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冥正想着,却是突然间听到了什么声音,现在本就是非常时期,无冥立刻精神一紧,暗器已然握在了手里,飞蝗石在掌心里蓄势待发,无冥悄然摸到了声音的来源之处。
他不知道这声音的来源是人还是什么动物,更不知道是敌是友,也只能这样过去先看一下,无冥的动作很轻,并且十分的敏捷,不大会儿,已经是到了声音的来源之处,也未发出半点声响。
到了地方,无冥小心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已经是昏死过去,身上鲜血淋漓,只能看到浑身的血,也看不出来伤到了哪里,究竟伤的有多重,也不知道那血是他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在他身后是一道血痕,也不知道拖行了多久,看起来极为可怕。
无冥见此,也不会贸然上前,那人看着是晕过去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装死又不是什么难事。无冥没有贸然过去,他在附近待着,要是装死,可瞒不过他的眼睛。
无冥在那里蹲了许久,那人都没有丝毫动静,无冥能看得出,那人也不是在假装,是真的晕死过去了,无冥才是悄然跃到那人身边,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没有完全死了,无冥又是查看了那人身上,发现那人手里攥着块牌子,无冥费了一番力气才把那牌子拿出来。
牌子上面全是血,无冥只是依稀能看到几个字,但是也就这几个字,也能让无冥认出这人的身份了。
这是大明朝廷发布的令牌,只有驿站传递情报的时候才会用来传递以验明来者的身份,这个人是驿站的使者。
无冥知道陆重希在一直找驿站,见到这人自然是十分欣喜,忙将这个发现告诉了陆重希。陆重希听后,立刻叫无冥带他去了那个地方。
那人确实是伤的十分严重,清理掉伤口的污血后就能看到伤口的全貌,伤口十分的多,几乎上遍布全身,有几处伤口直接是深可见骨,肩胛上,后背上的伤口尤为严重,其他细小的伤口也是不少,那些伤口看起来很是奇怪,不像是兵刃留下的,在陆重希的认知里,没有什么兵刃可以造成这样的伤口。
“无冥,你看这伤口,像是怎样行成的?”陆重希见识过的兵刃不多,大多都是战场上常用的刀剑之类,故而问问无冥,毕竟无冥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也不算短,若真的是有什么诡异的兵器,无冥到还是能认出来的。
“属下觉得这些伤口都是野兽造成的。”无冥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对陆重希说道:“属下斗胆猜测,这人大概是遇到了野兽这类的,才会如此。”
陆重希点点头,他对无冥的说法不会怀疑,只是现在这个人伤的十分严重,陆重希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伤药,只有一些给赵素鸢用过的止血的草药,给这人用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效果,只是杯水车薪,能不能挺过来完全看他自己。
只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陆重希也只好将那些草药给那人敷了,又是生了一堆篝火,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赵素鸢还没有醒,这下又添了一个伤号,陆重希也是十分无奈,但是他不希望那个人死了,却不是因为什么菩萨心肠看不得死人,而是他的确需要那人的指引来回到驿站,听起来十分的不人道和功利性,但这就是事实,对一个从来没有交情的人来讲,利用就是唯一的价值,无冥发现那人后没有立刻去救援而是远观,确认后还是首先请示陆重希,要是那个人是个没有用的人,无冥可能管都不会管,无冥也不会想他这去请示陆重希的一来回上要花费多长时间,这段时间里那人会不会因伤势过重而亡,无冥只会将自己主子利益最大化,也只会为自己的主子而活。
这听起来应该是所有人最为不齿的,但这样子的人,却总是最被人需要,也总是最会被人遗忘,同时也是最为不重要的人。
但这法则又有谁能去责备?这时代就是如此,这也不过是这个时代约定俗成的规矩。
没有人能改变的了,除非他能重新开创一个时代,但每个时代的规矩,必将更为残忍。
出乎陆重希的意料,那人在昏迷了半日后,竟然是奇迹般的醒了过来,那人醒过来后精神状态还是极为的的不好,话都说不出来,见到陆重希的御赐的官牌后,才是激动了起来,拉着陆重希咿咿呀呀的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吱吱呀呀半天后,勉强指了指自己那堆血淋淋的衣服,又是晕了过去。
那人的衣服被血浸透,又是被什么东西撕的破烂,已经是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那人指了指,应该不是帮他收好的意思,看他的反应,是认出了陆重希来,见到上级,自己又是这样子,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东西要托付。
陆重希去翻了翻那东西,果不其然,在里衣的暗兜里,陆重希发现了一张地图,他和无冥之前忙着救助那人,实在是没空去看那人身上有些什么,再说也没有想到那人身上还有这般玄机,那地图,正是驿站的分布图。
地图很大一部分被血给染红了,但勉强还是看得清,陆重希看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驿站,看着这地图,陆重希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是能找到个回去的办法了。
无冥背着那人,陆重希扶着赵素鸢便是向驿站赶回去,赵素鸢发着低烧,走不快,无冥背着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那人的伤势太重,若是无冥用了轻功赶路,速度是快了,但等他们到了驿站,估计那人也就玩完了。
虽说陆重希是心急如焚,但他们也只能慢慢的走,先不论那人的伤,就是赵素鸢也走不快,走一会儿就要歇,尽管赵素鸢用了全力,每次休息时脸基本上都是白的,豆大的汗蒸顺着脸就流了下来,但还是走的比一个正常人的速度差了太远。
赵素鸢要强,真的是尽了全力,就算不说赵素鸢,还有陆重希,陆重希的伤是没有多重,但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这几日又是多有劳累,走的自然是不怎么快,一行人就这么拖拖拉拉的赶着路,是费了些时日,但所幸是到了。
这驿站说远也是不远,但还是走了不少时间,终于是到了,那使者一开门,看到陆重希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陆重希能做的也只有苦笑,他也知道他现在这样子是有多么狼狈,衣服倒是还整齐,但是发带已经是早就没了,一头长发散着,这几日也不曾仔细打理过,咋一看过去就像是来乞讨的乞丐,赵素鸢也是,发髻是没有散,但是衣服也不怎么干净了,更不用提还背着一个重伤昏迷不醒的人的无冥了。
陆重希把官牌拿了出来,那使者才是勉强相信了,到了驿站后,陆重希忙叫了大夫,把赵素鸢好好看一下,那人也是得到了救助,陆重希也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只是那要杀害他的人还是没个头绪,陆重希将可能陷害他的人通通写了出来,他想的详细,写起来也是没有费什么劲,其中就包括知州王延陵,礼部左侍郎刘鹤等人,陆重希写完后,又是眉头紧锁,这人他是知道了,但是现在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是生是死,白曦都不知道。
“大人……”陆重希正想的出神,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一看正是那开门的使者,陆重希见这使者,就想起自己披头散发的见他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问道:“怎么,可有什么见教?”
“这,这……”那使者被陆重希笑得不好意思了,也是红了脸,说道:“大人,您夫人伤的很重,一时半活儿好不了,还有……”那使者支支吾吾半天,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陆重希忍不住了,问道:“有什么事便说,我能把你吃了不行?”
“大人,我们这里人手少,实在是没办法找人护送您回去,还请您要多待几天。”那使者像是害怕,一口气说完后,坎坷不安的看着陆重希,陆重希笑了,说道:“为什么要你们护送,我自己回去也无大碍。”
“不行。”这次那使者却是一口回绝掉了,“您是这般大人物,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又要怎么交代?”
“我能有什么事?”陆重希回答道:“你倒是早些告诉我该怎么去走,我还有事,没工夫耗。”起身就要走。
“大人!”使者连忙拦着陆重希,“我们知道,您……您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不能告诉我们,但……”
那使者还要再说,被陆重希制止了,陆重希说道:“我确实是有事,但是等你们管事的回来才能说,我也不会急的走,我夫人的伤可是拖不得,要是她有什么事。”
“你们所有人,我都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