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有些委屈,护着自己的小屁屁,扭过身子,正对着男人,“大叔……我冷。”
  一听说冷,关靖北也不想当众教训她,当即脱下自己的外套,紧实地裹在她身上。
  “走!”说话的语气仍不渐好转。
  许愿乖乖地由着他牵起手向前走,灯光剪辑出一高一矮的身影,一个宽大一个娇小,她走得慢,有些被拎着走的感觉。
  许愿苦着一张小脸,跟在他身后,挤过人群,脚步跟不上,终于忍不住抱怨:“你能不能走慢点,我累。”
  “刚才捉迷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累?”
  “我……我错了。”
  关靖北有些无奈,这小没良心的其他方面不行,认错态度倒是很真诚,而且特别识趣,第一时间就能认知错误并且服软,让人想发火又发不了。
  要不是收到她的求救信号,指不定在这么乱的地方转悠多久才能把人找到。
  “累吗?”他问了一遍。
  她乖巧点头。
  “那我抱你。”
  她又摇头,绕到他身后,两只手扒着男人精瘦的腰身,“还是背着吧,路太窄了。”
  他微微蹲下身子,许愿瞅准机会便抱着他宽厚的背,两只爪子搂着脖子,笑吟吟的,“走吧。”
  关靖北背着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后来到稍微清静的路灯下,灯光昏黄迷离,把她放下来后,再次牵紧她的手。
  “你刚刚,是不是遇到什么人?”男人忽然问。
  许愿呵呵笑几声,“没有啊,我能遇到什么人。”
  “求救信号不是在我找到你的地方发出的。”
  “这个啊……当然是我逃跑的,然后他们追过来。”许愿下意识地把手揣进口袋里。
  触碰到的还是一把手枪,很小,凭感觉到的质地应该是真枪。
  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脑海忽然回荡起哥哥的样子,他抱着她的时候,把这把防身用的小手枪放进去的?
  也只会是他了。
  “以后不要再这样玩了,很危险,我很担心。”关靖北语气有了好转,抬手摸了摸她冻僵的小脸,“听到没。”
  许愿用力地点头。
  回去后,已经是深夜,许愿一回到床上就呼呼睡着。
  关靖北站在楼下,没有开大灯,只有微弱不够明亮的壁灯照着他的脸,耳畔偎着手机。
  “他们是这样说的吗?”
  “是,三少,他们都被捉进去了,应该不会说谎的,更何况不是一个两个那么说,的确有个男人从他们手中抢走许小姐。”
  “好,今晚的事就当过去。”
  挂了电话,男人的轮廓愈发地凛冽,从喉间溢出的低低的嗓音。
  “许愿,你为什么要骗我。”
  …
  第二天,许愿醒来的时候,感觉肚子一阵疼痛,以为是要大号,迷糊穿着拖鞋向洗手间走去。
  坐在马桶上,却没有大号的感觉,但肚子仍然痛着。
  她渐渐从困意中清醒过来,感觉到双腿已经坐得麻木,忙用手纸然后起身。
  却发现手纸上面有血迹。
  触目惊心。
  许愿内心闪过一阵慌乱,没有多想,把手纸扔进马桶里,一齐冲掉。
  她怀揣着疑惑又不安的心情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吃饭的时候还心神不宁的。
  做饭的佣人见此,笑着问道:“昨晚的花灯好看吗,我和我丈夫也一起去的。”
  许愿一阵恍惚,然后摇了摇头,又察觉到不对,勉强撑起一个笑,“还好,我们昨晚走散的。”
  “那可不行,花灯走散的人很多,有坏人专挑这时候下手。”
  她点了点头,埋头喝着南瓜粥,忽然问道:“怀孕的人是不是不来大姨妈?”
  “是呀。”佣人点了点头,“十个月都不会来呢,怎么了?”
  许愿没说话,匆匆扔开勺子,向门口走去。
  既然不是大姨妈,那下面出血的话,是不是胎儿有事?
  想起昨晚她遭遇的事,虽然跌了一跤但是不重,吃的东西……也只是棉花糖而已。
  她要去医院偷偷检查一下。
  刚到门口,就看见关靖北夹着公文包迎面而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公司吗?”许愿诧异地问。
  “昨天答应你逛街来着,我当然要遵守承诺了。”
  “不是有会议要开吗?”
  “视讯会议也行。”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一边解开西装的扣子,一边问,“你怎么了,不是一直想要我陪你逛街的吗?”
  “啊……不是。”
  许愿想着,千万不要被他发现自己的异常。
  男人没有多想,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让她先上楼换身衣服就可以走了。
  “对了,不要太过打扮,逛完街顺便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什么?”正要上楼的许愿提高警惕,“有什么需要查的?”
  “胎儿各项指数啊,还有你昨晚不是受到惊吓了吗?”
  “不要。”她惊呼。
  男人眉宇间微微皱起。
  许愿轻咳了声,“我是说,今天既然高高兴兴逛街,就不要去医院影响心情了,要去的话明天再去也不迟。”
  顿了顿,为防止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她又补充道:“反正你是大少也不需要预约,我们随时去都行,又不是赶着今天非去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他总觉得她有事。
  “你是不是不想去医院?”关靖北随口问道,知道她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许愿以为他想继续问下去,有些急了,“不是啊,我这不是……不想耽误你时间吗,医院这个地方,我一个人带着保镖随时去都行。”
  “不行。”男人果断拒绝,“孩子是我们两个的,去医院检查也是我做父亲的责任。”
  “那你自己一个人去查吧。”
  “……”
  见她有些恼,关靖北也不想揪着这个多说,微微笑着,哄着她换身漂亮衣服就可以出门了。
  许愿哦了句,上楼,磨蹭很久才下来。
  她也不知道下面出血会到什么程度,所以拿片姨妈巾垫着。
  得抽机会去趟医院看看才行。
  路上,许愿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拨弄腰间的安全带,偏过头,忽然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我不想逛街了。”
  眼前是红灯,车款款停下,关靖北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车辆,“为什么?”
  “就是不想去了。”
  孕妇心情不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公司,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我不去公司。”关靖北打着方向盘,语气平和,“书寒他们在马场。”
  自从许愿怀孕后,只要一有时间,他都是在家陪着她,很少和兄弟出去。
  所以听他这么说,许愿浅浅笑着,“那我和你一起去。”
  十几岁的时候喜欢到处玩耍,各项运动都尝试过了,对于骑马,她并不算特别有兴趣,但也不厌倦。
  只是没想到抵达那里后,会有讨厌的人。
  车停在一个羊肠小道上,这里靠山靠水的自然环境,跑马场旁边是占地广袤的高尔夫球场,来这里消费价格极高,一般来这消遣的非富即贵。
  许愿抓着关靖北的腕,深一脚浅一脚来到跑马场,隔得老远就看到边缘休息椅上坐着的几个人。
  都是些青年,身材修长偏瘦,耳朵上别着耳钉,要么就是戴耳机哼歌,个个都穿着休闲装,显得懒散不羁。
  看到他们过来,有青年吐出口中的哨子,笑着招呼:“哟,三少来了,可真是稀有。”
  明书寒坐在椅子上,视线抬起,淡淡扫了他们几秒,半嘲半讽,“我还以为你一个人来呢,没想到照样带个拖油瓶。”
  许愿瞪他,“你说谁拖油瓶呢。”
  “谁应就说谁。”
  几个青年灵光得很,早就注意到水灵灵的许愿,就是顾忌她身边的男人,估计身份不一般,不敢出声搭讪而已。
  果真,敢和明总这样对话的,那胆子也不小。
  许愿懒得理睬明书寒,目光似有似无落在了远处骑在马上的明玉儿身上,眯着眸,一度地不爽。
  有钱人各自有各自的爱好,许愿喜欢飙车,全球限量版的跑车她都有,不过大部分是关靖北送她的。
  明书寒喜欢骑马,他在轮椅上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爱好,一闲下来就来马场,养的马自然也是名贵品种。
  别的许愿不懂,但明玉儿骑的马,她很清楚,明书寒最宝贝的纯血统白马。
  “这马叫什么来着?”许愿开腔问了句。
  关靖北很久没来马场,并不知道,倒是那些青年,都是富二代兼骑马爱好者,争相恐后地答,叫白。
  “一个字?”
  “一个字。”
  许愿环手抱胸,冷哼了声,还耍酷呢,起一个字的名字。
  “没有姓吗?”她又问。
  同样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游戏的明仔幽幽地来了句:“马能有什么姓啊。”
  “我看不如跟着你姓明好了。”她乐呵呵地道,“大名,明白,好听吗?”
  “……”
  青年们个个想笑又不敢笑,偷偷看明大总裁的脸,果然不太好看,阴沉得像乌云。
  说话间,明玉儿已经下马,向这边走过来。
  她穿着浅粉色的运动套装,袖子撸了半截,露出细白的腕,腕上的铃铛铃铃作响,踏着高帮白色运动鞋,浑身透着青春活力。
  “明哥哥!”
  人还没过来,声音就甜甜地传来。
  几个富公子看到这妞,眼睛不免直了直。
  虽然许愿长得更好看人也更妩媚,但是看着精明不好骗啊,而且她旁边还站着关家三少呢,谁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