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黄金?!
只是让他随身保护一下,替贤赐充当一个贴身护卫的身份,就要一千两黄金?
凤轻只觉抓狂,低吼了一声,抓乱了头发。正想发脾气,便听楚瑜冷冷抛来一句:“就算诬陷强暴,也是一千两黄金。”
什么诬陷强暴?
听罢,才意识到自己抓乱的头发,凤轻愣了一下,再一次被气炸:“你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还不至于为了一千两,坏了自己的名节!”
“一千两黄金。”楚瑜强调了黄金二字,还不忘用手比划着“一”。
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坑女人的钱……凤轻紧攥着袖中的双手,强忍下掐死人的欲望,调整情绪,挤出最后一点笑容:“好好好,一千两黄金,我不会偷换概念的。您老刚刚还说一百两,如今怎么变卦得这么快呢,不就是随身保护一下吗?长姊已经往皇上的房间去了,很快就会发现我不在哪儿,咱们就别磨叽了。”
楚瑜点了点头,像是赞同她的话,又用手指比划出一个“二”,同时解释道:“不磨叽,行,两千黄金。”
两千……他还真是奇思妙想啊,当她的金子是一日三餐的米饭么?
“好好好,成交成交!”实在没了办法,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凤轻只好应了下来,语气之中尽是烦躁:“给你一点银子,你便坑上瘾了。好吧,坑就坑吧,要不是时间不够了,本郡主才懒得掏腰包,又不是拿不出钱来。”
她倒是大方,两千黄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可见卿舍的盈利之高。
楚瑜斜了一眼,很自然地伸出右手,冷冷抛出一句:“现付。”
此话一出,凤轻再一次炸毛:“你当我是提款机啊,说提钱就提钱,两千黄金还想一只手接下来,也不怕压死么?”
手依旧抬着,楚瑜嘴角一挑,像笑却不是笑:“压死也是我的事,说现付就是现付。”
这家伙,真是精到一个境界了……瞧着他伸出的大手,凤轻微微一愣,无奈地别过眸子,装出一副傲娇的样子:“早上带在身上的钱,早就被你坑走了,我现在身无分文。”
有事相求,还这么傲娇?楚瑜笑了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收回手,作势要起身:“那我现在就去跟凤菱讲,你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让她一不做二不休。”
一听这话,凤轻又忍不住炸毛,连忙伸手拉住他:“别介啊,我还要查出幕后之人,若是提前被她知道,所有算计都泡汤了,我白白陪她演了一场戏。”
楚瑜点了点头,表现出一脸无谓:“你的事,我管得着?”
“当然管得着……”凤轻收了怒意,突然撒娇起来,温软细语,挽着他的胳膊继续说道,“你是我的男人,咱们还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我日后还要嫁入瑾侯府,我的事,你怎么管不着呢?”
一眼便瞧出了那点小心思,楚瑜不留情面地抽离了手,摆出一副清冷的样子:“别这样,让人以为我多想娶了你!”
既然缠上了,凤轻自然不肯松手,再一次扑了上去,依旧一副撒娇的样子:“不是你想娶我,是我想嫁给你,这辈子我就黏着你了。”
“请自重。”楚瑜用一贯的冷言冷语,狠狠地抽了一个“巴掌”。
只觉得胸口被/插了一刀,凤轻一时内伤,调整了一会儿又想哄话,便见门外一个身影。
那身影并不是凤菱,却让她想到了正事,立马换了一脸严肃:“好了,不开玩笑了。爷爷说过长姊和哥哥的重要,我不能没了他们的辅佐,于我而言,他们就是日后的左右手。如今左手吃里扒外,我必须要查清这件事,让她及时认识到错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楚瑜依旧不领好意:“等你嫁入瑾侯府,还要什么左右手,直接杀了了事!”
果然是杀人如麻的瑾侯,开口闭口就是杀人,说起杀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凤轻却是不同,自然不以为然:“能和平解决一件事,咱们就别生闹事。长姊是个好人,之前也很关心我、护着我,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做出杀人的勾当?”
论争辩,楚瑜自然不甘示弱:“凤菱吃了二十多年的饭,不都是凤家提供的?真正恩将仇报的,是她。”
这个思想很可笑,吃了二十多年的饭,就要一心一意追随着施舍者?
若一开始的施舍,不是出于自愿,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施舍。但若自愿,之后也不该有抱怨。
这只是凤轻的想法,不代表任何人的观点:“不能因为给了伙食,就拿人家的性命开玩笑,人生在世,活一遭不容易。”
“就你心软。”楚瑜数落了一句,其实心里很欣慰,自己杀人如麻,娶个妻子温婉贤惠,不错!
凤轻是出了名的情商低,自然听不出他心里的意思,还以为真是数落,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我心软、我没用、我是懦夫,但我真的想要跟长姊化干戈为玉帛,你帮帮我可好?”
话落,又见他伸出的右手……
“我现在没钱,再说了,你的手也放不下两千黄金呀。”凤轻万分无奈,但还是要重复一遍,谁让她有事相求呢。
楚瑜斜睨了一眼,并没有收回手,淡淡提醒了一句:“会不会做生意,定金。”
对了,做生意都要定金。凤轻后知后觉,连忙摸了摸口袋,可惜空空如也。想了一会儿,便想到头上的饰品,随即伸手一摸,取下一支最贵的步摇,交到他手中:“这是外头进贡的宝贝,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先拿来做定金,剩下的回头还你。”
还算痛快,居然连这么名贵的步摇也愿意给。
掂量了一下,楚瑜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了:“骞敬,随身跟去。”
凤轻听得一惊,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骞敬应了一声,才勉强一笑问道:“你的意思,让骞敬召集大军跟着?”
听出了她的意思,楚瑜却假装听不懂:“没有啊,为什么要大军跟着,他一个人够了。”
一个人……居然要两千黄金?!
凤轻保持着笑意,却掩不去内心的怒火,气得双手握拳,有种想要打死人的冲动:“居然是骞敬跟着,而不是你亲自操劳?”
“嗯。”楚瑜淡淡应了一声,悠闲自在地坐在摇椅上,慢慢合上了双眼,“我忙,骞敬一个人能应付。”
躺在摇椅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居然叫做忙?
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些大忙人的生活了,躺在摇椅上能做什么?
时间来不及了,深怕凤菱发现这一切,凤轻只好忍下怒火,带着骞敬走了出去。
骞敬也是个聪明人,并没有明着跟着,而是隐于暗处。
这事不用教,凤轻也省了口舌,拐过一个拐角,便碰到了回来的凤菱。
凤轻并没有走出,而是退了回来,从另一条路去了那个空房间。
意外与凤菱同时到达,只见她身躯一震,像是心虚,凤轻微微一笑,依旧是妹妹面对姐姐的乖巧样子:“长姊怎么了?”
被她一问,凤菱才反应过来,跟着微微一笑,苍白地解释了一句:“刚刚小急,我便去了一趟茅房。”
房间里就有解决的东西,小解还用得着上外头?
一下子便听出了端倪,凤轻却没有揭穿,而是应声点了点头:“我刚刚也去小解了一下,那……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凤菱有一刻的心虚,不过很快恢复常态,笑着摇了摇头:“没……没有啊,你呢?”
比起她,凤轻就镇定很多:“我也没有,咱们走吧。”
有了计划的行事,她自然镇定自若。
“好。”凤菱应了一声,与妹妹携手,一起离开了饭馆。
从饭馆到雇杀手的地方,顶多一条街的距离,没走多久,两人便到了门口。
雇杀手的流程还算简单,从签下协议到付钱,全程不过半刻钟的工夫。她们一共雇了六个杀手,个个都是武功高超、各怀本事。虽说季墨也练过几手,但对付这六人,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离开了长街,便到了雇马车的地方。
两姐妹雇了两辆不错的马车,便带着一干杀手,往淮城而去。
此去并不远,很快通过了淮城的城门,两辆马车也驶进了淮江边界。
凤菱一手掀开车帘,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古街,说明道:“季墨就在那条街上置办,等下我将你放在街口,你按着咱们的计划,将他引到另一边的胡同里。杀手会提前埋伏在那儿,里头的人也会全部清场,到时候……”
话还没有说完,便提前被凤轻截断:“行了,一路多了多少遍了,姐姐还没说厌烦?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凤菱无奈应了一句,扶着她下了马车,还不忘叮嘱,“你怀着身孕,千万当心一些。”
凤轻应了一声,独自进了街口,心里还不忘抱怨,“知道我怀着身孕,还吃里扒外地害我,安的什么心?”
想着,一步步接近季墨所在的市场,刚一进入,便看到了唯一着装鲜艳的他。
清明临近,不说披麻戴孝,起码人人都穿着朴素浅色的衣裳。只有季墨,一身大红长袍,全身到脚都是喜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郎官呢!
“姐夫?”凤轻故作偶遇,走近他喊了一句。
显然季墨并不知道计划,心头一震,惊愕地看着她:“你不是伴君踏青,怎么会在淮城,踏青的队伍停留在这?”
看他的样子,确实不知道凤菱的计划,凤轻并没有表露,而是保持着微笑:“踏青的队伍就在淮城不远,我听说姐夫在这,便特地过来看一看。”
神情虽然很平常,话语间却夹杂着一股暗示,季墨心思灵敏,自然一下子听懂:“真的是特地来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