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淡淡地瞄了一眼,像是没看到似的,转身就往右侧的楼梯走。
  男人的臂膀直直地伸出来,挡住了她的路。
  许愿停下脚步,眼睛仍然平视前方,轻轻袅袅地道:“三少看上去很闲,不陪受伤的女朋友吗?”
  关靖北手落在楼梯扶手上,偏过头,他淡笑:“生气了?”
  “嗯,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吧。”她懒得解释,拨开他的手往前走。
  关靖北直接反手将她的腰箍住,搂入怀中,低低哑哑地道:“别这么敷衍,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
  紧接着,他道:“我也知道不是你亲手砸的她,可你完全可以制止或者离她远点,但你没有,我说过不容她受一点伤害。”
  不让唐宁受伤害,那她呢?
  “靖北,你难道一点也不心疼我吗?”
  许愿抑制了眼眶打滚的液体,“我被你关在阁楼里,吃了三天干米饭又饿了两天,发烧的时候还被人用皮带鞭打,你不心疼吗,你不爱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曾经你是我的命。”
  “那现在呢?”
  现在什么都不是吗?
  许愿惨淡淡地一笑,没人心疼的女人最可怜了,她以为他至少还有点念及旧情,所以才留下来。
  但想来,是她错了。
  她不想呆在这里受虐待了。
  深夜。
  裸着肩膀的许愿躺在偌大的床上,借着昏暗的月光打量男人,他睡熟时侧颜多了几分柔软。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第二天许愿起得很晚,换上女仆装,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干活了。
  英姐叫她去打扫书房,她便去了,可并不知道里面有人。
  推开门一看,大理石桌面放着笔记本,面容清俊的男人被电脑遮住了身形。
  光是轮廓,许愿就认出了是谁,但她没有搭话的意思,安分地做自己的工作。
  “帮我煮杯咖啡。”关靖北先开了腔。
  许愿放下吸尘器,开了门走掉。
  二十分钟后她再进来,走近桌前,把咖啡杯放在男人的跟前。
  正要走,腕忽然被人拽住,许愿顺着看过去,“还有事吗?”
  “你还记得我只喜欢黑咖啡。”他淡淡来了一句,见她脸色微妙,又补充道,“不过那是五年前的口味,现在不喜欢了。”
  许愿下意识地咬住了唇,“那我给你换杯。”
  “不用了,将就着就行。”
  她觉得讽刺,他这是用咖啡来比喻她吗?
  许愿想抽手正要离去,目光忽然停落在电脑上的画面。
  是花房的监控,昨天发生的一切都被录了下来。
  录像播放到唐宁自己拿花盆砸自己的脚时,关靖北只是抿着薄唇,并没有太过吃惊。
  视频播放完毕,鼠标点了关闭,关靖北合上笔记本,起身,手仍然拽着她的腕,“我推倒你的时候,滋味还好?”
  许愿大脑嗡嗡地响,这是昨天她对唐宁说的话。
  可没想到被男人逮着了,她现在的窘迫完全可以比当年,和朋友钟意看十八禁大片也被这个男人逮着要尴尬得多。
  “怎么不说话?”关靖北步步逼近她,唇角带着玩味的笑,“今晚还可以更好。”
  老流氓。
  许愿在心里骂了句,身体被男人逼得连连退后,胸口像只小兔子乱跳。
  真是囧得要命,她的背刚碰到墙,男人的吻就覆了上来。
  他的大手隔着薄茧,抚摸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完全不似每晚没完没了地折磨。
  长吻结束,她的唇又亮又红,眼睛直直盯着他:“你今天怎么不去公司?”
  关靖北转身摸出了烟,点燃后没滋没味地抽着,“今天周末。”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去看了眼许愿,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应该会过来撒撒娇说,既然周末的话那也放她一天假。
  但是,没有。
  许愿只是哦了声,眼睛虽然明亮却不狡黠,甚至微淡,她只说了句:“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打扫房间。”
  她的变化,尽被他收到眼底。关靖北沉默了会,最后关上门离开。
  临近中午时,许愿看到门口停了辆车,然后关靖北迎了过去,又俯身将车里的女人抱在怀中。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望着怀中娇小的女人,目光柔和,视若珍宝般。
  许愿死死地盯着看,直到他们离开视线里。
  唐宁又来了,而且是带着脚伤来的,估计那个男人又是呵护又是心疼的?
  那许愿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留在这里看他们继续秀恩爱?还是再给唐宁恭恭敬敬地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让她生气所以拿花盆砸自己的脚了。
  许愿摘下围裙,从后门溜了出去,她当女佣这几天,更是把城堡摸熟了,那些看守的保镖也认得她。
  翻墙头谁不会?
  她沿着花房的那条小路,找到最偏僻的墙角,墙不高,轻轻松就翻了出去。
  “北,不要怪我不辞而别,是你又逼我的。”她小声嘀咕一句,拍拍身上蹭的灰尘准备跑路。
  抬头,却看见三两个保镖围住了她。
  墙头外也有人把手?
  许愿下意识退了两步,后背砰地撞上了墙,她忍住疼痛道:“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
  城堡分为内墙和外墙,而花房只有外墙,她以为只要翻过去就可以逃了。
  那些保镖并不做理睬,只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姐,请跟我们见三少!”
  “哎——”许愿慌了,她再逃跑被那男人逮着,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她的眼睛溜溜地转了两圈,笑得一脸谄媚:“那个,保镖大哥,行行好算了。就当没看见我,我这就重新……翻回去。”
  保镖仍是执意,“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你们就给个活路呗,我也没打算逃跑,就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正好撞见你们了。”
  许愿顿了顿,继续她的弹簧口舌,“你们真没必要把我捉到三少那里,费事又不讨好,咱就当没看见,我回去就行……”
  她说着就要顺着墙再翻过去,被其中一个保镖拦下,“冒犯了,小姐,这事我们不能通融。”
  许愿恼火地站在原地,“这里没有探头,有什么不能通融的,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男人略带讥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