
  刘刚正要拥着罂粟离开包房,竟一个余光打量到了坐在天阎澈近旁的我,“这小妞也不错,跟哥哥一起走,我也喜欢。”
  “哎呦,刘哥,您都要了罂粟了,还要我,太贪心了哦?”我一脸媚态地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跟我去房间,我告诉你什么叫贪心。”他左怀里拥着罂粟,右怀里空着,示意要我过去。
  我没有敢动弹,因为天阎澈就在我旁边,刘刚似乎是太过好色了,竟没有留意天阎澈脸上的不快。
  见我不动弹,他有些急了,“还给我装呢?要不哥把你就地正法了。哈哈哈……是先脱上边还是下边?”
  他粗鲁地就要过来脱我的衣服。
  “给我走。”天阎澈怒吼了一声,“马上消失。”
  刘刚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天阎澈终于吼,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不就个女人吗?天总过了哦。”
  “就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谁他妈都不许碰。”天阎澈脸上的青筋突显,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冷泽川赶紧圆场,“刘特助,赶紧去吧,这可是天总包的人。”
  刘刚也感到受到了伤害,临走时,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阎澈,他小小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刘刚终于拥着罂粟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我向天阎澈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从没被人这么重视过,我有些受宠若惊。冷泽川见刘刚走了,也识趣地和天阎澈道别了。
  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没和他说话,他也没有理我,静静地呆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罂粟就八卦地问我,“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刘刚吗?那种男人,也配谈爱。”我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再多谈天阎澈。
  罂粟手里拿着大号的睫毛刷,悻悻地说,“你就装吧,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谁?”
  “还有谁,天总呗。”
  “天总爱上谁了?”鸢尾正好这个时候见了房间了。她可是有名的大嘴巴。我和罂粟默契地望了彼此一眼,不再多说。
  “我们也不知道,听说她有个未婚妻。”罂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竟然知道夙紫苑的存在。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上过报纸呢,那个女人,还不如我漂亮呢。”鸢尾自恋道。
  “呦,谁信呢?要不天总怎么不让你做她未婚妻。”罂粟逗着她。
  鸢尾没有马上回话,只是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你疯了?就逗你两句而已。”
  “不是,我给你看那个女人的照片,我记得我放到这个箱子里了,怎么找不到那张报纸了。”鸢尾专注地找着,似乎这是它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找打了,在这里。”她手里扬着一张半旧的报纸,快乐地说。
  “我们看看。”罂粟接过报纸,放到我和她的面前,照片上面的苏紫苑笑容很甜,身着件淡蓝色的晚礼服,挽着西装笔挺的天阎澈,很是登对。
  “比我漂亮吗?”鸢尾没心没肺地问。
  “不如紫藤漂亮,尽管长得像。”罂粟的回答有些出乎鸢尾的意料。
  “关我什么事?”我淡淡地说,看到夙紫苑,我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同是姐妹,一个是仙女,一个呢,连个女人都不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