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头皮,只见一小块空旷。
旁观的云千柔一惊,林夕菡更是恼羞成怒,粗鲁上前,也要揪她的辫子:“你这个被陌王殿下抛弃的废物,凭什么这么张狂,本小姐不可能再忍你了,今日就与你一决死战!”
古代女子信步慢移习惯了,哪里比得凤轻的速度,只见她一躲,又扯落了一束头发。
“啊!”随着林夕菡一声惨叫,头顶两边分别露出一小块头皮,乍一看还挺对称。
瞧着自己的杰作,凤轻满意地点点头:“位置不错,只是形状差了点。”
什么形状、位置,简直欺人太甚。
“我跟你拼了!”林夕菡更加恼怒,顾不得散乱的头发,再次一冲而上。
凤轻根本不闪躲,随便一个踢腿,只用了三成的力,便重伤了她的小腿!
“啊!”又是一声惨叫,林夕菡被迫跪了下来,又瘫坐在地上,捂着剧痛的小腿,一脸苦相。
第一次见到这么狠毒的废物,云千柔惊愕不已,下意识退了几步,似乎想丢下好友而逃离。
但见好友痛苦,又停住步伐,最后只能纠结在原地。
“菡儿……”云千柔轻唤了一声,想上前替她揉腿,行动却跟不上心动,僵硬的双脚愣是迈不出去。
这么容易就怕了?凤轻藐视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便觉身后一阵凉意,凤轻及时一躲,正瞧见一把匕首狠狠刺来。若非她躲得及时,匕首成功就刺进她的后背,正对着心脏的位置。
转而一看,只见云千柔很自然地收起匕首。
皇宫内院,居然可以携带兵器?
看那匕首呈明黄色,上头精工雕刻着一条小龙,想来这是圣上的赏赐,所以可以带进宫里吧?
原以为她怕了,没想到越是闷声不发的人,出手越是狠毒。刚刚一瞬,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圣上赐的匕首,可以不问缘由,随意杀死一人。”云千柔一边收好匕首,一边镇定地解释,字字像是警告,好像在说:你的命捏在我手里,随时都可以夺走!
从现代到古代,还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凤轻来了怒意,神情一改严肃:“就因为我扯了几根头发,你便要杀人灭口,未免太无法无天了。”
云千柔眸色一沉,语气压抑到了极点:“你明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就因为楚瑜?
他身负谋杀案,女子们都只敢喜欢不敢嫁,她难道敢嫁?
不对,她若敢嫁早就嫁了。
她对楚瑜的感情,就像粉丝对偶像,既喜欢得要死要活,又不会嫁给偶像,同时也不许偶像谈情。
遇到这种变态粉丝,凤轻只觉倒了八辈子的霉,随手指了指楚瑜离去的方向:“人都先我一步走了,你还担心什么?如你所愿了!”
“真的?”云千柔眼睛一亮。
不知为何,说起这事便是一心的苦水,凤轻一个白眼,一句不答便离开了。
半路遇上轩辕拓,凤轻也没止步,第一次心情不好得谁也不想理。
“丫头……”轩辕拓轻唤了一声,只见她头也不回地走远,想上前追她,却不知该怎么关心她。
正巧太后传见,轩辕拓只好转去了暖宣宫。
“参见皇祖母!”轩辕拓行了一个拜礼,又行了一个跪礼。
太后一惊,心疼地亲自扶起孙儿:“又不是晨时请安,何必行此大礼,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让哀家替你做主?”
说完,又转言一笑:“你是皇帝亲封的魔王,谁能让你受委屈?哀家多虑了。”
本以为孙儿会笑,却见他一脸苦恼,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是她最宠爱的孙儿,也是孙儿中最有资质的,太后自然关心:“谁让你受了委屈?”
“丫头……”心想着恋人,轩辕拓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听着这专属的称呼,太后立时大怒:“凤轻?皇帝不是想借着她,学习楚家的医术,再让你娶她过门,从此代替楚家么?怎么,她蹬鼻子上脸,现在敢欺负你了?你去告诉她,有哀家一日,绝不会让欺负你的人苟活于世!”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轩辕拓微微一怔,又是一脸无奈:“皇祖母哪头挨不着哪头,丫头怎么惹你了?”
受委屈了还帮着别人说话,太后撇了撇嘴,语气尽是不悦:“她让你受委屈,就是惹着哀家了!”
轩辕拓更是无奈:“什么跟什么呀,她什么时候让我受委屈了?”
见他不说清楚,太后不由急了:“那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一进门就瘪着个嘴呢?”
说起这个,便想起刚刚丫头离去的一幕,轩辕拓轻叹一声,低下了头:“都是孙儿没用,连女子心都猜不透!”
三年之久,许久不见孙儿动心的样子了。
盼着曾孙的出世,太后欣然一笑,宠溺地抚了抚孙儿的头发。
轩辕拓却是一躲,调皮而又正经地说道:“祖母别弄乱了,万一丫头来,见着影响形象。”
听着天真烂漫的话,太后被逗得一笑,由着他移开了手:“傻孙儿,女子心岂是你能猜透的?先皇跟哀家成亲几十载,被百姓颂为最恩爱的夫妻,他还不能完全了解哀家呢!从来只有女人懂女人,哪有男人懂女人的道理?”
一听如此,轩辕拓才来了兴致:“皇祖母说得有理,那您说说,她到底喜欢什么、喜欢我什么样,我全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太后拿手指了指,一脸见多识广的神情:“瞧瞧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也不懂女子心。下人都是顺着主子心意来的,你可见她喜欢哪个下人?”
这么一分析,轩辕拓也觉得有理,赞同地点了点头:“下人身份卑微,她自然不会喜欢。”
太后无奈一笑,谆谆教诲道:“就算是身份相同的人,太顺着她了,也不会得她欢喜。反而逆着她的、凡事反着她来的,女子会尤其上心。”
啊?轩辕拓一脸的不理解:“若有人反着我来,我必定杀之而后快,怎么可能上心喜欢呢?”
“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了。”太后慈祥笑着,耐心地解释,“女子是水做的,性情温婉柔和;男子是土做的,性情刚烈果勇。土用于栽树,若反着它来,树便栽死了,自然要顺着。至于水,山河江川汇入大海,若顺着只是随之汇入,若逆着就是缠绵原地,从此不分离。”
太后一边解说,一边拿出围棋棋子,摆出顺着和逆着的区别。
见逆着时,两个棋子紧紧挨在一起,轩辕拓恍然一笑:“孙儿知道了,皇祖母真是英明!”
话还没说完,便见孙子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他究竟弄明白了没有。
瞧着孙子离去的背影,太后无奈一笑,三年前的遗憾,不知三年后能不能补救挽回?
她了解凤轻这个人,虽说懦弱无能,但对孙儿极好,且深爱不变。
虽说醉心池一事后,凤轻性情大变,但太后还是看好这个孙媳妇。若她再学了楚家医术,那就真是完美无缺了!
凤轻并没有回郡主府,而是去了凤府,找到了凤菱吐苦水,痛骂了“变态”整整一个时辰。
凤菱越听越是无奈,实在听不下去了,才出声截断:“学医总有苦的时候,苦日子过了才知道甜日子是甜的,人生总要先苦后甜,不是么?”
“罚抄就是苦?”凤轻冷冷一哼,“若这就是苦,那害喜、难吃的午膳就都不算什么了。该死的混蛋……”说着,又痛骂了半个时辰。
见凤菱困得趴在了桌上,凤轻才消停了一会儿,但一想变态的事迹,又不由拍案大怒。
被她的拍案声一惊,凤菱被迫从睡梦中醒来,吓得直接从座位上弹起,困乏的双眼还迷迷糊糊的:“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就是被变态给气的!”凤轻实话实说,却给人一种无理取闹的感觉,凤菱彻底无奈,“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困么?”
这是今晚上,她第十次问这个问题。
她没说厌,凤轻也已经听够了,随手将她按回椅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知道你困,没事,你睡你的,我说我的嘛!”
说得倒轻松,每次她一睡着,便是一阵拍案、一阵高骂、一阵怒吼,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不行,我得躺床上去!”凤菱揉了揉困乏的双眼,转而上了床。
凤轻马上跟了过去,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好的,你睡你的,我骂我的!”
真是被她的天真打败了!
凤菱一脸无奈,将被子蒙过了头,想安静一些睡觉。谁知刚蒙上,又被凤轻掀开:“蒙上睡不好,万一呼吸不过来,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说得好有道理,竟让人无言以对。凤菱愣了一愣,无奈地翻了一个身,堵上耳朵开始睡觉。
凤轻并没有分心,依旧是无休无尽地谩骂“变态”。
其实她可以去找凤泉,他应该不会困乏,可惜醉心池一事出了之后,她对男女之间有了忌讳。
这大晚上的,万一又闹出什么事,不好收场,还是注意一点影响比较好。
可怜了凤菱的夫君和孩子,只能挤在小小的偏房内,不能与凤轻共处一室。这孤独寂寞冷的夜里,只有他们父子作伴了!
次日清晨,凤菱辰时准时一醒,只见妹妹累趴在床上,也没盖被子就睡着了。
想是骂着骂着就睡去了。
凤菱无奈一笑,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着凉,才放心下来:“挪挪位置,上床去睡,这样睡对腰背不好。”
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一边将妹妹挪到床上,替妹妹褪去外衣、鞋裤、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骂了一夜,她肯定累了,床就借她睡一会儿吧!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开,一位中年男子偷偷摸摸地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