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人啊,救命啊……”
闷驴的赌鬼爸爸,李蝌蚪打得满脸是血,于是就顺势到底,耍赖皮地躺在地上不肯起来。李蝌蚪一想到赌鬼爸爸刚才说的难句“老子天天都盼着他死”,忍不丁又在他胸口狠狠跺了一脚。
“喂,李蝌蚪,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打我?你们都疯了吗……丽丽,丽丽啊,你赶紧帮我报警啊,帮我报警……”
听赌鬼这么一叫。他旁边那个叫丽丽的女人,连忙颤抖着将手机掏了出来。他刚要打电话报警,就被李蝌蚪一脚给砸烂了。
“喂喂,你们不都是闷驴的好兄弟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老爸?你们这样对待他,你们还是人吗?不行,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丽丽那个山寨苹果手机被砸烂了,也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了。要知道,那个手机虽然便宜,但也是她辛辛苦苦加夜班赚来的。
“滚,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再不滚,小心老子挑花你的狗脸。”李蝌蚪终于气不过,掏出了刀子。
丽丽看见刀子,顿时就变得温顺不敢叫唤了。而且,她变脸功夫也绝佳,她媚笑地指着地上正在流血的赌鬼,道:“你们弄吧,反正弄死他,也不关我什么事儿。”
赌鬼爸爸抬头,摇头失望地望着他的“战友”,惨叫了一声:“丽丽……”
“丽你妈个X,你儿子受了重伤都快要死了。你他妈的,竟然还有心情去找野鸡,找战友?呸!”
李蝌蚪说到“野鸡”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丽丽虽然不爱听,但也不敢反驳什么。她是个知趣之人,抗体也强大。只要她自己不受伤,让别人骂几句,也没什么大碍。干她们这一行的,遇到几个粗暴之人,也是常有之事。
“好吧,李蝌蚪兄弟,闷驴他伤成那样,我也不想啊。再说,他动手术都要花那么多钱,我也实在是没有钱啊。”赌鬼终于还是坐起来了。只不过,他满脸是血的样子,坐在马路旁边,看起来也的确有些恐怖。
他一边哭,一边闹。只不过,夜已深,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热心群众,已经几乎不多了。这让赌鬼和丽丽,都感觉有些憋气。
秦俭摇了摇头,径直走到赌鬼旁边,将赌鬼手里的提包抢了过来。
“喂,你,你干嘛抢我包啊?”
赌鬼心虚了,他话没说完,秦俭抬脚就是一下。
“你他妈的,儿子受重伤了,你不管也就算了。临走的时候,他他妈还把他带在手上的金链子给偷走了。你说,你他妈还是人?”
说着,秦俭从闷驴爸爸的提包里,果真掏出了那条金链子。
金链子是去年年底,李蝌蚪为了表彰闷驴的突出贡献,赏给他的。五分钟前,闷驴的爸爸,偷偷地从闷驴的身上,把金链子顺手摸走了。他觉得,闷驴反正都要死,还要金链子做什么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看了想吐。
……
“你们两个都别抽烟了,再抽,这天花板上就要喷水下来了。闷驴这么多的手术费,咱们几个到哪里去凑啊?”
茶吧里,孟萍和徐云梅两位女士已经快受不了了。因为心里烦躁,秦俭和李蝌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闷烟。孟萍说,他们这是要为世界肺癌治疗和研究中心做病人样本。
“是啊,你们俩,就光知道抽烟和抽人,你们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徐云梅对他俩的意见也不小了。
刚才,在南山医院楼下的时候,秦俭和李蝌蚪两个人差点儿就把闷驴那个赌鬼爸爸,打得直接住院。后来,片区警察接到群众报案,也都都赶来了。好在,徐云梅身为警察,即使地替秦俭和李蝌蚪辩护,才为他们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闷驴那个赌鬼爸爸,竟然在儿子病重期间,还去偷金链子。这件事,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确是让人看都心寒。
“好吧,不抽了,不抽人,也不抽烟了。”
秦俭还是很听话,尤其是听两位美女的话。
他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然后抬头望了望两位美女,说道:“孟萍,徐警官,要不,你们俩能不能也帮忙凑点儿钱?我知道,闷驴这件事,其实也不关你们俩的事儿。但是,医生刚才说了,这前期的十万块钱入院费,明天就必须要交了。我和蝌蚪两个人,基本上都掏光了身上的钱,也实在也没其他解决的办法了。”
“先算我一份吧。”
孟萍见秦俭面露难色,二话不说,直接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秦俭、李蝌蚪还有徐云梅三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众目注视之下,孟萍表情也有些羞赧:“你们也别这么样看着我。最近,我铁路单位上有套福利房,上个月,我不小心都把钱都投进那套房子里去了。所以,我这卡里,也就只有三万块了。要是还让我出的话,我也就只能去卖肉了。”
“孟萍姐,你卖肉,得多少钱啊?嘿嘿,我还挺感兴趣的呢……”
李蝌蚪话没说完,就让孟萍用手把耳朵给揪得老长:“你找死?”
“活该!让你嘴贱!美女列车长的玩笑,你也敢开?”秦俭笑着,将桌子上那张卡收起来,心有感激,转头对孟萍说道:“谢了,列车长,回头,我和李蝌蚪会想办法把钱还你的。”
“行了,既然,孟萍姐姐都能卖肉救闷驴,我作为闷驴的师傅,也不能见死不救了。今天来的时候,我也让我叔叔提前把下半年年的工钱给预支了,就是不知道还差多少。”
说完,李蝌蚪也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安全套的盒子来。李蝌蚪有个习惯,就是总喜欢用安全套盒子装东西。一个安全套盒子里面,装了大约两万块钱的样子。
“恶心!”
徐云梅看见李蝌蚪用安全套盒子装钞票,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她就走出了房门,打了一个电话。听声音,她好像是在一个很熟悉的亲人打电话。具体是谁,也不知道。
两分钟后,徐云梅回来了。
“天都快亮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徐云梅进来后,先将座位上的警察制服披上,然后冲大家伙挥了挥手,道:“要不,你们如果现在不走的话,等会儿,应该会有个司机开车过来找你们。顺便,我让他带点儿钱过来。闷驴的忙,估计,我也帮不上很多,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好,徐警官,太晚了,你就先走吧。这里没事儿,我和秦俭都能搞得定。再说,你本来就跟闷驴不熟,也没必要搀和进来的。而且,你还是个警察,以前闷驴犯事儿的时候,还没少给你添麻烦呢。”
李蝌蚪这么说,的确是真心的。
然而,他这么一说,徐云梅立马就显得有些不大高兴了起来。
“李蝌蚪,你这么说,我也不大爱听。虽然,我是个警察,但是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闷驴,既然是你们的朋友,那他也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完这句,徐云梅转头望了秦俭一眼。在座的,谁都看得出来,她盯着秦俭看的时候,眼里其实是有光的。
秦俭抬头,被徐云梅弄得也有些感动,他点了点头,轻声地道:“云梅,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他刚说完这句,桌子底下,就有人狠狠踩了一下他一脚。
低头一看,是孟萍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