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愿感觉到全身软瘫,但还是被那个男人安排做女佣做的活儿。
  城堡的后面是一个花房,她被安排去那里擦玻璃。
  花房很大,只有她一个人要很长时间才能打扫完,但没有其他女佣的叽叽喳喳,耳边倒也清净。
  许愿边哼着歌边干活,除了两条腿被虐得不利索,她还是挺自在的。
  下午时,夕阳从玻璃窗折射进来,为那些本就鲜嫩的花染上了更艳的色彩。
  耳边传来咚咚地高跟鞋声,天生的敏锐让许愿回过头,看到唐宁正环手抱胸,款款地向她走来。
  许愿把抹布一仍,轻轻袅袅地笑:“这不是未来的三夫人吗,不陪着咱三少,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北送给我的花房,我为什么不能来?”唐宁缓缓伸出纤手,停落在花尖上,自认为人比花娇。
  她的花房?
  这里的很多花树在五年前就被栽下了,许愿还记得关靖北说过,等花树开得最娇艳时,他们就可以举办婚礼了。
  如今,花房已换主人了。真是讽刺。
  许愿抹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在意一笑:“是吗,我怎么记得这花房是以我名字命名。”
  她一进来就发现了,花房门牌没变,虽然被风雨吹得旧了,但仍然深深刻印她的名字。
  唐宁一愣,面色不太好看,冷哼一声:“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换名字!”
  说着,她就掏出了粉色的手机,接通后还按了免提。
  许愿没想和她多较量,转身不作理睬,但耳朵里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北,我在城堡的花房……你上次不是说花房是我的吗?”
  “是,怎么了?”那边淡淡地答。
  “可是许愿说,是以她名字命名的。”
  “那是以前。”
  “现在呢,还没换过来吗?不行,我的东西就要换成我的名字。”
  那边沉默了一会,“好,我会让人过去处理。”
  唐宁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挑衅地看向背过去的许愿,“怎么样,北说花房会用我的名字。”
  两个情敌之间好像就那么点事了。
  许愿忽然感觉到很讽刺,曾经再美好再多的山盟海誓都没用,两人只要一分开,他的所有都会是别人的。
  但是,有人挑战,她也不会退缩。
  许愿深呼吸一口气,手扒了下衣襟,露出了锁骨以及偏下的地方,才笑吟吟地转过身。
  胸口开的很大的她,几乎一下子就让人看到那上面的吻痕。
  唐宁只一眼,瞳眸骤然变大,指着许愿,“你!你……”
  “我什么?”许愿状似无辜地拨弄头发,样子很是妩媚:“未来的三夫人,我有点累了,麻烦你不要碍着我擦你的花房好吗?”
  特意把你的花房加重音。
  花房是你的又如何,所有花给你又如何,男人是我的就成。
  斗情敌,许愿还是很有把握的,胸口上的痕迹深浅不一,又忽明忽暗地露着,给人无限的遐想。
  唐宁显然被这一幕愣住了,妒意如同烈火燃烧起来,她恨恨道:“你这样是干什么,靖北和你发生关系又如何,他那么恨你,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
  许愿懒懒地干笑两声,“我没功夫和你废嘴皮子,真的好累……哎哟,昨晚可把我折腾死了。”
  这是实话。
  不过他折磨她不是因为爱而是恨,不管怎样让唐宁这个疯女人嫉妒就行了,压压她的气焰。
  唐宁握住拳头,想出言咒骂,又恨不得眼前笑得明艳的人撕得粉碎。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嘴角闪过一丝的恶笑。
  “许愿,昨天你打了我,北是怎么做的?”唐宁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缓缓走过去。
  她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许愿冷冷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干嘛?你说呢?”唐宁停住脚步,目光斜向身侧的花盆,“昨天你给我那巴掌可真疼啊,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他亲手推倒的滋味不好受吧?”
  当然不好受了,最爱的人对你动手,任是谁都会难过。
  尽管她当晚回了一个巴掌给那个男人,她心里还是被刀割了似的疼。
  许愿内心波澜,表面却风平浪静,甚至笑得很邪恶:“你说的推倒是哪种推倒?他把我推倒在床时,那种感觉还好啦,你难道不知道吗?”
  听女佣们谈论,唐宁一直没有和关靖北发生过关系。
  这样想来,心里平坦不少。
  但被戳中心事的唐宁面色更加的难看了,她知道斗嘴是斗不过许愿的,她从鼻腔哼出一个音节,“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许愿仍是明艳地笑,鬼知道她的心滴了多少的血。
  “不过,我倒要看看,这一次,北会拿你怎样!”
  唐宁的话音刚落,就搬起旁边的花盆,砸向自己的脚。
  花盆坚固得很,没有想象中的破碎,出乎唐宁的意料,也是出乎的疼痛,虽然是自己砸的,但眼泪瞬间就冒了上来。
  许愿翻了个白眼,“关靖北还没来呢,你当我面哭有用吗?”
  真是笑话,唐宁这样做无非是要陷害诬赖,当着情敌的面哭什么哭。
  唔……好像挺疼的。
  泥土洒在地上,伴随着散落的花和枝叶。
  许愿看着唐宁流泪的样子都觉得疼,这女人对自己可真狠啊。
  她难得好心上前一步,想将唐宁扶起来,但被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挡。
  紧接着是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许愿,你在干什么!”
  关靖北扶着唐宁,寒凉的目光投在许愿的身上,如同万年冰冻般,一下子能将人困住。
  许愿就如同被困住了,大脑嗡嗡作响,僵直着好像全身都不能动了。
  “北……是她……”唐宁依在男人怀中,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也不知真假,“她拿花盆砸我,呜呜……”
  关靖北没有搭话,只是迅速把唐宁打横抱了起来,“你脚受伤了,先去看医生。”
  说着就抱着人大步往门口走去,身后的许愿一愣,迅速跑过去,挡在他们跟前。
  男人看都不看她,往左侧踏了一步,她也跟了上来,他的太阳穴突兀地跳着,显现出他的愤怒。
  “滚到一边去。”
  他几近吼叫说出这个不带脏字却伤人至深的话。
  许愿苍白着脸色,身子未动,摇头:“不是我……”
  但男人顿了半秒,冷漠地从薄唇中吐出:“我不想听解释。”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既然受害人指认是她,那无可厚非。
  许愿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想到一个毫无相关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她疑惑,按理这个点他是在公司的。
  关靖北抿着薄唇,他知道唐宁来花房时就过来了。心里像是被什么暗示了,知道她们两个女人在一起肯定会出事。
  果然,唐宁不是省油的灯。
  “许愿,我再说一遍,滚到一边去好好反省,唐宁要是有事,我会十倍奉还给你!”
  他这一声低沉很多,却也冷了几层。
  关靖北见她愣神,侧过身,避开了她的遮挡,也不回答问题,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许愿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拐角处。
  花房的事忙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许愿只觉腰酸背痛,想好好地睡一觉,但这几个晚上都被那祖宗虐得死去活来的,一个安稳觉没睡成。
  她从城堡的后门走进去,步伐缓慢,踩在阶梯上的鞋子发出咚咚的声响。
  路过拐角处,才发现有人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