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惯了,突然转为深情,还以为又是什么套路,凤轻下意识忌惮:“我不管喜欢什么,你都能纵容?”
  “除了喜欢别的男子。”楚瑜想也不想便回答了一句。
  明明是一句很浪漫的话,凤轻偏偏不解风情,想着里头设了什么套,装作不中计的样子:“好吧,我没有喜欢什么,更不会喜欢别的男子,你也没有什么可以纵容我的。”
  听出了话中的意味,楚瑜坏坏一笑,有意无意地靠近几步:“你不会喜欢别的男子,是因为喜欢我?”
  突然的咫尺之距,一股紧张感迎上心头,凤轻脸一红,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我……”
  随心地说喜欢,又有些难为情;说不喜欢,又难以讲出违心的话。一时间语塞,凤轻的视线飘忽不定,像是努力想要找到一个定点,最后落在他的肩头,话不对题地问了一句:“你的肩膀还疼么?”
  楚瑜更近一步,加深了喘息,气氛顿时跌入暧昧:“疼如何,不疼又如何?”
  好久没有靠这么近,总觉得浑身不适、害羞得不行,却又不想推开他。
  这就是坠入爱河的感觉么?
  想又不想、爱又不爱、做又不做,一整天都在纠结之中。
  靠近时,心慌得不行,总觉得有一只小鹿撞来撞去,心跳也跟着砰砰跳得越来越快。不靠近时,又有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包括奚落他、讨好他,都是潜意识想要靠近的行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这样?连凤轻自己都不知道,早在生活的点点滴滴、朝夕相处的互相了解之中,感情也一点点升温。
  “楚瑜……”她喜欢这么叫他,虽然是全名,却叫出了一种亲昵。
  他并不排斥,点头应了一声,轻轻抓着她的肩膀,抿唇浅浅一笑:“嗯?”
  凤轻不敢抬眸,心里却很想与他四目相对,无意间一个抬眸,顿时一阵心悸,连忙落了回去:“如果疼,我就认真帮你按一按。求婚的事,其实我早就同意了,既然你向我求了,我也应该回一个。帮你按摩,就算是我向你求婚的意思吧?”
  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楚瑜有一丝的受宠若惊,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冲她微微一笑:“那我坐下来,你给我按。”
  “好。”凤轻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就像侍女一样,服侍他入座。
  这家饭馆的年头虽然久了,但椅子还是崭新的,听说他们每个月都会大批换购,这也是深受消费者青睐的另一个原因。
  入座,椅子并没有发出老旧的吱呀声,反而十分牢固,连一丝晃动也无。
  椅子之上还垫了一个新软垫,每入住一位客人,都会将所有软垫换新,保证每一位客人都能用上新的坐垫。
  因为饭馆的周到服务,楚瑜坐着还算舒服,即便凤轻的按摩技术不行,心情也已经舒畅了许多。
  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上手,正想问怎么了,便感觉到肩头一股凉意。
  “嗯?”楚瑜有些疑惑,转而向肩头一看,只见一枚细小的银针,不知不觉已经扎入他的穴道之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感觉也无?
  按说银针扎入穴道,应该有一丝痛感才对,是因为刚刚出神了,所以没有感觉到吗?
  那一股凉意并不是慢慢升起的,而是一下子感觉到的,可见银针扎入已经有一段时间。楚瑜暗暗疑惑,居然还有这种按摩方法?
  凤轻学的是现代的针灸,配合自学的部分,自然与古代的不同。
  瞧出他眸中的疑惑,凤轻得意一笑,做出老师的姿态,以教授的语气解释道:“大开眼界了吧?这是我自创的针灸按摩,可以缓解疼痛、消除疲劳,我把它叫做冰冻疗法。”
  冰冻疗法……针刺有一种凉意,确实名副其实。
  楚瑜点了点头,疑惑之色依旧逗留在脸上:“你什么时候入的针,入了多深的针,起初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无?”
  别说没有冰冻的感觉,就连针刺的感觉都没有,仿佛肩头除了衣裳,便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
  难得有他不懂的东西,凤轻暗暗得意,娓娓道来:“针头用了药,有一丝丝的麻醉效果,所以入针的时候,你没有一点感觉。原就是消除疲劳、缓解疼痛的针,若再让你感觉到疼痛,岂非痛苦加剧?所以我用了一点麻药,入针的时候便没有一点感觉,这个主意是不是挺好?”
  见他眉梢一挑,点了点头,凤轻才继续说道:“至于入了多深的针,起先我是三分入肉的,试验之后发现效果不明显,便改了入肉七分。”
  楚瑜听得一惊,瞧了瞧肩头的银针,又抬眸瞧她:“这根银针,已经入肉七分了?”
  见她点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楚瑜更是一惊:“那你用的麻药肯定很多,不然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无?若如你所说,只用了一点麻药,顶多入肉三分的。”
  说起这个,凤轻又是得意一笑:“若将我的医术,与那些庸医相比,确实如你所说。但我的医术不同,用的麻药也是精心配制的,不需要多少量、多少浓度,就可以达到预期的效果。”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楚瑜一脸怀疑,瞧了瞧那根银针,并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既没有加强药量,又没有加强药效,那你如何止住入肉七分的痛意?你的用麻药配方,与别人不同?”
  说到好像自己是专家似的,凤轻不屑地撇了撇嘴,放下手中的银针,小手重重往椅背上一敲:“你这不是废话吗?若是麻药的配方都一样,还能做出不一样的效果,除非我是神仙!”
  楚瑜无奈一笑,顺手牵起她的手,潜意识地心疼,轻轻地揉了揉打疼的小手心:“我有些好奇你的麻药配方。”
  抓住了他的胃口,凤轻自然狮子大开口:“想要看配方,很简单,二十万两雪花银。您是富翁、是大老板,可别跟我这种小人物哭穷哦!”
  卿舍成了全京城最受欢迎的客栈之一,甚至比过了中心街的许多客栈和饭馆,这样一家客栈的老板,也算是小人物?
  楚瑜不以为然,也不会做亏本买卖,随即谈判道:“二十万,买了你的麻药配方。”
  买断么?
  没听说过哪家买断,用看一眼的价格!
  凤轻不屑一顾,狠狠地给了一个白眼:“买断配方,至少这个数,五十万。”说着,小手从他的掌中抽离,摆出五根手指头。
  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对于楚瑜来说,也是价值不菲。
  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外头也有不少产业,楚瑜自然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人,转念一想,随即激道:“说得那么神乎其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兴许连普通的麻药也够不上。”
  被他一嘲笑,即便知道这是个套,凤轻也是义无反顾地栽进去:“普通的麻药能抵御入肉七分的痛意?拜托大佬,你能不能有点常识,本郡主用的麻药,可都是名贵药材,即便有钱也买不到的。”
  都说一孕傻三年,怀孕的女人就是这样,即便眼前有一口深井,也会一脚踩进去……
  见她被激怒,楚瑜自然乘胜追击:“你口说无凭,我必须亲眼见证,若真是好药,我愿意出五十万两雪花银买下。”
  都已经亲身尝试过了,居然还不信?
  这暴脾气,再一次被点燃,凤轻走到书案边,顺手将药方写了下来:“本郡主花了那么多年,研究出来的纯中药麻药,不掺杂一点西药,岂是你能诋毁的?决定了要买最好,本郡主这就写出来,五十万成交,日后这种麻药就是你的专利了!”
  其实早在现代,这种麻药就已经被买断,市面上也十分流行,一般用于手术的麻醉。既有效,又健康,深受医生和病患的喜爱。
  记得当年买断之前,这种麻药还获得了不少医学上的大奖,换句话说,她在现代医药界是有成就的。
  堂堂医学天才,市中心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人人敬仰的对象,岂能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古代人诋毁?
  一口气写完了配方,凤轻又是顺手一递,一脸的怒意和不耐烦:“你赶紧看一看,本郡主是不是吹牛了?”
  这家伙,真是越孕越傻了……
  楚瑜暗暗感叹,面上却不说破,很自然地接过药方一看。
  接过的一刻,凤轻才反应过来,伸手又要抢回药方,可惜晚了,药方已经被楚瑜尽收眼底。
  抢回的时候,药方撕成了两半,凤轻并没有一刻的犹豫,立马将两半纸几下撕毁,同时恼道:“你这家伙,用激将法对付本郡主,看过了药方就不想付钱了是吧,本郡主是那么好骗的人么?赶紧的,二十万两银子!”
  “什么二十万两银子?”楚瑜佯装无知,给了她一个懵懂的眼神,仿佛初生的婴儿的眼神,“我什么都没看到,你销毁得太快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感叹,那些麻药确实都是珍稀药材,在市面上,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初步算了一下,光是刚刚那一点量,就值至少一千两银子。
  难怪她会狮子大开口,这种麻药副作用小、见效快、效果神奇,确实值这个价钱。
  见她又要动怒,楚瑜先一步开口,算是截断了她的怒意:“你就没有想过将这种麻药投到市面上?”
  于现代而言,配方中的药材都不算珍稀,甚至算是常见,有了实用这一好处,自然广为流传。
  但于古代而言,大部分药材都珍稀难找,少了实用这一点,又有谁肯花那么多钱,用一个从没用过的麻药?
  瞧出了她的担忧,楚瑜很快有了一个提议:“或许我可以资助你,将这种麻药发扬光大,日后便是你凤轻的专属专利,医学界也会有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