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艾臻有些不安,于是想去看看朵珏,然而,朵珏并有打算给艾臻开门,艾臻无奈,只好离去。
“把门口的侍卫都撤了吧。”艾臻过意不去,撤去了朵珏门口的卫兵。
“是。”
待到艾臻走远,躲在树后面的柳絮匆匆进屋,此时的朵珏泪已决堤,抱着艾殿澄不停哭泣的她自语道:“父皇啊,女儿好苦啊。”
柳絮见状,把门窗关紧,走近朵珏说道:“公主,诺王已将外面守卫撤了。”
朵珏仍然在哭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父皇待他不薄啊。”
柳絮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安慰她道:“公主别哭了,小心伤了玉体啊。”
过了好一会,朵珏慢慢镇定下来,柳絮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轻声对朵珏说道:“公主,昨晚我偷偷地出去,将情况告诉了崔公公,崔公公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朵珏擦干眼泪,将信打开,看了一遍,担心地问柳絮:“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柳絮坚定地点了点头:“公主如果要保住平家的江山,何必顾及自己呢。”
朵珏咽了一下口水,水汪汪的眼睛犹豫地看着手中的信。
“咚咚咚”只听得外面有人在敲门,朵珏赶紧把信藏好,柳絮去开门。
“原来是郡主啊。”柳絮笑眯眯地迎道。
“听说**病好些了,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门前,八岁的瑈君眨着她那双惹人爱的杏眼,有些发红的鼻子,配上那奶声奶气的嗓音,活脱脱一个布**,让人不爱不行。
“当然可以。”柳絮恭敬地说道。
因为朵珏怀孕后,瑈君就先由奶妈帮忙照顾了,几天不见朵珏,瑈君已然十分想念了,不过她见**在睡觉,也就刻意地放低了声调:“朵珏姨母好。”
朵珏见了瑈君,也很开心,收起了悲态,笑着点了点头。
瑈君朝**的*走近,睁大眼望着熟睡的艾殿澄,又回头兴奋地对朵珏说:“**好可爱啊,我能抱抱他嘛?”
朵珏很喜欢瑈君,她示意了下柳絮,柳絮便小心翼翼地将艾殿澄抱了起来,说来也奇怪,一个晚上艾殿澄都没有哭闹,睡到现在都没有醒。
“郡主小心些。”柳絮把孩子抱给瑈君。
瑈君接过**,笑得更灿烂了,艾殿澄的嘴微微张开着,让瑈君忍不住去捏了下他的脸。
“**的脸好烫啊。”瑈君不经意说道。
闻言,朵珏的脸色忽然变了,猛地起身,赶紧把孩子抱过来,惊慌地*了*孩子的额头,
“怎么了?”瑈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朵珏眼神呆滞,急忙又*了*孩子的身体,“澄儿,别吓娘啊,澄儿!”任凭朵珏如何呼喊,艾殿澄也不见醒来。
柳絮吓了一跳,赶紧去找人来。
房间里,数名太医在为艾殿澄紧急治疗,气氛凝重至极,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焦急得看着孩子。
闻讯从宫中赶来的艾臻破门而入,满头大汗的他看着病中的儿子,一动也不动地沉睡着。
“怎样了,啊?”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名太医起身对艾臻说道:“世子体质太弱,加上先前生病还未痊愈,此番又受了惊吓,所以昏迷不醒啊。”
“受了惊吓?”艾臻皱眉,苦笑道。
“是……”太医不由得冒出冷汗。
艾臻朝一旁的朵珏望去,朵珏低着头,似在回避什么。
“治不好世子,本王要你们的命。”艾臻冷冷地说道,但是目光却是对着朵珏。
“是。”太医们惊恐地应道。
晚上,朵珏房里。
“澄儿病得这么严重,公主不应该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么?”艾臻肃颜,看着朵珏。
艾臻认为,是朵珏因为心事太重,从而没有好好照顾到孩子。
朵珏感到冤枉:“澄儿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好好对他?倒是他的父亲,不知道行善积德。”朵珏埋怨道。
“你说什么?”朵珏的意有所指,让艾臻有些恼怒。
朵珏也不多说了,头回向一边,不再理艾臻。
“哼。”艾臻破门而出。
大约半个时辰后,文枢于书房等候艾臻。
“户部主事张思远的家仆告状,说张思远与人密切谋划对诺王不利之事。”
“不利之事?”艾臻反问道。
“是,张思远是前朝老臣,一心忠于皇室,为人刚正,学生众多,万一张思远向其门生灌输了诺王的用意,开枝散叶,后患无穷啊。”
艾臻坐下来:“抓起来就是了,不用多问。”
“是。还有皇上闻世子生病,让葛御医亲自来为世子诊病,还带了些皇室储藏多年的药材。”
“明日,代我谢恩。”艾臻随意地翻开一本书,边说道。
“怎么?明日诺王不去上朝么?”
“世子危在旦夕,公主无理取闹,本王心乱如麻,怎能去上朝?”艾臻无味地说道。
“长公主毕竟是皇上的亲姊,臣怕皇上为了长公主,会做什么破釜沉舟的事。”
“天下均已被我掌控,他能做什么事?”艾臻不以为然。
“麻雀虽小,捕获不易,大虫虽猛,射杀容易。平氏的威信仍在百姓心中,时机未到,诺王还是小心为是。”文枢劝道,说完便告退了。
艾臻抬头目送文枢远去,撇了撇嘴。
“路上小心点。”
“恩。”
深夜,朵珏将一张小纸条给柳絮,柳絮警觉地藏好,便偷偷地出府去了。
次日,在抓捕张思远之前,张思远已连夜逃走。
三天后,艾殿澄的命总算是救回来了,明显能看出变化的是,艾殿澄不再有那种肥嘟嘟的婴儿特征了,整个人瘦小得感觉一个拳头就可以抓住。不变的是,艾臻与朵珏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回暖。
兴统十一年,春,早朝。
“南境去年农业丰收,连年战乱所亏资源正在逐年弥补,南境皇帝极其记仇,声称要让我境尝到无援无助的滋味。”礼部尚书顾敬奏报道。
言毕,群臣窃窃议论。
皇帝有些慌,对艾臻说道:“当初是诺王劝朕不要援助南境,今南境如此冒犯,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艾臻不耐烦说道,“南境尚未打过来,皇上就如此慌张,岂非有失体统。”
皇帝咽唾,艾臻如此说他,还是忍住了:“那……诺王打算如何?”
“何必管这些流言蜚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诺王英明。”艾臻话一说完,群臣便急和道。
此刻的皇帝犹如傀儡一般,怒也不是,哭也不是。
下朝后,郑率笑眯眯地跟在艾臻身后。
“王爷,您看,这春暖花开的日子,世子正应该呼吸呼吸春天的空气不是。巧了,臣府里的**可是这天下一绝啊,您看要不要……”
艾臻听郑率如此变了花样说,不禁大笑:“好,今天下午,本王便去你府里看看。”
“诶,好!”郑率的腰快完成九十度了,脸都快贴到地上去了,见艾臻同意了,顿时神龙摆尾。
这天下午,艾臻带着艾殿澄去了郑率府。
郑率的府邸与别的官宦人家不同,他的家里种满了桃花,春天一到,便露出墙头,漫天桃花飞舞,装饰着这无味的官邸,明暗结合,竟成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桃花源,令人神往。
“诺王的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还未等艾臻进门,郑率已率全家老小出门相迎。
一番寒暄之后,艾臻就被邀请去了后花园,那是郑率斥巨资修建的专门供来观赏桃花的园子。
艾臻负手,似乎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站在原地欣赏了一番。
“王爷,您请坐。”郑率双手恭请。
桃园里有几张贴地的石桌石凳,郑率倒是精心准备,早把坐垫放上,艾臻便坐了下来,他抱过刚满一岁的艾殿澄,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认真地帮他把衣领拢了拢:“冷不冷?”那一声关心,将艾臻常挂在脸上的阴森杀气荡平无存,双眼之间,流露出温柔的关爱。
“王爷,要不让世子先去里屋用点点心吧。”郑率欠着身说道。
艾殿澄眼睛直盯着前方成林的桃树,挣着艾臻的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艾臻笑了,招呼奶妈道:“带世子去玩吧,小心点。”
“是。”
一松手,艾殿澄就踉跄着,喜滋滋地朝前方奔去,奶妈不敢怠慢,赶紧小跑追上。
“来人,给王爷上茶。”
郑率喊道,只见从桃林中降临一位身着桃色的女子,端着茶盘,徐徐走来,引得满园桃花顿失色彩,这位姑娘独领**,白嫩的脸庞透着桃红,弯眉之下,闪闪动人,身上的清香让艾臻为之陶醉。
“郑大人府中的婢女,也如此与众不同?”艾臻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微微笑言。
“这是臣的堂妹,单名一个心字。”郑率见艾臻喜欢,便顺水推舟,“年近二十了,作哥哥的,还没来得及帮他找人家呢。”
女子倒茶,递给艾臻,有些害羞地将脸偏去。
奉茶之间,艾臻抚到了女子的纤纤之手,光洁的皮肤,**如玉,饮茶之时,目不转睛。
郑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放缓语调,暗藏迎和喜色:“不如……将堂妹送于王爷如何?”
艾臻看了一眼郑率,郑率赶紧闭嘴。与朵珏连日的不快,早已让艾臻有心发泄,此番见了仙女,哪能不动**,见郑率有意,艾臻便笑道:“也好。”
“还不赶快谢过王爷。”郑率指责其妹。
“民女谢王爷隆恩。”女子倒是有些惊措。
待女子退下,艾臻说道:“郑大人良苦用心,意欲何为啊?”
郑率憨厚笑道:“瞧您说的,臣哪能跟文大人、何大人这些已经封侯赏爵的人比啊,臣光有苦劳,没有功劳不是。”
“哈哈哈。”艾臻听出郑率的意思,笑道,“那本王就奖赏你的苦劳,封你一个‘忠远伯’好了。”
“臣谢王爷。”郑率赶紧扑跪到艾臻面前。
兴统十一年,晚春,皇帝得其长子,取名‘傲’,艾臻等上书请立太子,皇帝大喜之余欣然同意,于是封平傲为‘太子’,静妃史氏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