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过许多亲密的画面,轩辕拓死也没想到他会亲眼看见,心有那么一刻仿佛穿了一个洞,既很痛又有些空荡荡的。
“丫头!”轩辕拓高呼了一声,英雄救美般冲了上去,想象着一把推开楚瑜,没想到冲到一半绊了一跤,直接摔在马车下,摔了个嘴吃草。
正好凤轻主动推开了楚瑜,转眸便见这么搞笑的场景,尴尬的情绪一扫而空,噗嗤笑了出来。
在心爱的人面前丢脸,轩辕拓自然难为情,如果有地洞,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可惜没有,只能挠了挠头,红着脸问了一句:“丫头,你没事吧?”
说罢,又想起方才的“泼妇骂街”,轩辕拓不由一惊,连忙捂住了嘴巴,“我能说话了么?”
见他如此可爱的一面,凤轻再一次被逗笑,掩嘴笑了半天,才攀着下了马车:“怎么马车都停了,这是算中途休息么?”
说起这个,轩辕拓才恢复了灿烂的笑容,指了指天上的纸鸢说道:“这是踏青的风俗之一,每年清明踏青都要中途休息半个时辰,专供咱们玩乐,放纸鸢去么?”
顺着他的手,凤轻抬眸看了一眼,不屑地摇了摇头:“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不可能这么无聊的。”
小孩子玩的么?她从来不会这么说。
轩辕拓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保持着灿烂的笑意,又指了指草地上的蹴鞠:“那咱们玩蹴鞠吧?”
古代人就这么几个游戏,玩来玩去也不会觉得没意思?
凤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要玩你玩,本郡主闷死了,去散散步。”说着,转身朝后头的草地走去。
轩辕拓又是一怔,连忙跟了上去:“你别只顾着自己,带上我一起逛呀。”
目送他们二人离开,楚瑜并没有跟去,反正大白天的,他们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以他对轩辕拓的了解,足以保护她的安全,也不会伤害她,于是随他们而去。
骞敬随后而至,附在主子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皇上已经知晓调查结果,并叫矛头对准了奉常丞和林小姐,经常那边已经有所行动,等到了清寺山,林小姐也会有所处置。”
轩辕权这是信了,还是顺水推舟?
不管因为什么,都已经恰到好处地掩护了凤轻,楚瑜暗暗松了一口气,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
“另外……”像是得到了什么绝密消息,骞敬思虑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对三郡主……”
越是深入听着,楚瑜的眉头越是紧皱,没想到轩辕权还有这等心思。
主仆俩刚说完话,云千柔便信步而来,用她自以为最甜美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瑾侯有礼。”
毕竟身份悬殊,楚瑜可以不必回礼,也懒得理会这种示好,冷冷地回了一句:“本侯在忙。”
虽只有四个字,云千柔却已经惊奇,这么个冷物,居然还能说出四个字。
还以为他在暗示什么,云千柔低眸一笑,更靠近了一步:“踏青休息,每位贵族都邀请了同伴,不知瑾侯有没有空……”
“没空。”楚瑜依旧回得冷淡,从始至终正眼也没瞧过一句,只专心与骞敬研究着案情。
云千柔也不气馁,振作了精神,再次靠近:“听说侯爷最爱看纸鸢,前些年都是坐在草坪上独自看纸鸢,今年由我陪你吧?”
纸鸢……那是他童年的记忆,因为母妃失踪前,亲手为他做了一个纸鸢。所以他睹物思人,看着纸鸢,心里便想着母妃。
在他心中,母妃是何等纯净无暇的人物,岂能被其他女人玷污?
感觉到她靠近的危险讯息,楚瑜最后警告了一眼,用极冷的语气威胁道:“别逼本侯!”
逼他做什么,不必直说出口,只听这个语气,云千柔便第一时间明白,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是……”
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她连忙逃之夭夭。
此时的林夕菡,还不知道京城林府的变故,一心踏青游玩,见好友愁眉苦脸的,便来关心了一句:“你不是去约瑾侯,怎么,害羞了?”
若是害羞就好办了,自己的问题自己可以解决,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云千柔轻轻叹了一声,远远看了心爱之人一眼,只觉遥不可及:“或许他是我永远都抓不住的人,只能远远观望,不能近而言语。”
突然说话这么深奥,林夕菡无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你过于害羞,男子都不喜欢太害羞的女子。听我的,大胆地去试一下,以你的相貌姿色,一定赛过那废物千倍万倍。”
这种鼓励的话,云千柔不知听了多少遍,早已经听厌倦了:“瑾侯说了,再靠近一步,死无葬身之地!你还觉得是我太害羞么?”
林夕菡先是一怔,而后恼怒,立马替好友打抱不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凭他一个二等公瑾侯,有什么资格杀人灭口?”问罢,想到他是瑾侯,立马改了口,“不对,他不是别人,是楚府的瑾侯,他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胆量。”
这不就得了?
云千柔有些气馁,也无心放风筝,失落地坐在草地上:“正因为他是瑾侯,正因为他如此清冷,我才倾慕多年。除了他,没人有这般魄力,怎么就……”
怎么就被废物占了去?
这话她并没有问出口,虽说废物不假,但毕竟那个废物是皇帝亲封的三郡主,地位高于任何官宦千金。若是在公众场合,公然骂了出口,只怕落人口实。
林夕菡明白,也没有骂出口,放下蹴鞠坐在她身边,搭着她的肩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难过,这一切都看缘分的,你看我喜欢陌王吧,他亦是围着三郡主转,这一切都是缘分注定。”
缘分注定,难道不应该人人平等么,凭什么任何好事都让那个废物给占了?凌晟第一美人被冷落,废物却有选择男人的权利,有了身孕,还是人人追着她跑!
越想越是气不顺,云千柔转眸一眼,心生一计:“先前爹给我雇了几个杀手,说是暗中保护我的安全,如今隐藏在侍人中……”
她的声音压到最低,以免周围人听见,动作也做到最小,周围人只顾着玩,并没有注意到她。
林夕菡听得一惊,差点喊出声来,考虑到周围的人,才跟着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
见她点头,林夕菡连忙摇头:“不行啊,上次放火,瑾侯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他不爆发,并不代表他不打算爆发,方才已经给了警告,你还敢做事啊?”
云千柔却不服气,自鼻间发出一阵冷哼,眸色也跟着一黯:“大不了一起死,又怎么了,总之不能让那个废物再得意下去,你受得了?”
同样是爱人被占着,林夕菡自然受不了,只是由不得害怕:“瑾侯、陌王、樽郡王都帮着她,咱们还是当心为好吧?”
“我自有妙计。”云千柔轻声说道。
另一边,凤轻只想一人散步,便试图甩开轩辕拓。
轩辕拓实在不放心,便加快了脚步跟着,一边走着还不忘说道:“丫头,你走得慢一点,当心累着腹中孩儿。虽说即将满三月,但毕竟还没满,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呀。”
虽说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丫头的骨肉,他自然珍爱,就像珍爱丫头一样。
孩子出事,就有可能母子俱亡,即便他不喜欢孩子、只喜欢丫头,这个时候也不能让孩子出事。
凤轻却显得十分不耐烦:“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别缠着我!”
“不行啊。”轩辕拓一边摇头,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没有人保护你,这湖边郊外,难保不会出事呀。”
周围一切太平,妇孺皆知圣驾来临,谁敢来此闹事?凤轻根本不以为然,挥了挥手表示不耐烦:“你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走走看看,好久没离京这么远了。”
距离上次医者会的活动,也不过十几日吧,这就待不住了?
“反正有贤赐保护我。”凤轻又补充了一句。
贤赐……轩辕拓听得无奈,依旧苦口婆心:“那个半路出家,还没学到功夫的小厮管什么用,难不成一人能敌万人?”
真是比老太婆还啰嗦……凤轻实在受不了,撒开腿便跑离现场。
“丫头!”轩辕拓喊了一声,马上追了过去。
凤轻还算机灵,跑到一个分岔路,先躲在一边的草堆里。等到轩辕拓寻而远去,才从草堆爬了出来。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怎么觉得自己聪明了许多?
这么一想,凤轻得意一笑,正想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只见眼前杀出几个黑影。
乌鸦嘴,果然被他说中了!
贤赐的反应也快,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奋不顾身地护在主子身前:“你们是何人,怎么敢持刀对着郡主?”
他虽训练时短,但因为天赋异禀,保护主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凤轻也不害怕,静静待在贤赐身后,细细瞧了瞧那几个杀手的身材:“第一个人,弱点中脘穴;第二个人……”
这是楚瑜新教的技能,这丫先前什么都不肯教,如今终于教了一样有用的东西,便是瞧人弱点、攻其不备。
贤赐一点即通,配合着主子的观察,马上发动攻击,试图先发制人。
杀手们自然也不甘示弱,仗着人多势众,也拔剑而上。
两方厮杀在一起,凤轻也不闲着,一边指出弱点,一边看破对方的招式。
有了主子的指导,加上贤赐的天赋,应对还算轻松,虽说没有击溃杀手,起码打成了平手。
看破了身后之人,杀手分出一人,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凤轻,贤赐便很容易对付,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正在观察弱点,便见剑锋当头而来,凤轻吓了一跳,一时僵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