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轩辕拓欲言又止,试探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你能原谅我吗?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恩恩爱爱的。”说着,还不忘竖起三个手指,用发誓的语气强调道:“我许诺你,从今往后,不再欺骗你,日日宠着你、爱着你。”
这样的情话,若是从楚瑜口中说出来,凤轻会有一丝甜蜜,但从别人口中听到,总有种恶心和不适感。
凤轻不懂得伪装,恶心和不适都表现在脸上,眼睛里也是满满的嫌弃:“你不必起誓,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宠爱。我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如今的我,只想跟楚瑜在一起。”
听到这样的话,心底生出一分恨意,袖中双拳也不自觉地跟着紧握,像是强忍着恨意一般。
虽然以前也没有恩爱过,但他们毕竟要好,她也没有这么明确地拒绝过。
轩辕拓沉下眸色,尽力掩饰内心的愤怒,却还是露出一分端倪:“咱们曾私定终生,你答应过要与我在一起,如今食言,算什么?”
她根本不是原来的她,记忆也全失了,根本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私定终生,凤轻自然不屑一顾:“分手而已,咱们又没有拜天地、入洞房,有什么放不开的?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面对任何事,他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唯独他们的感情……
或许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放不开吧,人就是有这种奇怪的心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不等他说话,凤轻便想起一茬,接着说道:“之前说的百草神医,就在清寺山上,我这就去找,如果有缘可以恢复记忆,说不定能记起咱们的往事。”
听此,屋顶上的楚瑜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往事没有什么,但她为什么这么主动地想要记起往事?
与他的想法一样,轩辕拓也以为凤轻在听了他的劝说之后,想回忆起以前他们的美好,所以欣慰一笑:“我已经派人打听了百草神医,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候便带你过去。”
其实凤轻不是很想恢复记忆,只是发生了一些事,突然对以前的回忆很感兴趣。
外界传说她是一个废物,却有策划那么多场谋杀案的能力,而且这么多年,都查不出她这个凶手。明明被所有人欺负,却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身上没有一处伤疤。还有与楚瑜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没有交集的,但听楚瑜说,好像有那么一点小联系,究竟是什么联系?
说来说去,唯独对轩辕拓的事情毫无兴趣,若是被他知道,肯定又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说好了百草神医的事情,果然很快有了眉目,凤轻独自去了神医的住处,希望成为他的有缘人。
神医并没有现身,只是通过几个药童,对凤轻进行了一番治疗。
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治疗,凤轻昏倒在地,开始了一段长期睡眠。
见被送出的凤轻,轩辕拓先一步上前,伸手想要抱过她,却被楚瑜拦截:“本侯来。”
公然抢女人,轩辕拓自然不肯让步,用劲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推我一掌的事,本王已经让父皇放你一马,为何你还要跟本王抢?看不出你是这种人,专门抢别人的女人!”
话说得再难听,楚瑜都是一个表情,冷唇一抿,分外严肃:“本侯照顾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理应如此。”说着,霸道地从担架上抱起昏睡的凤轻,轻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站住!”轩辕拓喊了一句,立马追了过去,奈何轻功不如人,很快被楚瑜丢在了后头。
药味还逗留在嘴角,凤轻只觉一阵苦涩,被迫从梦中醒了过来。
也不知这个梦做了多久,只觉得很久很久,睡得全身发麻,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我怎么了?”
醒来时,楚瑜已经离开,房间里也没有轩辕拓,只有清莹一边泡茶,一边教导着新来的侍女。
见主子醒了,清莹欣慰一笑,停了手上的动作,兴高采烈地凑了上去:“郡主终于醒了,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呀。”
果然昏迷了很久,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她都滴水未进么?
感觉到嘴角的干涩,凤轻的视线落在新砌的茶上,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郡主渴了?”清莹立马会意,小跑过去倒了一杯茶,又小跑回来,双手一递,“这三天,奴婢都想喂郡主喝点水,但每次都吐出来。原还担心郡主会饿死渴死,问了侯爷才知道,百草神医有吩咐,药物还在发挥作用,可以替代食物和水,奴婢这才放心。”
就像现代的住院,一些大手术过后,患者是不能进食和进水的。
一般人,不喝水不进食,三天也就死了。那些患者之所以没事,是因为药物中,有替代食物和水的东西。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么先进的医学技术,怪不得人人都称那位医者是神医。
见主子没有什么变化,清莹才关心了一句:“经过治疗,郡主想起什么了吗?”
说起这个,才想起自己接受治疗的初衷,凤轻感受了一下,只觉脑袋空空的,不仅没有回忆起什么,反而被掏得一干二净。
正想说什么,突然起了药效,回忆一篇一篇紧接着浮现。凤轻跟着一阵惊愕,随后神情呆滞,就这么愣在一处。
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清莹吓了一跳,伸手在主子眼前晃了晃,就是不见反应,随后更是担忧:“郡主,郡主,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深陷记忆,清莹的话也变得十分空洞,像是听得清,又像是听不清。
原以为百草神医的治疗不管用,没想到药效起得这么慢,现在才浮现一点一点的回忆。
也不知愣了多久,脑中还在回忆以前的事,直到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凤轻也顾不得一点点浮现的回忆,起身直接冲出了房间。
被突然的动作一吓,清莹连忙追了出去,想拦住主子问一问去向,只见主子足尖一点,用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轻功,迅速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郡主……”清莹喊了一句,奈何离得太远,没有传到主子耳中。
主子一声不吭地离开,这可是大事,清莹心里打鼓,连忙往楚瑜的房间跑去:“侯爷,不好了!”
一路,凤轻的脑子并没有停止,还一直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与楚瑜传书、与凤泉的正常相处等等,包括与轩辕拓的往事。
原以为与轩辕拓关系匪浅,就算不是情人关系,也是有感情的。如今恢复了记忆,她才知道,压根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以前的她不懂得拒绝,所以叫人误会了。
至于祁禛,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因为不懂拒绝,所以产生了许多错觉,让他误以为不拒绝就是喜欢。
一点点记起以前的事,凤轻也笃定了心思,从今往后,面对这些不清不楚的感情,她一定要懂得拒绝、勇于拒绝。
一路轻功,离开了清寺山,也离开了山脚下的城镇。
骑上一匹快马,迅速往京城的方向而去,一直到了荆州,才停了下来。
荆州有一家十分出名的客栈,名为仙鹤楼,既做酒楼的生意,也做客栈的生意。
自从穿越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仙鹤楼,刚一进门,便接受到了异样的眼光。并不是来自客人的,而是来自伙计的。
掌柜、伙计像是都认识她,有意无意地打探几眼,却没有声张。就像接待普通的客人,伙计点头哈腰地上前,笑容殷切地做出请的手势:“客官里面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给我安排一个厢房。”凤轻照着回忆里的片段,很自然地回了一句。
周围的客人并没有起疑心,只是见凤轻漂亮,时不常地多看一眼,有的认出了凤轻,却不敢声张。
“好咧!”伙计应了一声,转头问了一句有没有空房,习惯性地将抹布往肩上一甩,再次做出请的手势,“客官楼上请,有上好的厢房。”
凤轻应了一声,跟着他上了楼。
掌柜的左右试探一眼,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等了一会儿,才不着声色地上了楼。
进了厢房,坐定、喝茶,才听到一阵叩门声,凤轻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才说了一句:“进。”
话落,掌柜的推门而入,小心地关上门,才上前行跪拜大礼:“小主子可算来了,这一个月,属下传了许多书信过去,怎么都不见您回应呢?”
她确实收到了很多书信,但因为符号奇怪,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所以都当作骚扰信件扔了、烧了。
如今恢复了记忆,才知道那是这具身体创下的文字,只有她和这么一帮一起做事的人看得懂。
“信上说了什么?”凤轻目光注视着前方,冷冷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主子会这么问,看似一个字也没看着,掌柜的心下担忧,却没有问出口,只是实问实答:“回小主子的话,是关于皇上给瑾侯爷纳妾,该如何杀死几位美妾的事。不过好在有人替咱们办了,经属下查实,似乎是掌者会那帮人干的。”
掌者会……这听似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凤轻回忆了一下,才略略担忧:“他们一向不关心京城的事,怎么也跟着咱们做起来了?”
说起这事,也是可笑,掌柜的先笑了一下,才回答道:“这事属下也查了,是因为皇上御赐的美妾中,有一位是掌者会长老的女人。那女子生了背叛之心,掌者会自然不留性命,至于为何杀了其余几名美妾,主要是怕查到他们头上来。学着咱们,将瑾侯爷的赐婚对象全部杀光,为的就是栽赃嫁祸到咱们头上。”
凤轻听罢,也是一笑:“那帮人也真是无聊!”
评论了一句,心里马上有了想法,随即说道:“请掌者会的人来,就说本座有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