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都是严词拒绝,没想到今日会主动提出,楚瑜微微一怔,指了指桌上的飞行棋棋盘:“就因为胜了一局?”
第一次鼓起勇气求婚,他却问东问西,连我愿意三个字都不会说。凤轻一时尴尬,双颊跟着一红:“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难得霸道一回,楚瑜却冷了面色,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不愿意!”
是他一直说着结婚,她才是一直拒绝的那个人,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居然不愿意了?
凤轻更是尴尬,压在心头的怒火一瞬点燃:“本郡主不是问你,而是答应你之前的请求,有你不愿意的份吗?”
楚瑜冷睨了一眼,满脸写着不情愿:“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愿意。”
“为什么?”凤轻不依不饶地问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还能为什么?冲动之下说出的成婚能当真吗?
说不定他一答应,她便是得意一笑:本郡主只是玩笑一句,只是想听你说我愿意罢了!
光是想想那一幕,楚瑜便是面寒心更寒,哪有人什么都没有就求婚的,只凭一句空口白话?
楚瑜只是寒着面色,也不说具体原因,只给了她一个完美的侧脸:“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不愿意了。”
从生下来到现在,她还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换句话说,从生下来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求婚,居然就被拒绝了?
凤轻一时气不过,握紧拳头便对向肚子:“既然不愿意,还生什么孩子,打掉算了!”
一听孩子,楚瑜眉间微动,飞了她一个眼神:“婚不愿意结,孩子得生下来给我,大不了……我给你一点补偿。”
话说得轻松,凤轻却听着恼怒:“把别人肚子搞大,却这么不负责任,你还算不算男人?”
楚瑜一个挑眉,严肃的面色有一分缓和,却还是不见笑意:“不是我把你的肚子搞大,而是你睡了我!”
说得倒是振振有词的,凤轻心下难为情,由不住表现在脸上:“那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懂不懂?”
“哪种事情?”楚瑜仗着自己是男人,不必脸皮薄,又挑着这种话题,深问了下去。
凤轻双颊更是一红,微微一愣,难为情得不行:“什么哪种事情,不就是咱们一直讨论的这件事情吗?”
楚瑜佯装不懂,耍无赖道:“一直讨论的是什么事?你说了那么久,我好像从没听懂过。”
混蛋,明明什么都懂,却还装糊涂!
非要她说详细是吗?
这次害羞了,下次他还会用这一招!
如此一想,凤轻下定了决心,难为情也就难为情一次吧……
想着,小嘴一张,想把那种事详细地说一遍,却一时语塞。
该死的,跟他发生关系的是这具身体,她不过后来才飘来的灵魂。一个毫无经验、未经世事的灵魂,哪里懂得那种事情的详细?
上学的时候,倒是听几个同学提起过,不过只是皮毛,往深处该怎么讲呢?
“不敢说?”楚瑜取笑道。
凤轻暗暗无奈,面上则是不服输,抬头挺胸示威道:“谁不敢了,说就说!”
“那你说。”楚瑜向后一仰,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悠闲自在。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说……说什么、从哪里说起呢?
苦恼了一会儿,直到他催促一句,凤轻才勉强开了口:“不就是把你的那啥,往我那个啥嘛!”
“什么东西?”楚瑜继续装糊涂。
凤轻彻底无奈,已经讲得那么露骨了,他还想怎么样?
不知不觉,绯红已经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后,凤轻还不觉,只顾硬着头皮扯了一些。
心里只当是讲一堂很正常的生物课,表情却骗不了任何人,不知什么时候,整个脖子都难为情地红了。
看着她不自在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心情舒畅,巧笑着地“哦”了一声,凤眸也跟着一笑:“步骤还不完整,在这之前总要做一些过度吧?把过度的事也教教我。”
过度……他想说,前戏?
变态,青天白日的居然让她说这些东西!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口口相传,总了解一点皮毛。以免他下次还要为难,凤轻只能硬着头皮将全过程讲述了一遍。
好不容易讲完,像是解放战争结束了似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满意了?”凤轻嘴欠地问了一句。
楚瑜一个挑眉,像是还不满意。
突然有一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凤轻暗暗无奈,都已经说全了,还管他满不满意干什么?
默了一会儿,楚瑜才展了眉目一笑:“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只是让你说一说那件事是什么事,本以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想到你这般龌龊。”
没成想等来这么一句,凤轻怒火再次被点燃,气得抓头跺脚,作势想要掐死他:“好,我龌龊、我不正常,你最清高、什么都不懂!变态,本郡主若再上你的套,就让我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楚瑜无奈一笑,像哄狗狗一般,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你再龌龊,爷也喜欢!”
他真会说话、真会讨女人喜欢……凤轻在心底讽刺暗骂着,嘴角勉强一挑,却没有挑起笑意,反而都是隐忍的怒意。
“孕中莫动肝火。”楚瑜又安慰了一句,语气平和,仿佛他是正义的一方,她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凤轻强忍着怒意,右手稍稍一使劲,对着他的脸便是一个巴掌!
气得牙根痒痒的时候,人总是要动一动手、动一动嘴,才能借此消气的。
原以为右手触碰他的脸,会有回馈的痛意,没想到扇了个空,手重重地撞在杉木上。痛意一瞬袭来,凤轻哀嚎了一声,欲哭无泪。
这个变态怎么能躲得这么快?
楚瑜将身子挪了回来,见她一脸痛苦,故作好人地安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撞疼了吧?”
说着,捧起她的右手,轻柔地按了几下,“有没有好一点?”
凤轻不领情地一哼,冷冷将手抽了出来:“少假好心!”
收回空着的手,楚瑜笑了笑,自怀中取出一小瓶药水:“这是我特制的药水,能消肿止痛,孕者也可以用,试试?”
敢情他都准备好了,是猜到她会受伤、还是早有预谋让她受伤?凤轻嗔了他一眼,一把抢过药水,确定了无毒无害,才抹在了伤口上。
果不其然,抹上没一会儿,痛意便消了。
凤轻没有还药,而是很自然地塞进自己的口袋:“这就算你赔罪之礼,日后不许伤我!”
明明是她动手打人,不小心撞在木头上,倒数落他的不是?
楚瑜无奈一笑,这丫头确实顽劣!
到了麟州,已经过了未时。
下了马车,才发现智华还没离开,凤轻不由恼了:“这秃驴怎么回事,缠上咱们了?”
又是出口不敬,再怎么说,他也是得道高僧呀。楚瑜更是无奈,却舍不得训她,只平声解释道:“大师是医者会的长老人物,此次活动,他自然首当其冲。昨日与咱们偶遇,便结伴同行,一起到了麟州。”
想起昨日的惊险场面,凤轻嘴角一抽,那也算“偶遇”?
他硬要说是偶遇,那就算是偶遇吧!
凤轻扬了扬首,整理了一下裙子,抬步走进医者会所在的客栈,恰巧智华也要进去。
他德高望重、她地位尊贵,就先行后行的问题,两人又纠在一起。
这回智华识相了,深怕女娃再耍花招,退了一步让她先行。
这么多同仁在场,他却给一个女娃退步,众人一派寂静,其实心里都在笑话他吧?
他也不介意,女娃顽劣,总有他们见识到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明白他退让的原因了。
见两人明争暗斗的,楚瑜只是一笑,并没有参与其中,只要丫头无碍就好。
医者会同仁们坐定,就在大堂展开救治的会议。各方发表了观点及救治方法,随后又确定了每一队人马负责的区域。
此次会议简明扼要,巧妙地抓住了重点,将救治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并不像现代大部分公司的会议,又臭又长。
结了酒水的银钱,几队人马随即出发,客栈的大堂也让给了其他客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智华与凤轻恰好分在了一队,楚瑜则去了他队,方向与他们南辕北辙。
这是医者会的妥善安排,楚瑜不能因个人情绪而擅自改队,必须顾全大局。遂派了骞敬,贴身保护凤轻的安全,他忠心、有能力,这一点安全可以放心。
救治人马出发,轩辕拓二人才姗姗来迟。还好留有一位负责人,见两位医者到来,欣喜不已,马上给他们安排了各自的队伍。
轩辕拓还不知道医者会的安排,意外地与楚瑜分在一队。而云千柔,则去了凤轻一队。
他们急急赶来,就是为了与心爱之人聚首,没想到医者会给了这样的安排。想要换队,奈何几次沟通无果。
反正晚膳时辰,赴会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到时候还能见面。他们并没有发作,而是各自与队伍集合。
凤轻一心救治,并没有注意到云千柔的到来,忙得一手写药方、另一手给人把脉。
见她忙碌,云千柔生了私心,趁着她抓药的空档,往药里多加了一味。
由药童煎药、给病患服下,没过多久便出了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大夫,快来瞧一瞧啊!”病患家人求助了一声。
见是自己负责的病人,凤轻连忙赶来,望闻问切了一番,才发现药材多了一味,连忙向人道歉:“实在对不起,我太粗心了,竟不知多加了一味药。”
正好碰上个难缠的家属,连哭带闹地大喊:“医者会杀人啦,官爷在哪儿,赶紧给奴家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