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更有诱惑力?
即便知道是故意刺激自己的话,凤轻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圈套,气得一发不可收拾:“男子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我只提了一句美人,你便兴奋成这样。”
也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看她吃醋的样子,楚瑜津津有味地一笑,假装无知:“是吗,我兴奋了吗?”
见他笑了,仿佛抓住了把柄,凤轻更是理直气壮:“这还不算兴奋?要知道你平时,脸上不带着冷意,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的。”
什么叫做脸上不带着冷意,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原来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冷淡无情的人,楚瑜无奈一笑,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丝温柔:“冷意让你很不舒服?”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凤轻这才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有点不舒服。”
瞧着她嘟囔着嘴,点了点头的样子,透着几分小女孩的可爱,楚瑜会心一笑:“那从今日开始,我只对你一个人温柔,与你说话,尽量不带一丝冷意。”
他还是这么霸道,不管讲什么话,都不过问她的意见,很自然地给她做了主。
心里虽有抱怨,其实很喜欢他这么霸道的样子,凤轻低眸一笑,含着几分羞涩:“谁要你区别对待了?”
换作以前,楚瑜肯定会拆台,今日却十分温柔体贴,轻轻搂过她的肩,甜言道:“你是娶进门的侯妃,自然要区别对待了。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依旧没有过问她的意见,霸道,却让她心里一暖。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甜言蜜语,凤轻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脸红地低下头。
这边甜得粉红粉红的,轩辕权那边却假装急得不行,迅速到了儿子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十六怎么样了?”
见皇帝来了,太医们皆是一惊,连忙上前一跪:“回皇上的话,陌王殿下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暂时还昏迷着。”
“朕看看。”轩辕权的戏还是很足的,沉重地应了一声,焦急的眼神中,伴着几分担忧、几分悲伤,几步走了上前。
瞧了平躺在床上的儿子一眼,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任谁看了,都是偷吃的结果。轩辕权暗暗无奈,却不能拆穿,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十六的身子无碍了吧?”
太医们互瞧了一眼,依旧派了一个代表,上前回话道:“回皇上的话,毒性并没有侵入王爷的五脏六腑,如今已经被臣等清除,身子已经大好了。”
说话间,药童端了几碗汤药上来,恭敬地交给主子。
其中一位太医接过托盘,又交到一旁的侍女手中:“这是滋补身子的药,细细让王爷服下,半个时辰内即可苏醒。”
“是。”侍女们应了一声,各自端了一碗汤药,轮流喂给轩辕拓喝。
明明醒着,却要假装昏厥,一碗一碗汤药喝下去,苦得无边无际。
很想表现出苦的表情,奈何所有人瞧着,不能露陷,轩辕拓只能撑着表情,装作失去了味觉,一点一点喝下了汤药。
嘴唇上涂了一层白色口红,用来遮盖本身的红润,经过药的冲刷,白色渐渐褪去。在外人看来,并不是白色渐渐褪去,而是唇色见好,脸色也越来越红润了。
“有效果了。”
“是啊,陌王殿下真是好福气,生死边缘,还能被救回来。”
“记得皇上选储君的时候,便有算命老先生给陌王殿下算过,说他是天生做君王的命。如今看来,真是福大命大,果然是长寿万年的命!”
“可不是嘛,中了那么厉害的毒,居然还能被救回来,果真是福大命大呢。”
闲谈之际,轩辕拓假装清醒过来,撑着迷糊的双眼,四下一扫:“你们……父皇……丫头……你们怎么都在?”说着,故作痛苦地捂了捂头,又轻轻拍了拍脑袋:“好痛啊,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见他拍脑袋的动作,轩辕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他的手:“你刚刚病愈,就不要拍脑袋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要说演技,轩辕权是一等一的好,身为他的亲生儿子,轩辕拓自然不甘服输,做出一脸憔悴的样子:“劳父皇挂心,儿臣什么事也没有。对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儿臣为什么会昏睡?”说着,细细思虑了一番,才补充道:“儿臣只记得去杉木马车找瑾侯说话,之后挨了瑾侯一掌,儿臣还算会点武功,修习了内力,怎么可能一掌都挨不住呢?”
瞧出儿子额上的虚汗,轩辕权暗暗感叹,不愧是亲生儿子,演戏演得这么细致,随即拿来毛巾,细心地给儿子擦了擦汗:“太医说你中了掌毒,兴许是瑾侯不小心沾上,无意间伤了你。”
这个理由找得不错,轩辕拓应声点了点头,余光一瞥丫头,想着如歌的话,依言说道:“瑾侯是个正直的人,儿臣也相信他不是有意的。先前,都是儿臣不懂事,与瑾侯闹了一点矛盾,才导致今日的状况。但请父皇放心,从今往后,儿臣再也不会不懂事了,一定与瑾侯和平相处,共同辅佐父皇。”
先把心撇在一边,光是这样懂事的话,就足以令轩辕权感动,随即点了点头:“朕知道你是乖儿子,也能胜任储君的位置。”说话间,视线一转楚瑜,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十六已经表态,瑾侯想说一句么?”
楚瑜会意,自然依言回话:“陌王殿下识大局,小侯十分佩服。与陌王一样,小侯也愿意和平相处,共同辅佐皇上治理国家。”
虽然达成共识,但言语之间,总少不了一丝火药味,轩辕权并没有拆穿,而是欣慰一笑:“你们能有这份觉悟,朕心甚悦。那好,这事就这么过去,就当是一场闹剧,谁也不罚了。”
说着,无意间看了凤轻一眼,才说道:“至于三丫头,念在她无意,又没有真的犯事,便小惩一番,算是警示。”
小惩?凤轻听得疑惑,瞧着他眨了眨眼:“皇上打算怎么小惩一番?”
这事早就说好了,轩辕拓也给了银子,轩辕权自然按着计划说道:“十万两银子,一个子也少不得。”
可以体罚、可以侮辱,就是不能让她给银子!
凤轻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表面上露出一分难色:“臣女的银子,一路上都花光了,皇上让臣女到哪里找十万两银子给您?”
不能说儿子已经代付了,轩辕权只能改口道:“银子不急着给,只要记得这个小惩就好了。”
听出了他可还可不还的意思,凤轻并没有宣之于口,而是会心一笑:“都怪臣女不懂事,多谢皇上理解。”
难得三丫头听话,轩辕权自然也欣慰:“你懂事就好。”说着,目光一扫众人,宣布道:“既然事情已经裁决,那这些事都告一段落,谁也不准再提了。”
“是。”众人应了一声,皆是心下疑惑,只怪事情转变太快,谁都有些反应不及。
还记得刚出事的时候,轩辕权的雷霆大怒,还有之前的沉重严肃,谁都以为要出大事,没想到这么平静地解决了。
离开了房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说陌王断气了,如今又救回来了,不仅瑾侯的事情解决了,连三郡主都不用罚了。”
“我也想不通里头的门道,难道有人暗中相助,已经劝服了皇上,让他不要处罚瑾侯和三郡主?”
“那人会是谁呢?按说陌王昏迷、樽郡王消失,应该没人帮三郡主了才对呀。”
“谁说没人帮,凤世子不是人么?”
“凤世子可以帮三郡主,但不可能帮瑾侯爷吧?”
“说的也是,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陌王殿下一开始就没事,只是策划了这一场闹剧,最后向皇上认了错,便这样和平地解决了?”
“很有可能,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是有望继位储君的人,皇上是能帮则帮的。”
“要说皇家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复杂,先有储君继位的事,而后又是这一场闹剧。连闹剧都进行得这般惊险,日后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发生在谁身上。”
“反正咱们都多长个心眼就是了,继位储君,原本就是腥风血雨的事情,不长心眼的很容易成为踏脚石。”
房间中,轩辕拓已经卸下了表演,专注地瞧着丫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我昏迷的时候,你担心么?”
当众示爱,楚瑜自然听得出来,奈何皇帝在场,不知该不该插话。
凤轻也听出了里头的意味,试探了瞧了皇帝一眼,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场合不对,这种问题能不能私下问?”
一听这话,轩辕权才意识到自己的多余,随即一笑:“十六刚醒,肯定需要安慰。瑾侯,咱们先回避一下,给他们一个二人世界。”
“是。”楚瑜并没有反对,跟着轩辕权离开,又偷偷折了回来。
虽然折回来,却没有进门,而是一跃上了屋顶,偷偷听着下面的对话。
房间里的人依次退去,轩辕拓也渐渐没了忌讳,掀开被子下了床,几步走近她:“十万两银子,我已经替你给了父皇,你不必再给了。”
“多谢。”凤轻依旧不冷不淡,在心里思忖了一番,才回了一句,“本郡主不喜欢欠着别人的银子,等回了京城,一定如数、连本带利地还清。”
突然说得这么见外,轩辕拓有些不习惯,颔首微微一笑:“那是我愿意给的,不指望你还,也不需要你还。你知道,我的生意也做得不小,不差那点银子。”
说着,语气骤然一变,眼神也跟着真诚:“之前跟瑾侯闹矛盾,确实是我的错。还有骗你的那些事,我知道瑾侯都告诉你了,我也承认是我的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