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至今轰动,凤轻听说过也不奇怪。
失了记忆,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凤轻轻叹了一声,伴着几分自豪地一笑:“没想到我还能引起楚家内斗,看来我也是绝代风华、红颜祸水。”
自恋罢,又开始回忆,试图回忆起那年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头又开始剧烈疼痛,凤轻微微颦眉,马上断了回忆,不再去想:“哪几招是我修改的,原来的楚家武功是什么样的?”
都传她文武不通,没想到四岁就有武学造诣。
这种事情跟天赋有关,也需要后天培养,看来四岁的她,就学了不少东西。
楚瑜并没有回答,直接用动作表达了一切,先做了一套原先的招式,而后才做了改良版。
凤轻仔细看着,点了点头:“看似改动不大,却抓住了重点,虽然只改了几招,却发生了质的变化。如今的楚家武功,确实比以前的好多了。要说那些反对的人还真是奇怪,改得那么好,怎么会不赞同呢?我如今看这几套招式,就像别人创作的一样,我觉得眼前一亮呀。”
一词眼前一亮,表达了楚瑜当时的心理,记忆回到了从前,总觉得心境都单纯了不少:“他们比较守旧,我的年纪还小,自然不屑我的建议。原先的武功,是楚家先祖经过几代创作的,为了捍卫先祖的尊严,也为了维护他们的面子,自然反对到底。最后祖母站出来,亲自打了一套新的招式,算是表达自己的立场,也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才欣然接受,楚家的武功也因你而改。”
这么一说,自己对楚家也是有贡献的,凤轻得意一笑:“既然是我改编了楚家武功,让楚家更厉害,你是不是应该慰劳一顿,给点辛苦钱?”
跟了他这么久,居然学会了坑钱这一招。
瞧着她期待的表情,楚瑜会心一笑,伸出食指,轻轻一勾她的俏鼻:“想得倒美。”
想得自然美好,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凤轻摊开小手,做了一个钱的手势,双眉一挑一挑,像是在示意什么:“你这么大个财主,还给不起辛苦费么?”
“给不起。”楚瑜冷冷一个回击,转念心里一想,将藏了许久的话问出了口,“那天咱们一起选的金饰,你交给凤爷爷了么?”
交给凤国公,为什么?凤轻一脸不解,眨了眨疑惑的双眼,睨着他:“那不是给我的金饰,为什么要交给爷爷?”
果然没交……怪不得至今没有动静,楚瑜无奈一笑:“那是定亲的金饰,必须让凤爷爷知道我的心意,才能做出表态。”
凤轻依旧不懂:“收下就收下了,要做什么表态?”
“回礼就是同意的意思,退回就是不同意的意思。”楚瑜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已经解释得一清二楚。
这才想起现代的婚姻,也是有这种小定的规矩,男方打几样金饰给女方,女方回礼就代表两人小定了。
记得哥哥姐姐结婚之前,都有这么一个仪式,那时候还有些憧憬,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小定了一番。
凤轻恍然一笑,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说回礼是爷爷的事,原来这就是小定。”
送了金饰那么久,现在才反应过来,还好意思说“原来这就是小定”。楚瑜满心无奈,伸手狠狠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种事情任何人都懂,你不是自诩睿智,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她什么时候自诩睿智了?
凤轻一脸傲娇,哼了一声,眼睛朝天花板上一瞧:“本郡主不必自诩睿智,原就很睿智。别忘了,我还是你们楚家武功的改进人,我是有贡献的。”
最喜欢她傲娇的神情,楚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宠溺一笑,又捏了捏她的脸:“是啊,你是有贡献的人,那有贡献的人,你愿意嫁给我么?”
先是勾鼻子,而后又是捏鼻子,如今还捏脸,当她是什么,毛绒玩具么?
虽然这么想,实际却不排斥他捏脸的动作,凤轻嘟囔着嘴,露出几分小情绪:“哪有人求婚这么简单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求婚?
这叫做求婚么?
求婚算什么意思,跟求爱差不多?
楚瑜有点想不明白,愣了一会儿,才回神过来,伸手一指她的肚子:“有它还不够么?”
听着这么古板的话,感受着这么古板的思想,凤轻瞪了瞪眼睛,有些抓狂:“哪有人求婚提孩子的,这是逼婚,强迫我为了孩子嫁给你,仗着我有孩子就可以这般草率。古代人一定要这么没有腔调么,就不能懂一点罗曼蒂克?”
古代人?
他们活得好好的,也算古人么?
她说的话都有些奇奇怪怪,楚瑜也习惯了,并没有提出异议,只是一心疑问:“罗曼蒂克是什么?”
若说是浪漫,又要解释一番现代的浪漫,凤轻最缺的就是耐心,自然懒得解释:“你想要求婚,总要准备钻戒、鲜花,用一点心思感动我嘛。不过我也不喜欢这种传统的求婚,钻石、鲜花、蜡烛、晚餐,一点新意也没有。”
说着,又傲娇起来,“如果你能给我一点创新,让我感动,兴许我就带着孩子嫁给你了。”
傲娇上瘾了?
楚瑜挑眉一笑,像是抓到了什么软肋,玩味地回了一句:“反正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就仗着有孩子,逼你嫁给我,怎么了,你不嫁我还能嫁谁?”
这话问得有趣,明明知道凤轻要接的话,还敢这么发问,不是主动挑起矛盾么?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楚瑜连忙改口:“我知道轩辕拓和祁禛都要你,不必说出口。好了,你既然要一场求婚,我便精心给你策划一场,保准你满意。”
“要创新的。”凤轻提了要求。
反正他也不知道传统的求婚是什么样的,创新不创新也谈不上,楚瑜长吁了一口气,抖擞了精神:“随心走吧,随心走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那么多次求婚,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是啊,求婚就是要随心走的。
随心,随本真,单单纯纯。如果求婚掺杂形式、物质、权势、逼迫等等,那所谓真心也是掺杂了杂质的,一开始就脏乱的真心,到最后也不会幸福。
哄着她睡去,楚瑜便回了房间,精心地策划一场求婚。
第二日清晨,马车队还没有启程,清莹便重重地敲打着房门,试图从敲门声叫醒主子。
每到早上,凤轻都是浅度睡眠,加之清莹的叩门声太响,被迫睁开了双眼,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谁啊?”
叩门声依旧急促,听到里头的问话,清莹才回了一句:“郡主,是奴婢,您开个门,该起身了。”
瞧了瞧时辰,连辰时都没到,居然要起身了?
昨天吩咐的出发时辰,凤轻并没有认真听,还以为是马车队要出发了,无奈下了床,迷迷糊糊地开了门。
清莹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顺手放在一旁的支架上。先扶着主子坐在梳妆台前,才关了么,将洗脸水端了过来:“郡主先洗脸,奴婢将妆盒都拿出来,今日给您画一个娇艳的浓妆。”
平时都是淡妆,有时候甚至不化妆,今日为什么要画浓妆?凤轻一心奇怪,自然脱口而问:“清明踏青,虽说是游玩,但也是个严肃的节日,画浓妆不好吧?”
清莹听得一头雾水,一边拧干毛巾,一边问道:“清明为何是个严肃的节日?”
踏青时节,每个人都满怀兴致、兴高采烈,这不应该是个欢乐的日子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凤轻无奈地低了低头,任由毛巾在脸上擦来擦去,小脸跟着毛巾一动一动:“清明是扫墓的节日,先祖都指着今日祭拜,怎么不是一个严肃的节日?”
清莹更是无奈:“清明时节,亡故的先祖都欢聚一堂,咱们自然跟着庆贺,所以才有了清明踏青一说。郡主怎么糊涂了,清明在我们凌晟,是个大喜的日子。”
第一次听说清明是个大喜的日子。
想着那一个个亡魂,有的是老死的、有的是冤死的,凤轻便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吧,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听主子这么说,清莹还委屈:“原就是一个大喜的日子,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委屈,凤轻也没有欺负,应声点了点头:“好,大喜的日子。因为是个大喜的日子,所以要画浓妆么?”
说起这个,清莹便是害羞低头:“既是因为清明大喜,也是因为另一件事……”
什么时候这丫头也学会卖关子了?
每每一听这种,凤轻便忍不住好奇:“什么另一件事?”
清莹扭捏了一下,红着脸不好意思说:“一会儿您就知道了,何必多问呢,奴婢也不好说的。”
最讨厌话说到一半的人,凤轻又正值怀孕,自然脾气暴躁:“日后不好说的事,便不要提,说到一半多令人难受!”
受主子一训斥,清莹自然学乖,委屈的小脸微微一低:“奴婢知道了,日后不好说的事情,一定不会再提了。”
见她委屈,凤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闭上眼睛,任由她画着浓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昏昏睡去,才听清莹说了一句:“画好了,郡主睁眼瞧一瞧吧。”
凤轻一下惊醒,眨了眨眼睛,对着镜子一照。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浓妆,粉打得比平时厚实一些、多一些眼影胭脂什么的,没想到妆容很特别。
脸上的粉妆,有一种韩式裸妆的感觉,画了却像是没画,明明用了很多化妆品,却好像什么都没用一样。
清新、简单,将优点全部呈现,缺点全部隐藏,简直称得上完美无瑕四个字。
在主子脸上看到了一丝满意,清莹才笑着解释了一句:“这是侯爷彻夜创下的妆容,郡主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