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如听传说般听师傅说完这段,早就如泥塑木雕般傻了,几上香茶也忘了喝,心绪思绪久久不能平复,见张天师说到此处也停下来深深思索,转头又重新煮了水,泡好茶倒了给师傅奉上。
  张天师停下思索,拿起那块似石非玉的东西说:“此物便是你张家庄守护的秘密”。
  张思远忙问道:“是何物如此重要”?
  “此物通神,可用于添加打造不可思议的神兵或者器物,我说几件东西你就明白了,如二郎神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咱们道祖的乾坤圈,禹神治水的定海神针铁等等,皆为此物添加由炉台老祖锻造而成”。
  “其中禹神的定海神针是最典型的例子,那定海神针铁原是用来测量大水深浅的一把量尺,后来洪水退却后被禹神留在了东海。一是为了测量东海深浅。二是为了镇住那海水不再泛滥为害苍生,不想最后被猴王拔去做了武器”。
  说到这里呷了口茶继续说道:“此物名为盘阳魄,是创世之初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心脏内的心血所化,寻常兵器只需添加得一分便可以使其有毁天灭地的神力,猴王的神针也只不过添加了三分”。
  “张家庄温泉之下的极深地底便是这盘阳魄的所在,千万年前得女娲娘娘点化方知其踪,虽据说有上古的四大魔兽看护,却还是怕被几界的为恶之徒盗去,遂命加了封印,安排张姓凡人守护着入口”。
  “为何单选你们张姓一族,是因为你们这族是女娲娘娘抟土造人时,用手捏制的其中一位,你们这族人如遇变故,女娲娘娘就会得到感应,她便可以施以援手加以庇护”。
  “张家人世代只知道事关重大,估计也不会明白这真正的意义所在”。
  张思远听了这些,顿如醍醐灌顶,恍然明了,又想到此事如此机密却被师傅就这样告知了自己,惊慌问道:“那这消息泄露出去将如何是好”?
  张天师深深看了眼张思远,问道:“墨麟在此地诞生,你觉得单单是巧合吗”?张思远想了想,这才又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张天师看了看手中的盘阳魄说道:“此物就送给你吧,你带去于几界中寻找名师打造一把随身佩剑使用”。
  后来张思远不知在何界寻得何匠打造了一把刃如霜雪的赤霄剑,再后来张思远登仙封剑,此剑又被汉高祖刘邦所得,用来斩了大蛇揭起义旗,奠定下东西两汉四百多年江山基业,是为后话,在此不提。
  再说李真儿去世后,墨渊用师傅于极北采回的寒冰,制作了一口棺材成殓遗体,放置于屋下的一间石室中。每日都是抱了麟儿看望娘亲,时时教导麟儿不要忘了亲娘为他付出的辛酸苦楚和生命代价。
  麟儿极是省心从来不哭不闹,三个月即已经学会走路,每天围着墨渊咿咿呀呀跑来跑去,调皮可爱。墨渊有此子承欢膝下日子过的倒也滋润,从麟儿会说话起就开始教他些陶冶心智的古籍。
  麟儿倒也极聪明伶俐,听过的,看过的只一遍就完全记熟,但是过不了几天就又悉数忘掉,墨渊甚觉奇怪,试了多次皆是如此,也是无计可施。
  不想眨眼已到了麟儿三周岁生日,早上领麟儿拜过娘亲,闲着无事,墨渊逗着麟儿一边玩一边说道:
  “你这孩儿怎么如此的不上进,教你的东西会了就忘,可让爹爹如何是好”?
  麟儿正拿着爹爹刻得一把木剑东刺西挑的玩,听爹爹这样问道,嬉皮笑脸的说:“我才不要记那些酸腐的狗屁文章”。
  这一句登时把墨渊气了个面红耳赤,腾的下从椅上站起,呵斥道:“你这娃儿好生狂妄,爹爹教你的这些典籍皆是前辈大贤鸿儒所作,你不上进也就罢了,怎能出口蔑视”。
  却见麟儿犟嘴不服道:“本来就是,本来就是,我学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墨渊见他还学会了犟嘴,无名火起,上前两步抓住麟儿,拎起来照屁股就是两巴掌,嘴里气急的说:“让你犟嘴,让你犟嘴”。
  麟儿被打也不哭,嘴里却不闲着,高声喊道:“娘亲,娘亲,快来护我,爹爹狠心打我”!
  墨渊见他喊出娘亲,心中一软再也下不去手,只好放他下来,可是火气没消,喝道:“滚出去找个地方好好想想你对还不对”!
  墨麟怕爹爹还打他,早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墨渊跌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思考该怎样教育这个不争气的熊孩子。
  墨麟跑出后心里也是有气,转了几圈没处撒气,正看见大黄颠颠跑来,上去抓住长毛翻身骑上,嘴里喊道:“快跑快跑,爹爹要打我!”
  大黄这两年早被他当马骑过无数次,感觉他又跳上背来倒也高兴,蹿了两下驮着他跑出院门,奔村子里找小伙伴玩去了。
  这墨麟在娘肚子里就呆了两年,再加上本是神身,自然与一般的孩子不同,虽然才三岁多,却顽皮的不次于村里七八岁的孩子。
  村里那几个六七八岁的孩子,起初嫌他小都不跟他玩,可是不管他们跑到哪麟儿都骑着大黄追去,甩不掉躲不开。他们越跑麟儿追的越欢,且还乐此不疲,于是村里经常看到几个娃儿在前面跑,麟儿骑了大狗在后面一个劲的大叫着追。
  这村子里本就从没设过学堂,娃儿们每天也就是上树掏鸟,下河捉鱼,无忧无虑的尽情玩耍。村里其他孩子的父亲,早都习惯了孩子们的这种疯玩也不在意,只有墨渊总觉得教导麟儿无法,打过骂过几次,也是嘴上说改转头便忘,只能自己唉声叹气。
  今天见他又跑了出去,也只好摇头叹气任他耍去,反正有大黄跟着也出不了什么危险,转念又想,可能孩子还小,一片玩心,不如就把要教他的编写成书,以后大些了让他自己去看。
  傍晚,麟儿骑着大黄回来,早把挨打的事忘了,见墨渊正在桌前写东西,悄悄跑到身后,一蹦,跳到爹爹身上搂住脖子就喊:“爹爹,爹爹,我饿了,快去弄东西吃”。
  墨渊本想还说他几句,又想起是他生日,也就忍住没说,转身抱着他就奔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帮他把脸上的泥巴擦去,嘴里疼爱道:“你想气死爹爹是不”?
  墨麟也不回话,一个劲搂住脖子咯咯的撒娇,来到厨房见族长安排下的人已经将饭菜做好,放下麟儿道:“先去洗了手脸再来吃饭”。
  麟儿一蹦一跳的跑去自己胡乱的洗手洗脸,少顷便跑回来,手也不擦就要抓馒头,墨渊慌忙抓住,擦净了手脸才放下任他自己吃饭。
  吃过晚饭,爷俩打闹玩耍了好阵子,墨渊看看时候不早,打发他自己去睡觉,麟儿听话,唤了大黄跑回屋睡了,这才转身回到书房,继续写白天没有完成的那些书
  写到深夜,站起来伸伸懒腰,猛见一黄衣老者站在身后,什么时候来的竟没发觉,惊慌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先生不必惊慌,小老儿是受女娲娘娘差遣前来”。
  墨渊一听,喜上心来,忙躬身行礼道:“不知仙翁前来,失礼之处还望宽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旁边的椅子让去。“仙翁请这边坐下奉茶”。
  “先生不必客气,我有几句话和一件东西交代完就走。”
  墨渊恭敬站立,开口应道:“仙翁有何吩咐,请讲”。
  老者伸手掏出个黄绢小包对墨渊说:“这是辟荒经,乃伏羲帝尊所做,娘娘差我送来,让你传授给墨麟”。
  墨渊听完心中一惊,双手赶忙接过,又听老者继续说道:“那犬神刀现在可还在你处”?
  “还在”。墨渊答道。
  “这刀和经书与墨麟都有着极深的缘法,明晚起你就将刀放在墨麟床边,让他先试着带鞘搂了睡觉,犬神刀煞气凌厉,你也莫怕会伤了他,只有用这种极端的做法,才能激发出他体内的先天正气,以致培养他养成习惯和本能。”
  “这经书你也不用帮他解释,只教的他认识便可,到墨麟能拿的动刀时,你再将刀法授他”。墨渊听完,点头答应。
  老者继续说:“此刀和经书虽然与墨麟有缘,但也并非是他使用之物,这些对墨麟只能起到启蒙的作用。”
  “几年后这刀和经书的正主自己会来,名字唤作齐虎,正是你那结义二哥家的长子。这经书和刀非同小可,你可将经书托付给你的师兄张思远由他传授,那刀却要先将雌刀交给荀龙作为你们镖局镇旗使用,日后自有机缘再给齐虎,你需牢牢记着。”。
  墨渊连连点头,答应道:“在下谨记,绝不会出错”。
  老者交代完,转身就要告辞,走了两步站住又说:“墨麟本是神身,也不是你我这些凡夫俗子,寻常仙人可以教导的,你只需尽你做爹的本份即可,莫用那些所谓的典籍误导他,日后自有他自己的机缘经历,你不必担心”。
  一边说着已走到门口,瞧见大黄站在那望他,心内猛然一喜,走过去蹲下,抱住大黄的脑袋摩挲着,大黄也似见了熟人,用力地摇着尾巴,最后仙翁站起身来,摆摆手让墨渊止住不送,蓦地化一道金光遁去。
  仙翁离去,墨渊又回到桌旁,拿起自己劳神费力写的书稿,不禁摇头苦笑,原本的打算却真就变成了狗屁不是。
  那我该怎么教导麟儿呢?难道是要陪他去和孩子们玩吗?随即又想到让他做好做爹的本分就可,可做爹的本分又是什么呢?思付许久,才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爷俩起来梳洗过后,照常带着麟儿去给母亲磕头,麟儿虽然平时顽皮,但每次给母亲磕头都是安安稳稳的一脸肃穆,啥也不问啥也不说,他明白母亲为啥会躺在这里也不起来与他说话。
  拜完母亲后吃过早饭,墨渊将大黄唤来,对墨麟道:“你出去玩吧,但切记不可糟蹋东西,更不许和人争执打架”!墨麟以为爹爹有事要做,怕他打扰才赶他出去,心里喜极骑着大黄便跑,一派的不亦乐乎。
  可接连几天,见天天如此,不禁有些慌了,怯怯问道:“爹爹,是不是麟儿顽皮,您生气不管我了”?
  墨渊只好摇头笑笑说:“不是,你很乖,只是年纪尚小,你先好好玩,等长大些我再教你学习”。
  墨麟一听,心里那个高兴啊,原来爹爹是真放开了他这匹小野马的缰绳,虽出不去村子,但这块小天地也足够他撒欢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