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
  萧辰拢了拢大衣,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文件,推开车门下了车。
  雕花大门慢慢地展开两页沉重的门扇,向他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萧辰望着那道风雪之路的尽头,透着温暖灯光的房子,有股暖意从身体深处泛起,席卷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家”这个词,萧辰从未体会得如此深刻。
  他的嘴角衔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浅笑,迈开大步向前厅走去。
  近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洁白的人儿从门后探出了上身,在和他视线交织的瞬间,就绽开了一抹极美的笑。
  “回来啦?”
  “嗯。”萧辰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就要往女人的脖子上套,被她失笑着夺在手里:“别给我戴啦……来,妈在等你吃饭。”
  “好。”萧辰由着女人牵起自己的手走进温暖的前厅。门在身后关上,他微微用力,将走在前面的女人抱在怀里,搂住腰肢,还带着寒意的双唇用力地贴上那双暖融融甜丝丝的唇瓣。
  “唔唔唔!”女人像是被他冰冷的鼻尖和热烈的吻刺激得受不了,一时又是推又是挠,却只能徒劳地在他怀里微弱地挣扎,萧辰忍不住又抱紧了几分,收回唇舌,又在女人娇嫩的脸蛋上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
  “你你你……”女人捂着脸可怜兮兮地控诉着他似土匪一般的行径,萧辰却轻咳一声,恢复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模样往餐厅走,见女人还停在原地,回头冲她扬了扬眉毛。
  “走吧,妈在等我们吃饭。”
  心里有一个熟悉的熊孩子在嬉笑。
  见女人还是鼓着腮帮子不挪步,萧辰这才收起恶趣味的心思,走回她身边,用手掌揉了揉被自己啃过的嫩脸。
  “这么多次了,还生气?”伸手在她挺翘的鼻尖上触了触,萧辰轻叹着握住女人的手腕:“来。”
  女人又绽开笑颜,跟上了他的脚步。
  饭桌上,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轻轻的碗筷相触发出的声响。
  萧辰有些饿了,狼吞虎咽五分钟就解决了食物,接过秦管家端来的汤碗一饮而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简洁明快地解决了“战斗”。
  两个女人依然慢条斯理地进食。萧辰用手巾擦了擦手指,给徐雨初剥起了虾,顺便欣赏她细嚼慢咽的吃相。
  “将军回来了。”
  门打开了一瞬又关上,萧国建的身影闪进了前厅。徐雨初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起身相迎。秦管家吩咐厨房在主位上摆上了晚餐,萧国建脱去了有些潮湿的大衣,坐了下来。见徐雨初还望着自己,他笑着道:“吃饭吧,多吃点。”
  边上萧母也放下了筷子。注重保养的她晚饭吃得极少,一点沙拉一点清汤足矣。
  “过年的布置都好了。”萧母拿过手巾,替丈夫擦了擦额前的雪水,一边说道:“今年的家宴,是咱们家自己吃呢,还是要请上别人?”
  “萧辰,你的意思呢?”萧父拿起筷子,看向萧辰,后者正把最后一只虾放到徐雨初碗里,拿过手巾擦拭着手指。
  “雨初怀孕的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萧辰沉声道。“上次婚礼,发现了不少问题,但还查不出背后的主使是谁。”
  “嗯……”萧国建沉吟着。“那就请老沈一家过来吧。其他人都不请了。正好,老沈跟我念叨很久了,说他的小儿子不想从军,非要跟着你做生意,趁这次机会,你看看人,我听说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好。”萧辰应下,转头看徐雨初睁着一双美目,似有疑问一般冲他眨了眨,他微微一笑,耳语道:“吃完了告诉你。”
  萧母看向秦管家:“那就麻烦你去安排了,秦管家。”
  “好的。”秦管家微微躬身,走出了餐厅。
  晚餐后。
  秦管家亲自点上了客厅里的壁炉。原以为只是装饰,却不曾想真的可以使用,这让从未用过壁炉的徐雨初颇有几分好奇,想再凑近去看,却被萧辰拉到沙发前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别靠得太近。”
  尽管有循环的水暖,加上客厅里明晃晃的吊灯尽数亮着,徐雨初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家居长裙也不觉得冷,萧辰还是拿来了软枕和薄毯,将她在橘色的躺椅上舒舒服服地裹好。
  徐雨初喜欢这样温柔小意的他,舒展了手臂半躺着,见萧辰的手滑到她的小腹,低下头就要贴近,忙伸出手托住了他的头。
  “做什么呀……”萧父萧母虽然还在餐厅,但说不定下一刻就要走出来,徐雨初隐隐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想听听有什么响动。”萧辰一本正经地道。徐雨初噗嗤一笑:“还不到三个月呢,哪会有动静呀?”
  萧辰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垮了垮俊脸。
  他不死心地伸手,在那看不出明显弧度的小腹上摩挲了两下。“那你呢?今天睡得好不好?汤都喝了么?”
  “嗯。”徐雨初把玩着贴在自己衣物上的萧辰的手指:“就是你不在,我有点孤单。”说着,她抬头看向萧辰的双眼,楚楚可怜的模样叫萧辰呼吸一窒。
  他有些狼狈地低下头。
  虽说秀色可餐,但这时的她可经不起折腾。要冷静,要把持住。萧辰反复地告诫自己。
  感觉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萧辰这才重新抬起头,将脸贴上徐雨初的手背:“对不起,这几天我都会待在家里,好好陪你。”
  “嗯。”徐雨初乖顺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一时间静谧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徐雨初清澈的眸子里跳跃着壁炉里正盛的火光,手脚都被那金黄的火焰带来的热意烘得格外温暖。红泥小炉上,泛着药香的陶罐发出了“叩叩”轻响;金色座钟里,一本正经的钟摆不疾不徐地摇晃。
  侧头望去,自己的爱人离自己如此之近,口中呼出的热气几乎让她的一侧身体都舒服得近乎麻痹,迷离的灯光映衬着性感的侧脸,让人见之心动。
  此情此景,让人如何不心中平静,暖意连绵呢?即便窗外风雪呼号,在徐雨初耳里,都如同天籁一般悠扬悦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