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柳狸的说法,他只能在不属于自己的时空中呆相当于一个星期的时间,而他现在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两天,也就是说留给他和沈晓湘他们的时间,就剩下约定的五天了。
  为避免他们拒绝自己,柳狸从兜里掏出两块金灿灿的圆块。摊开手,送到沈晓湘面前。“我之前用它换了几件衣服和干粮,若是能够充当酬劳,还请你们不要嫌弃,帮帮我。”
  沈晓湘看钱币上的标识,确实不是他们现在惯用的文字,她开始相信柳狸的说法。看过之后,她又将钱币还给了本人。
  虽然许南姑且答应了柳狸帮他找回那一只手镯,但他的顾虑总让他觉着心中抵着块大石头,压得他难以呼吸。
  沈晓湘好奇地望着柳狸,似乎对他充满了兴趣。她想问的有太多,从前的生活怎样,人们怎么照顾三餐,帝皇的相貌等等,想问的太多,一时间都堵在嗓子眼,反而问不出来。
  柳狸一不小心和沈晓湘对上眼,他礼貌地点头示意,可对方仿佛根本没瞧见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就单纯地把自己盯着,令他觉得稍稍有些不自在。
  惊讶之余,沈晓湘想起柳狸已经在这边呆了两天多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学会了这个时期生活的方式。但又一想,虽然他只能在一个时空中呆一周的时间,但不代表他没有见识过其他时空的景色,所以他能够这么自然地和他们沟通也是不难理解。
  “那只手镯长什么样子呀?如果有特征的话,可能要跟好找一些。”她问。
  柳狸冥想片刻,在脑海中想出手镯的模样。或许是想起了要佩戴手镯的那位姑娘,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只手镯上有着水滴状的花纹,就像她唇边的酒窝。”柳狸抿着笑容,回想起他们恬淡闲静的相处,天高水清,唯一山一舟一双人谈笑风生,如画似梦,缥缈于他的回忆之中。却因那只手镯,一切都已幻灭,他再也见不着眷念的她的笑容。只觉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云雾之间。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幅画,画中应该是那只手镯的模样。但不得不说柳狸的绘画功力实在是差,除了能看出两个圈,以及圈上的类似水滴晕染的点。沈晓湘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将其立体化。
  “看得出你很喜欢她,难道是她的父母不同意吗?”
  “有些事很难说清,我曾生过一场重病,她的父母见我病恹恹,不是个长寿命,便要将她许配给他人,我在她家门前跪了整整三日,她的父母才终于心软,要求拿世上仅有的那只手镯当作聘礼。仿佛就是上天和我开了个玩笑吧,在最关键的时刻,让我遭遇最痛苦的抉择。”他说着,黯然神伤。
  “呵,我看这家伙和许南没啥区别,”一向安静的圈圈忽然跳到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他炸起的毛发仔仔细细地理顺,丝毫不顾忌面前的陌生人,“晓湘,你是不知道,许南在和你通电话时,也是他那副傻兮兮的表情。”
  “啊?”沈晓湘试着将柳狸刚才的表情套在许南脸上,根本想象不出来,他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试着从许南脸上找到他曾露出过的痕迹,而眼神撞上的一刹那,反倒是她先害羞地转移了视线。
  “很正常不是吗?”许南从容而谈,掩在发丝中的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那个,在你们进行心灵沟通的时候,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这个时期的猫,都是会说人话的吗?还是说这是什么高科技的AI智能?”柳狸警惕地观察着圈圈,带着些兴趣,又有些畏惧。
  圈圈听说了柳狸的事情,知道他和自己同样拥有不一般的能力,所谓都是同道中人,明人不说暗话,藏起来还不如亮明身份,多交个朋友。
  看他愚蠢的样子,应该和毒舌的许南不是同类型的人。如果相处得来,他就想干脆最后一天跟着柳狸回明朝去生活也不错,那个时代空气清新,地广人稀,凭着他的智慧,说不定能成为一方霸主。
  “呵,我是货真价实的人,只不过我能够随心意变成狗的样子而已。和你一样嘛,你有跨越时空的超能力,难道还无法理解吗?”圈圈说道,自在地躺在沙发上两条后腿交叉而放,前爪撑着头,从他的嘴里呼出一丝不屑的气息。
  沈晓湘帮圈圈证实道:“他叫圈圈,事实就如他所说。但因为各种理由,他和许先生约定好了不能变回人。”
  阳光恰好从屋内经过时,柳狸似乎在光晕中见到了圈圈原本的相貌,一张明明有着牵挂却故作自在的脸庞。
  心有灵犀的一人一狗,此刻紧紧相拥,交换彼此的真情。
  沈晓湘在笔记本上记下手镯的特征,而许南则是将手镯的形状画在了画纸上,水滴状的花纹根据他的理解,大概有了一个轮廓。
  他将画纸递给本人,柳狸刚接过画纸就欣喜地站了起来,指着画上的手镯不停颤抖。
  “就是它、就是它,许南你画得比我亲眼所见还要真!”柳狸称赞道,“难道你是画家?”
  圈圈从书架上咬出一本漫画,丟给柳狸,指明这是许南的杰作,希望他能看得懂里面的故事安排。
  许南了解到柳狸这两天借宿在别人家中,便让他留下联系方式,先行回去,若是有什么最新消息,再同他联系。
  圈圈像是舍不得柳狸离开,跟着他走出房门,要送他到楼下。
  现在,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心照不宣的两人。
  “人走了,还看吗?”许南抿了口咖啡,平常喝着挺合适的味道,不知怎的,这个时候却有些涩嘴。他知道沈晓湘不过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可他的占有欲却不听话地膨胀,想将她的视线锁定,想让她只专注于自己。但他清楚,自己必须表现出很坦然的样子,只有一步步靠近,才不会吓着她。
  沈晓湘回头望着他,腼腆地笑着摇了摇头,“恩——不看。看你,毕竟许先生得长期且仔细地研究,我估摸怕是要研究一辈子。”
  “你真是——”
  许南捏着眉头,触不及防地将沈晓湘拥入怀中,他绅士地低下头,将手指轻柔地顺入她的发丝中,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微启的唇,他轻声细语道来,“太容易让我乱了思绪。”
  沈晓湘贴近了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旋律,静默却又热烈,带着他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