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眼前这位男人已经脱去了曾经少年的单纯,穿着笔直的西装,整齐的发丝都一一往后梳,给人泰山的感觉,稳重,成熟。
  凌青这才放宽心,会心地一笑,一拳头轻落在文须的胸口,欣喜地说:“小子,真的是你啊!这两年这么有出息?”
  看看他身后的劳斯莱斯,再看看两侧站着的保镖,看来混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风声水起。
  文须这两年来难得像个少年一样害羞地抬起右手挠挠后脑勺,谦虚地说:“呵呵,其实也还好啦,饿不死就阿弥陀佛了。”
  凌青噗哧一笑,鄙视道:“少来了。”
  “呵呵……”文须抬起手腕看了看镶了蓝钻的劳力士,问:“凌子,你忙吗?不如一起吃个饭?”
  “不用啦,我饱……”咕噜凌青正挥着手想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可是肚子在唱空城计啊,又怎么好意思再说自己吃饱了?
  “还是这么客气!走,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文须含笑,自然而然地伸手牵起她的手,一手插在裤兜里,在众目睽睽下带着一个刚出来的女人走进去。
  凌青顿时爆红了脸。刚才被蔚雪岩明目张胆地抱进来已经很瞩目了,现在又要被坦斯帝王大酒店的总经理牵着手走进来,这不是要让这些眼红的女人叫嚣吗?
  可是凌青不知道文须是坦斯帝王大酒店的总经理呀,她只是以为众伙这样嫉妒的眼神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很帅很有魅力而已。
  一路上文须直接屏蔽了其他人的话,牵着早已经把头贴在胸前的凌青带进餐厅,瞥见靠窗的一个男人正悠闲地喝着咖啡,便勾起微笑走过去。
  文须站定在蔚雪岩的面前,拉过凌青,双手搭在她的两肩头,开心地介绍:“阿岩,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她叫凌青,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尼姑!”
  尼姑?凌青不满地抬起头看向文须,直接忽略了面前的蔚雪岩,不悦地说:“文小子,你是不是又欠扁了?”
  文须无所谓地耸肩,把凌青转向面对蔚雪岩,开心地说:“凌子,这位是……”
  “啊,怎么会是他?”凌青率先激动地跳离他一米。
  “你们认识?”文须惊讶地看着从容的蔚雪岩,问。
  蔚雪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子,微笑面对他们,淡淡地说:“坐吧。”
  这语气特么的就像这是他家一样。
  文须点点头,拉着凌青坐在蔚雪岩的对面,而自己坐在凌青的身旁,为呆愕的她叫了餐点。
  怎么最终还是一起吃午饭了!
  蔚雪岩浅笑道:“意外总比刻意更让人吃惊。”
  这话是故意说给凌青听的,但是文须以为他这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便笑哈哈的说:“阿岩,你今天居然请我吃饭,不是说会带个女人吗,她人呢?”
  凌青心一咯噔,害怕地抬眸看向对面依旧从容淡定的蔚雪岩,他风轻云淡地说:“走了。”
  “嘎?有人居然会放蔚老大的鸽子?”文须眼里满是惊讶,语气中好像在说:那个女人现在死了吗?
  “文少,你今天看上去开心过头了。”蔚雪岩将视线转移到文须的身上,平时看他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今天见他能够一路都是春风满面的样子,真是难得。
  “是啊。”文须点点头,这时服务员将餐点都拿上来,文须先把餐点递给凌青,帮她打点好一切后才考虑到自己,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子,边切牛排边说:“一回国就碰到了学妹,能不开心吗?”
  蔚雪岩勾起嘴角,眼光温柔地看了一眼一直埋头切牛排的凌青,淡淡地说:“理解。”
  语落,蔚雪岩放下自己手中的刀叉,拿过凌青的盘子端在自己的面前,又把自己已经切好了的牛排送到凌青的面前,绅士地说:“你吃吧。”
  正在切牛排的文须笑容一僵,不解地看向同样错愕的凌青,这氛围只有她一个人紧绷着。
  凌青机械地转头看向文须,又眨吧眨吧眼睛看了看一贯微笑的蔚雪岩,淡淡呼了一口气说:“谢谢。”
  于是凌青便开始拿着叉子一直把牛肉往嘴里塞。
  文须忧心忡忡地说:“凌子,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凌青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可是动作依旧不变,一嘴巴塞满了牛肉,使劲的咀嚼,两腮被鼓得就像是快要胀破了的气球。
  蔚雪岩优雅地放下刀叉,拿起咖啡轻抿一口,说道:“文少,你的学妹真是可爱。”
  “对呀,所以我从以前追求她都没感觉!”文须笑眯眯地看着凌青,一手撑在下颚,一手把果汁递给凌青。
  刚接过果汁的凌青喝了一大口,在听到文须这句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后,噗!全数把嘴巴里的果汁喷向对面的蔚雪岩脸上。
  要死了!凌青瞪大眼睛,下巴都要掉在桌上了,她慌忙站起身,拿起桌边的抽纸盒子,抱在怀里,一手抽着纸往他脸上擦,一边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太对不起了,我很抱歉。”
  “哈哈!”文须第一次见蔚雪岩如此狼狈过,忍不住拍桌子大笑。
  引来无数人好奇的目光,他们都在看到这一幕时投出同情的愤恨的目光。
  蔚雪岩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他只是挂着他的招牌微笑,一手抓住凌青的手腕,示意要她停下,他放下她的手,站起身说:“失陪。”
  之后,蔚雪岩便只身前往厕所。
  而文须还是坐在那儿没天良的哈哈大笑。
  凌青没好气地瞥向他,鄙夷地说:“很好笑?”
  “哈哈,凌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居然敢对阿岩喷口水!”文须笑声不断,几乎要把这两年的笑都爆发在了这一次。
  凌青气岔地重重深呼吸,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都快一点了,得去找临时工做了,今天早上都没有赚钱,损失惨重啊!
  “我要走了,文小子,等会儿蔚雪岩出来你帮我好好道歉,如果他又要我赔他的西装,我不会多说一句话的,给我便是!”凌青拿起一旁的挎包,示意要文须让开。
  “又?”文须一手托着光滑的下颚,一副士别三日,另眼相看的样子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凌青我们又见面了
  “又?”文须一手托着光滑的下颚,一副士别三日,另眼相看的样子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文须职务是狗仔队吗,为什么问凌青有的没的,他问:“凌子,你和阿岩是什么关系?”
  “没……”
  文须根本就不等凌青回答,他又问:“你赔他很多件西装了?之前的西装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
  文须咄咄逼人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问,而是调查,他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嗯?”
  “我……”凌青简直要气结了,这都什么事儿啊,还让不让她说了?好不容易文须不再问了,又冒出蔚雪岩打断她的话。
  蔚雪岩走到文须的身旁,脸上的果汁已经被清洗,只不过衬衫的领口已经留下果汁的污垢了,凌青看着他的领口,纠结的一张脸就像是被拧皱了的毛巾一样,给人一瞅就只二字评价:难看!
  蔚雪岩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浅笑道:“文少,改日再叙。”
  文须也同样微笑点头,搭着凌青的肩膀说:“下次我一定会把她带去的。”
  大家心知肚明下一次的叙旧会是在哪一个场合。
  “好。”蔚雪岩盯着凌青肩膀上文须的手,心中竟有别样的滋味儿,不得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保持招牌微笑。
  凌青可等不及他们的客套寒暄,不耐烦地打开文须的手,推开他走出去,说:“抱歉了,我要去赚钱。蔚雪岩,你的衣服……”凌青伤心地指着他的领口,说:“我会负责的!”
  语落,立刻惆怅地跑出酒店。这回不会再撞到任何一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医院,先探望了母亲,再去看看闫溪,最后回到家里换洗后便出去打工。
  还好今天秘书一职由程欢顶着,不然她又要扣工资,甚至等哪天蔚总不爽,她就要收拾铺盖走人了!
  唉,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弱肉强食的道理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夜深却不是人静,街道两侧有绚烂的霓虹灯闪耀,穿着奇异的男男女女精神亢奋地从窝里钻出来,然后勾肩搭背地走进灯红酒绿的蹦迪,或酒吧里买醉和寻huān。
  而二十五岁的凌青没有半点的嘻哈,一张办公事的脸上只有一百八十度的笑脸,还化了淡淡的彩妆,束着高高的马尾,身穿黑白搭配的服务员服装,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放在腰际后,有人要酒或要吃的,她就端端正正地端过去,再规规矩矩地走出来,机械化地进出每个包厢,笑容僵硬了还要继续微笑,眼角抽筋了还是要微笑,突然之间凌青想到了蔚雪岩,他总是这么微笑着,不累?
  她只是晚上这么微笑都受不了了,他还能忍受这么微笑一辈子?
  凌青走出包厢,甩甩头,暗自呢喃道:“笨蛋凌青你怎么又想那个男人了?不行不行!”
  然而脑海中的另一个凌青很沮丧地说:可是笨蛋凌青,你还欠人家好多好多钱啊!
  凌青又开始呢喃:“难道要我出去卖才可以在有生之年还清吗?”
  脑海突然联想到自己的老公陪着她一起紧衣缩食地过日子,自己的孩子富二代还没有享受过呢,就要变成负二代了,想到这里,凌青懊恼地垂下头,正要不爽地跺脚,这时一个硬邦邦的拳头毫无预知地挥向她的太阳穴,眼前一黑,完全不醒人事。
  深夜寒风呼呼地刮,穿着短裙的凌青双腿发冷,着实被冻醒了。她拧结着眉头睁开眼睛,感觉眼角黏黏的,神智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要去擦干眼角的黏液,怎料双手被铁链给绑死在身后。
  突然一片死寂的夜空洪亮地响起阳刚的叫声,他们在喊:“大哥!”
  吓得凌青猛然恢复神智,坐直身看向街边停放的那辆黑色轿车。
  那辆保时捷稳稳地停放好后,蔚雪岩就走出来了,他依旧浅笑着,身上没带任何危险物品,也没有多带任何一个手下,只有自己。
  凌青几乎要看傻眼,忽视了太阳穴上的疼痛,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心里在抓狂着:这男人该不会为了午餐的事儿找我索命吧?啊,不要啊!
  命不分贵贱,它都是很值钱的。
  凌青挪动着P股试图远离朝她走来的蔚雪岩,苍白的嘴唇喃喃自语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凌青,又见面了。”蔚雪岩几步就走到凌青的跟前,他蹲下身与凌青平视,笑意不减分毫。
  “今天天气好好!”凌青心慌慌地抬头仰望黑漆漆的夜空。
  蔚雪岩顺着她的视线也抬头望,挂着微笑道:“还好。”
  蔚雪岩抬手细心地擦拭凌青眼角的血渍,突然洪亮又阳刚的声音再次从身侧传来:“大哥!”
  蔚雪岩面不改色地转头看向一大群街头地痞,为首的是红毛小子,今天他穿着热情的红色马甲和红色皮裤,脖子上挂着一条银制的骷髅头项链和一条十字架项链,左手手腕上带着多串黑玛瑙,他率先跪在蔚雪岩的跟前,身后的小弟也纷纷跪下去,害得凌青心跳更加快速,几乎要爆发心脏病了。
  这场面比拍电影还夸张!过路的行人都以为是拍电影呢,纷纷识相地绕开,拿出手机对准蔚雪岩猛拍。
  “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昨晚的事儿还希望大哥宽恕!”红毛小子一改昨晚的猖狂,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蔚雪岩似乎没有听到似的,若无其事地帮凌青解开身后的铁链,将她扶起,移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这才走到红毛小子的面前,柔和地说:“知道我是谁了?”
  红毛小子心脏漏拍,咯噔一声把头垂得更低,全身颤抖地说:“大大大大哥,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大大大大大哥还望见谅!”
  “望大哥见谅!”人多就是有气魄,连说出来一句话都有响亮的回声,真神气啊!
  凌青眼神火热地注视蔚雪岩的背影,看他就像是一头狼瞪着小绵羊一样,她的喉咙又干又燥,确切的说见到这种场面,一时激动就全身发热!
  “王超,你……”蔚雪岩开口道,却未说完便被红毛小子紧张地截断:
  “大哥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定鞠躬尽瘁,可是大哥……”红毛小子眼眶泛光地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蔚雪岩,抽泣地说:“我上有阿嬷,下未娶妻生子,我叔叔说大哥是位讲道理的好老大,只要讲道理,大哥会见谅的!”
  蔚雪岩表示赞同地点点头,一手托着光滑的下颚沉思道:“不过做错了就必须要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