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歹徒的狂叫声,顿时引起一阵骚动。黄头菜惊慌扭过头,看见钟齐声手中的枪正对准他,吓得慌忙躲到韩教授背后,郑疤子则将匕首架在苏晓丹脖上,威胁道:“你小子听着,姓苏的这婆娘现落在我们手中,你若不放下武器,老子就首先拿这婆娘开刀!”
  郑疤子暗一使劲,锐利的匕首划破了苏晓丹脖上的皮肉。
  “啊——”苏晓丹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
  郑疤子又将她朝前推了几步,凶声恶气道:“我数到五,你若再不扔下枪的话,老子就杀了她。”
  钟齐声盯着狰狞的郑疤子,不由握紧手中的枪,在没有搞清楚苏晓丹的真正身份前,他不会让她丧命子郑疤子的刀下。但眼前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况且他所要对付的是一群亡命之徒,力量悬殊太大,不如用诈降之计,迷惑郑疤子……
  钟齐声主意刚定,郑疤子也数到了“五”,他喊了声,“你们别杀他,我扔下枪就是了。”
  忽明忽暗的火光下,钟齐声从暗处缓步走出来,他扫了眼虎视眈眈的众歹徒,掂了掂手中的武器,对死死盯着他的郑疤子说:“我扔下枪可以,你们首先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黄头菜瞪起凶眼问道。
  “市中心银行那起百万现钞案是你和郑疤子干的吧?”
  “是老子们干的又昨样?”
  “是谁指使你们干的?”钟齐声眼中射出两道犀利的目光,“后来,你们为做一笔肮脏的交易,又将所窃的这笔巨款给了康乐公司的经理章远益……是吗?”
  黄头菜神色一惊,忙瞥了眼郑疤子。
  钟齐声见状冷冷一笑,“章远益得了这笔赃款后,便让你们乔装康乐公司的人,打着开发矿泉资源的招牌,盗掘这一带的古铜矿遗址……”
  “姓钟的,你打听的已够多了,快扔下手中的枪!”郑疤子害怕肖龙继续追问,大声咆哮起来。
  众歹徒也跟着叫喊,“对.快把枪扔下……我们饶你不死。”
  “别跟他罗嗦,干脆连老家伙一起干掉算了。”
  钟齐声将枪扔在地上。
  郑疤子收起架在苏晓丹脖上的匕首,用狐疑的目光盯着钟齐声:“你小子不会使诈吧?”
  钟齐声故意耸耸肩,举起双手道:“我枪都扔了,昨还能与你对抗?”
  “那你小子转过身去!”
  等钟齐声举着手转过身后,郑疤子才走近前,弯下腰欲拣起枪的刹那间,钟齐声猛然转过身,郑疤子还未反应过来,胯下已被挨了一脚。
  “哎-一哟!”郑疤子发出惨痛的叫声。
  钟齐声趁机抓起地下的枪,又拎鸡似提起双手紧捂胯裆的郑疤子,厉声喝道:“叫他们赶快放人,不然,我就先敲掉你的脑袋!”
  在场的歹徒都被这一突发的变故吓坏了,半天不敢动弹,个个呆若木鸡。
  郑疤子在钟齐声手枪的威逼下,一边疼得咧嘴,一边冲歹徒们骂道:“妈的,你、你们还愣站着千什么?快放掉老家伙和那婆娘。”
  众歹徒这才清醒过来,黄头菜虽气得咬牙切齿,但救郑疤予的命要紧,只好乖乖放了韩教授和苏晓丹。
  钟齐声又铐住了郑疤子,让韩教授和苏晓丹走前,自己拿枪押着郑疤子断后,缓缓地向古宅大门撇去。
  忽然,一阵冷风袭面而来,钟齐声不由打了个冷颤,感到头脑晕眩起来,如醉汉走路一般,踏在地上像踩上海绵软软的,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头便栽倒在地……
  钟齐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厢房门前的一根石柱上,韩教授和苏晓丹不知去向了。钟齐声感到周身疼痛难忍,这是他那阵子昏厥倒地以后,黄头菜同歹徒们轮番拳打脚踢所致。
  此时夜已深了,古宅内阴气森森,几名歹徒在火堆旁添加树枝,郑疤子和黄头菜畏缩地站在一起。黄头菜看了下表,低声骂道:“妈的,派去接应赵小狗的人,怎么到现在不见回来,莫非在途中……”
  “不会的,警察没在朱砂岭设暗卡,只在康兴镇抓地蛇帮的人。”郑疤子吐掉嘴里烟蒂,鼓气似地,“老拐让人带信来了,只要咱们找到古宅藏有宝物的地室,弟兄们将会领到三百万元的赏金,而且,老拐还设法让咱俩去香港……”
  “有了这笔巨款,又能去香港享福,这够刺激咱哥俩的胃口。唉,就怕那姓韩的老家伙不肯……”
  “没关系。”郑疤子粗声嗡气道,“明天一大早,我们让老家伙先看下老拐给我们的图,再让他确定这座古宅的内部结构……他若敢违抗,就不信他的骨头比老子的拳头硬。”
  “那姓苏的娘儿,老兄如何处理?”
  “发掘到了地室。”郑疤子露出淫荡的狞笑,“咱们弟兄轮番玩玩,然后和姓韩的老家伙一起干掉。”
  郑疤子同黄头菜窃窃私语,竟没发现钟齐声已悠然醒来,将他俩的话全听见了。这时候,监视他的歹徒从火堆旁转了过来,钟齐声忙闭上眼睛,把头歪掾在石柱上,仍装着昏迷不醒的样子。这歹徒踢了他一脚,见钟齐声没啥反应,就又转到火堆旁取暖去了。
  钟齐声暗自使劲欲从石柱脱身时,古宅大门外忽传来鸦叫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少顷,这帮歹徒走近火堆旁,其间还押着一男一女,像囚犯一样,眼睛都蒙着黑布。
  郑疤子迎过去:“赵小狗,你们咋现在才到?”叫赵小狗的歹徒虾腰,鼠眼,神色悻悻答道:“妈的,我们在朱砂岭被地蛇帮的人缠上了,幸亏大哥派去增援的弟兄,我们才脱身。”
  赵小狗又凑近他耳旁,低语了一阵,郑疤子听着点点头,走到一男一女跟前,伸手扯下蒙眼的黑布。钟齐声不看犹罢,一看心里猛一凛,这两名被复仇会当成“囚犯”的男女,正是陶宜元和失踪了许久的黑蝴蝶。
  “姓陶的,你他妈贪生怕死。”郑疤子斜睨着精神颓废、露出乞求目光的陶宜元,“不仅向地蛇帮,还向警察出卖了我们的机密,使老拐的周密计嘲受阻。对你这种叛徒如何处性,我想你不会装傻吧。”郑疤子拖着怪腔,耍弄着手中匕首,火光使他那残酷的脸更可怖。
  陶宜元面色煞白了,他浑身颤抖不已,“扑嗵”双腿跪在地上,连连哀求着,“冤枉啊!我没出卖弟兄们,我可以对天发誓……
  “哈哈哈!”郑疤子一脚踢开他,继续狞笑道,“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再落到警方手里,将对我们弟兄们更为不利。所以,老拐命令我们,最好让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永远闭上嘴巴……”
  陶宜元恐惧地嚎叫了声:“不,你们不要杀我……不能杀我啊!”
  郑疤子不再理睬他,扭下头,又盯着黑蝴蝶,“宝贝,汇花谷的风水不错,你也可以在此地安心长眠了,以后再不会有人来打搅——”
  “郑疤子!”黑蝴蝶尖叫地打断,半明半暗的火光下,她披头散发,听郑疤子要连同她一起干掉,不禁歇斯底里地,“你不是保证不杀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变了卦?”
  “哈哈哈!”郑疤子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狂笑,“因为你是女人,我们这帮弟兄都是被各地管方通缉的逃窜犯,长期躲藏深山太寂寞了,需要女人取乐,发泄发泄。现在嘛,你已完成了一条母狗的使命……”
  “郑疤子,你不是人,你是连母狗都不如的畜牲!”
  “啪——!”郑疤子不禁恼羞成怒,狠扇了黑蝴蝶一耳光,“臭婊子,你敢骂老子,老子先割下你这专舐男人鸡巴的嘴舌!”
  郑疤子正欲逞凶,被黄头菜拦住了,他扫了眼大声哭嚎的黑蝴蝶,又假惺惺对抱着他大腿求饶的陶宜元,“不过嘛,老拐念你俩有功,郑兄将你俩送到断魂崖,你们跳崖自尽算了。嘻嘻,你俩在那地方躺上一万年,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这样,你俩做鬼又可以在一起风流罗!”
  话毕,黄头菜朝身旁的歹徒使个眼色,几名歹徒便扑上,将陶宜元与黑蝴蝶狠狠扭住,然后朝古宅大门外拖去。拼命挣扎和哭嚎的黑蝴蝶,绝望中忽瞥见绑在石柱上的钟齐声,顿时像发疯的母狼一样,冲到钟齐声跟前又踢又咬,“都是你这穿虎皮的东西,要老娘重新做人,反戈一击……老娘同你拼啦!”.两名歹徒慌忙上来,扯开了这女人。当黑蝴蝶的手从钟齐声脖颈松开时,钟齐声感到有一齿形的硬物滑入脊背。
  终于,那一阵绝望的哭嚎声随着吆喝声渐渐消失了,古宅又归于一片死寂,郑疤子他们走到石柱前,黄头菜瞟了钟齐声一眼:“这姓肖的小子,我看干掉算了。”
  “眼下不行,古宅地室还没找到,如杀了他,那姓韩的老家伙更不会开口……暂且让他多活两天吧。”
  “哼,这小子诡计多端,留着他就是留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