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升告辞了夏马云,已是下午下班的时间了。因此,他没有再去局里,而是直接回了家。今天下午,他觉得精神有些轻松。于是,一到家里,就开始淘米,然后又端如电饭煲焖米饭……
不一会几,皇甫升的老婆大人白倩倩便回到了家里。她一进屋,也不同他说话,把风衣和挂包往衣帽架上一挂,鞋子一脱,拉开床上的毛巾被蒙住头就躺下了。这使他感到莫明其妙。他知道她的脾气,两口子过惯了总是互相了解。
此刻,他也不去理她,只顾自己做莱。等他焖好了米饭,炒好了菜,做好了汤的时候,才慑手慑脚地来到了她的跟前,轻轻地掀开毛巾被,甜甜地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温柔多情地说,“老婆大人请起,我这里午饭已经备好,单等您前去笑纳。”
他这一招果然灵验,她顺从地起来了。他顺势给她提出来了拖鞋。她穿上拖鞋走过来的时候,他又把一条拧干的热毛巾递了过去。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么的利索得体。她擦把脸坐在了饭桌旁。
“夫人,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吃饭的时侯,皇甫升悄声地问,“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案子?”
“案子不案,关我什么事儿。只是因为上面追查这个案子,外办主任竟决定停发所有人的奖金。还说什么‘事情出在我们市,外办又是接待外事活动的部门,我们感到很痛心,应当执杖自责。’哼!就他高姿态、严要求。”她颇为不满地说。
“噢,男别生那闲气。”皇甫升劝道,“扣个十块八块钱算什么,别因此影响了你的身体,危及到下一代的健康。”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哎,你可别小看那十块八块钱,现在物价天天涨,单靠这几个工资入不敷出呀!当然,为了咱们的小宝贝,我不会气着就是。”她说着用筷子头捣住他的脑门,“这你就放心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甫升自然而然地把夏马云提供的情况和妻子单位的现象联系在了一起。不知是哪部分神经起的作用,使他开始对“外办”产生了兴趣。他虽对仅靠推理就能破案的说法深表怀疑,但是他并不排斥合理的推理和想象,认为建立在科学分析和调查研究基点上的推测,往往是破案的最重要的依据。于是,他开始想:泄密的缺口究竟在哪里?什么人有做案的可能?下步该如何行动?”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坐无虚席。这里正在召开追查宣纸生产工艺技术资料失窃一案的会议,有关科室的同志都来了。
同中国大地上召开的各种类型的会议一样,这个本来应该是很具体、很实在的会议,却也开得不乏泛泛空谈。发言者这个强调破案的重要意义,那个讲破案的关键问题是领导问题。这位领导讲了一大堆注意事项,那位领导又提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具体要求。说了半天,仍是不着边际。
皇甫升坐在案头的一角只顾抽烟。他很少发言,而对别人的发言也很听得进去。他觉得像今天这祥研究案子那简直是浪费时间。因为,他已经听腻了。本来,他有“文凭”,又得到了提拔,大有青云直上之势。正因为如此,有些人早就对他耿耿于怀。又加上他建议截获夏马云的信出了个洋相,有消息传出,这个案子可能不让他负责了,由安全处直接抓。因此,此刻别人更不想理会他了。所以,谁也不管他发言不发言,更不知道他听不听别人的发言。而实际上这会儿他并没有闲着,他的大脑皮层异常紧张,思想高度集中,思维特别活跃。基率意见已在他头脑里形成,破案的突破口也已经选好,只是等待时机……
“同志们集中一下,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哇?”会议主持人、副局长曹池发话了,“如果没有什么新鲜意见,就请郑局长作指示。”
他说完之后,在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称,都缄口不言。约摸停了两分钟,大伙文帮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局长。这无声的目光,很能说明问题,他们已经坐够了,巴不得局长讲完好散会。
“请等一下,我来说两旬。”就在这时,皇甫升“霍”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要发言。人们的目光又“唰”地一下集中了过来。而当一看到要发言的是他,有的伸胳膊看表,有的交头接耳,挤眉弄眼……一些人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皇甫升拧灭了过滤嘴烟蒂,好象胸有成竹似地说,“会议不能就这么着结束,我们必须把侦破重点和主攻方向确定下来。”
在坐的人以为他有什么高论,一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更有些不耐烦了,会场里乱哄哄的。曹副局长看皇甫升并设有马上停止发言前样子,只好站起来,伸出双手作一个向下压的手势,“请安静,让皇甫升把话说完。”
可是,场内还是一片骚动。这时,郑局长不得不站起来说:“我希望同志们要尊重一个人的人格,在别的同志发表意见的时候要耐心地听一下。”这么一说会场就安静了下来。
而皇甫升的发言,并不在乎别人的情绪怎么样。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不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他是有感而发,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因此,他一发而不可收。他大胆地从整体的高度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最后,他还建议从“外事办”开刀,然后再到宣纸厂家调查……
“嗨!又是先入为主。刚刚截获了人家的信碰了钉子,还不接受教训。哈哈!”
“外事办,不就是专门接待外宾的嘛,那里出了问题还得了!”
“哼,异想天开!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皇甫升说完之后,会场上议论声,讥讽声不绝于耳,而他对这些却全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