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丫头没有仔细看,换句话说,根本没有看,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
  楚瑜也是有节操的人,自然不肯再示范一次,傲娇地哼了一声,慢慢坐于一旁的椅子上:“我已经教授过了,学不学得成,看你自己本事。”
  瞧这傲慢的样子,凤轻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算什么意思?示范一次,就叫做教授了,就算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也需要你认真教一遍吧?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起码你要将我领进门呀,连这个步骤都可以省略的么?皇上已经下旨,让你好好教我医术,你就应该好好教,哪有这么敷衍的?”
  又搬出了皇上,像是有皇上撑腰,便什么都不怕似的。
  楚瑜岂是害怕的人物,一个白眼,更是不屑:“就算告诉皇上,也只会训你不好好学习,而不是怪我教的不好。”
  这话是对的,如今的轩辕权还要靠着楚家,自然处处帮着楚家说话。
  凤轻心有不甘,却也不知道反驳什么,开口正想说话,禅房的门便是一开:“侯爷,几个重要的药箱都拿来了。”
  话被截断,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凤轻只能沉默。
  几个药箱摆好,楚瑜也没有再说话,屏退了左右,才开始施针用药。
  这回,凤轻学乖了,仔细瞧着他施针用药的手法,虽然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研究和分析。
  瞧这认真的样子,楚瑜才放心下来,专心给住持治病。
  这种脑部的神经病,必须在脸上或者脸侧用药,这是非常危险的事,需要精密的计算和缜密的思考。楚瑜的手法,依旧不同于一般的太医或者郎中,入针的地方也十分奇怪,让人想不明白。
  越看越是入迷,凤轻拿了几根银针,在软垫上试了试感觉,依旧想不通他的手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床头的蜡烛矮了一大截,楚瑜还在忙活,一刻也没有停下。
  时间一长,那股无聊劲便跑了出来,也不知何时开始,凤轻已经神游物外。
  瞧出了她的不专心,楚瑜才假咳了一声,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正式教授,机会难得,不要分心!”
  就让她这么无聊地待着,换了谁都会分心吧?
  心里振振有词,凤轻并没有宣之于口,毕竟人家是免费教学,一分钱没花,怎么可能跟人辩驳?
  这么一想,凤轻才振作了精深,再次投入医术的研究。
  幸而刚刚分神得不久,前后还接得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楚瑜已经割开了住持的嘴角,像是要修补什么。
  五官科、耳鼻喉科的知识,凤轻还算了解,看到这一段,终于对口了专业。
  如此一来,楚瑜的一举一动,她也容易看懂,慢慢地越来越认真。
  在住持的嘴角,有一条坏死的神经,因为旧毒的影响,整条神经都已经坏死,所以影响了脑袋,导致了长期的昏厥。
  以前,楚瑜也治过他的病,只是没有研制出清理余毒的解药,所以一直治标不治本。如今也不算研制出来了,只是有了试验品,暂且试一试,不管成不成功,起码有了一点希望。
  他体内的毒,与楚瑜身上的毒伤差不多,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世上根本没有解药,除非自己研究、配制。
  比起楚瑜,住持中的毒还算好对付,不只住持,凌晟国内还有许多例。有了足够的研究对象,楚瑜自然信手拈来,即便棘手,五六年也就搞定了解药。
  至于他自己身上的毒……因为中毒的人只有他一个,又是一位神秘的人秘密研制的药物,所以至今找不到突破点,每年都要受到病痛的折磨。
  仔细看着他坏死的神经,凤轻下意识伸手,试着碰了碰那根神经。还没碰到,立马被楚瑜阻止,下意识气恼,直接吼了一句:“如今不许碰!”
  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像是触电一般,凤轻立马缩了手,一脸惊恐地瞧着他:“干嘛,我只是想切身感受一下,疯子啊你!”
  切身感受……皮下的东西,又是真人,有这么切身感受的么?
  楚瑜听得无奈,气消了一般,只剩下无声的笑:“他是住持,活生生的人。”
  一心投入,只当是个试验品,差点忘了是个真人。凤轻听得一愣,难为情地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对哦,他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假的……”
  以前学医,用的都是假人,在假人身上,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试验。刚刚过于投入,还以为回到了学生时代,这才伸手去感受,差点害了住持。
  见她缩了手,楚瑜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将解药倒在一旁的神经上,配以内力推进,使解药慢慢流入全身。
  没过多久,住持的脸色便有了变化,另一边脸颊渐渐染上一点红润。
  紧接着,楚瑜才拿出小刀,试图切除病患坏死的神经。
  瞧这动作、这手法,分明是中西结合的手术嘛!
  原来在古代,也有这么先进的医术,怪不得皇族离不开楚家!
  凤轻一脸惊愕,怔怔瞧着在眼前展开的手术,再看看周围古香古色的布景。
  是她在做梦吗,还是穿越是假的,其实只是剧组在拍戏?
  这么一个古香古色、保守陈旧的古代,连现代稍微先进一点的机械都没有,居然就有动刀的手术了?
  中医不是讲究内疗,主要是用药和施针么?
  没过多久,坏死的神经整个被切了下来,脱离时,竟丝毫没有影响到其他神经。且神经交错,楚瑜居然一步都没有切错,抽出坏死的神经,其他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可是主任医师的动刀水平,还得是省立或者国家医院的主任医师!
  一个古代名医,居然能做到这种份上,他也算是奇葩了。
  一场手术完毕,凤轻依旧没有从惊愕中走出,抬头瞧着他,像是在仰望偶像:“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一台手术,进行得这么完美、毫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