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傻白甜的角色!
  真是想不通,这样的角色,怎么还敢穿着夜行衣,半夜前来捣乱?
  就因为精通武艺,会一点手上暗器的功夫?
  凤轻暗暗不屑,面上则是淡然,静静地解释道:“你挟持了清莹,看似你占优势,却拖不过时间。一旦天亮,下人就会起身,瞧见房中的情况,便会向寺庙的人求助。下人倒不可怕,主要是寺庙的人,要知道清心寺是凌晟第一寺庙,其中高手云集,任凭你有飞天的本事,飞得出他们的手掌心么?”
  偷换概念的本事简直越来越厉害了,连清莹一听,也觉得主子占尽了优势,其实只是一个错觉罢了。
  黑衣女子听罢,也不自觉地走进凤轻设好的牛角尖里,细细想了想,果然不占一丝优势,原本安宁的心一瞬转为不安:“只要我放了这丫头,你就当即自刎?”
  原以为自己是最蠢的蠢材,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傻的人,凤轻暗暗无奈,面上则是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如你所说,清莹于本郡主而言十分重要,为了她的性命,本郡主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
  清莹也是蠢,被绕进牛角尖,便怎么也出不来了,还跟着劝道:“郡主千万三思啊,奴婢没了性命是小,您可是两条性命,万万不能有闪失的。这位姑娘,你只管杀了我,但郡主绝对不能碰,求你放过郡主吧!”
  这蠢丫头,明明可以脱身了,硬是不肯走。
  黑衣女子更是蠢,见她这样,还以为她一走、凤轻真的会自刎,下意识驱赶了一番:“赶紧给本姑娘滚出去,你不想要性命,本姑娘还嫌杀了你,脏了我的手呢。赶紧滚出去,不然连着你和你主子一起杀了!”
  这么一听,清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胆大,一副忠仆的样子,宁死不屈:“你若要主子的性命,我宁可跟着郡主一起死了,早在伺候主子的第一天开始,主子的性命便是我的性命了。”
  死丫头……这种时候,用得着这么忠心么?
  心里虽然无奈,但凤轻明白,这丫头是真的忠诚于她,平时感觉并不强烈,越到危难关头,越是能体现出来。
  原还担心清莹走不了,没想到黑衣女子也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直接运起内力踹了一脚。
  “啊!”清莹屁股受了一道力,吃痛喊了一声,同时飞出房间,只听砰得一声,之后再没了响动。
  并不是被踢死了,凤轻明白,以防那丫头通风报信,黑衣女子必须点她的睡穴,让她暂时昏睡过去。女子的智商虽然欠费,但这一点手段还是知道的。
  明白这一点,凤轻便没有担心,趁着对方不备,迅速掏出怀中的暗器,直击她的致命处。
  “好了,你可以自……”话说到一半,还以为胜券在握,便见一道球形的暗器,黑衣女子吓了一跳。幸而轻功不错,脑子反应也快,加之运气好,成功闪躲开来,这才躲过这致命一击。
  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黑衣女子才说话:“你不是说只要放走清莹,你便当即自刎么?废物一个,难道连自刎都听不懂了,这可不是杀我的意思。”
  自刎的意思,没读过书的人肯定不懂,但凤轻这种埋头苦学的高材生,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词都听不懂,随即不屑一笑:“本郡主一向说话算话,只是要在杀了你之后,再找机会兑现此事!”
  什么叫做杀了她以后,再找机会?
  黑衣女子听得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撩起一管衣袖,露出一把臂刀,主动刺了过去。
  房中只燃着一支蜡烛,夜深了,她的夜行衣与黑夜一体,这样的情势,于凤轻十分不利。
  臂刀迅速刺来,凤轻并没有慌乱,巧身躲开之后,取了唯一的火种,掌握着力道一掌推去。若是一般的掌风,会将火焰熄灭,而凤轻的不同,因为控制好了力道,火种跟着一移,瞬间,房间内的蜡烛全部燃起!
  原本昏暗的房间,也在这一刻获得明亮,再看黑衣女子,已经成了明亮中唯一的违和点。
  一时间受不了这么强的烛光,黑衣女子一个分心,双眼跟着一眯。
  凤轻正要动手,便见一个身影从窗户迅速跃了进来,一记飞踢,直击黑衣女子的腰部,干脆利落地将她击倒在地。
  “啊!”黑衣女子吃痛喊了一声,腰部一扭,被迫趴倒在地上,捂着腰、强忍着痛。
  谁?
  打到一半的动作一停,凤轻转而看了一眼,只见许伊一身紫色的寝衣,衣料虽然不好,却十分合身。
  注意到她惊奇的眼神,许伊回之一个爽朗的笑容,同时一阵挑眉:“对付这种白痴,就应该快狠准,别犹犹豫豫、仁心大发的!”
  凤轻听罢,无奈一笑,若非时机正好,她哪有机会快狠准?之前清莹被挟持,稍有不慎便是性命堪忧,越是这种白痴,越容易做出白痴的事。凤轻也想快狠准,真的能快狠准么?
  “啊!”黑衣女子又喊了一声,捂着腰还想起身,就算不杀了凤轻,起码让自己脱身。
  许伊见状,又狠狠地给了一脚,嘴里还不忘骂人:“贱蹄子,谁让你半夜前来的、有没有幕后主使?除了杀轻儿,你还有什么目的?你个白痴贱人,脑子不灵光,胆子倒是挺肥的,看姑奶奶不毁了你的腰!”
  踹了一脚还有一脚,见她越踹越上瘾,凤轻有些于心不忍,便出手拦了下来:“休息一下吧,当心踹坏了自己的脚。”
  右脚踢到一半,便被她拉了回来,许伊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你又来了,总是这么仁慈,对于这种人,根本不用仁慈。”
  爽朗是好,但也不能太爽朗了。
  凤轻松开手,才解释道:“不是我仁慈,是你太粗鲁。一般抓到这种黑衣人,就应该揭开头巾和面纱,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然踢死了算谁的?”
  这么一说,许伊才后知后觉:“说的也是,那你赶紧看看她是谁。”
  凤轻点了点头,一手去揭头巾,另一手去揭面巾。
  黑衣女子下意识躲了躲,还想要逃跑,却被许伊死死禁锢,别说身子,就连脑袋也动弹不得:“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两个疯子,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脆利落地揭开头巾和面巾,果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凤轻瞧着一怔,并没有觉得奇怪:“什么人派你来的,你是怎么混进踏青队伍的,何时混进来的?”
  这是审犯人的一贯套路,黑衣女子自然不予理会,摆出一脸固执,不肯供出主子是谁。
  对付这样的人,凤轻也有办法,转去药箱,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你不说也没事,我自然有严刑逼供,就怕你受不了。”
  什么严刑?
  瞧着那粒红色药丸,张扬着鲜血的红色,远远一看,便如一条毒蛇一般恐怖。
  黑衣女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剧痛的腰,下意识想要后退。奈何被许伊禁锢着,只能原地坐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是什么?”感觉到一丝恐怖气息,黑衣女子才严肃地问了一句,表情发僵,看得出她怕了。
  古代有许多严刑酷刑,由古书记载,直到现代,说起来还是十分可怕,常常吓得人一身冷汗。其实最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楚瑜、凤轻一流行医的人,尤其是懂得制药的人。
  可怕不在药丸,在于不知道他们会制出什么样的药丸,正是这种不可估量,才叫人冷汗连连。
  凤轻卖了一个关子,并没有解释药物的作用,而是直接喂入她口中,以一杯水强行灌了下去。
  “嗯……嗯……”黑衣女子想要挣脱,却力不从心,怪只怪许伊的力气太大,最后只能忍痛吞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黑衣女子又是一声惨叫,捂着腰更加痛苦。若说之前的痛,还可以忍受一分,如今的剧痛,根本非常人能够忍受。
  瞧着她狰狞的面目,若是有机会动用小臂的臂刀,肯定一杀一条命!
  许伊嘶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怕,转而问了一句:“这药有什么作用?”
  说起这药,凤轻便是得意一笑:“这是我近期的发明之一,研究了多种毒物,以它们的腐蚀痛意,制出了这种十二级疼痛的药丸。”
  十二级疼痛?许伊听得一怔,不解地眨了眨眼,双手还不忘钳制着黑衣女子:“什么叫做十二级疼痛?”
  这就要从一级疼痛说起了,被蚊子叮咬是一级,十二级便是最痛的一级——孕妇分娩之痛。
  凤轻细细解释了一番,才开始说她的发明:“我这种药丸,就是模仿十二级疼痛,加上了腐蚀的痛感,根本非常人可以忍受。但它不是凭空发作的,只有敌方身上先有了伤痛,才能将那股痛意发挥到极致。”
  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药丸,专门用来扩大痛意……
  许伊心觉神奇,跟着一笑:“只听说在伤口上撒盐,会让伤口更痛,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得了好友的赞赏,凤轻自然高兴:“其实原理差不多,只是腐蚀的痛感更加真切罢了。”
  要知道这项发明,可是她来了古代之后,最费时费力的一项工作。好不容易研究出来,正想找个试验品用一用,没想到黑衣女子就送上了门。
  “啊!”黑衣女子痛得不行,根本无心听她们的对话,只一味狰狞着面目,眼泪不停地往外掉。
  试验效果这么成功,凤轻更是高兴,嘴角一挑,会心一笑:“怎么样,肯供出幕后主使么,若是不肯,本郡主还有更厉害的药。”
  还有更厉害的?!
  黑衣女子痛出一头的冷汗,又吓出一身的虚汗,白着一张脸,哭着摇摇头:“不要了,不要再用药了,三郡主,求你了,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