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在角落里静静等着这一队魔兵走过,雪儿这才接话说起上一个话题:“是的,这种建筑的设计,你也是听屠破天说的吧?倩娘点点头。
  雪儿拉着俩人到大街中间指着周围的石屋说道:“如遇大战,只需将这些石屋推倒,再稍微将这些乱石的排列做一些改动,这里就又成了咱们在坑上碰到的魔鬼城,就算是千军万马,定会迷失在这石阵之中。”
  “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在闹市现身,若非是老夫为你开脱,今天眼看你便走不了,年轻人沉不住气,终无大用,真正可恼。”
  一扫先时的温文儒雅,倒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那样,却是公子承了他的大情,心存感激,却也不便失礼顶撞。
  “多承先生关照,感激之至。”
  公子向着他深深作了一揖,脸上不无尴尬。
  哼了一声,讷讷道:“我知道你身上功夫不错,只是此番困于身上的伤,万难施展,一个不慎落在了对方手里,再想活命,势比登天,个人生死事小,坏了大事,却又有何面目去见差你来的那位贵人?”
  公子顿时后退一步,由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陆先生你……”
  左右打量一眼,确是没有被人注意,才自冷冷一笑道:“你的事,我早已听说了……此番回来,我那徒儿小鹤给我一说,我便猜到是你,看来你的伤势十分严重,走,先到你的住处,看看你的伤再说。”
  公子心里不胜诧异,自己此行,甚是谨慎,并无外人知晓,听对方口气,这位先生却像是早已知道,一时大为费解。
  这几天,他自忖伤势严重,却因官方监视严谨,终不能上门求医,难得今天他自己找来,实属意外,当下是不便谦谢,略略点了一下头,径自率先前行。
  状甚潇洒,一手托着画眉鸟笼,只是缓缓在后面跟随。
  两个人虽是一路行走,却是间隔距离甚远,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眼前出了市街,来到了荒郊野外。
  这一带住着几户农家,水田里种着稻子,青翠欲滴,附近有几方池塘,养着鸭子,完全是一派乡村光景,即在一陌翠竹之后,有一座像是烧砖烧瓦的窑洞。
  公子回头停下了身子,安却已跟了上来。
  “怎么,你住在这里?”
  安甚是奇怪地左右打量着,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住在这里。
  公子微微一笑,由身上取出了一根铜钥匙,趋前在一方像是窑洞的侧面打开了一扇门,转向安欠身礼貌的道:“委屈了……”
  再凝了口气,悄悄走进屠破天的寝殿,感知到还有三人的呼吸心跳,也没动手,返身到大门口给雪儿和倩娘打了手势,俩人看见,连忙移步进了大门。雪儿悄悄问墨麟道:“可都解决掉了?”
  墨麟回答说:“寝殿里还有三个,我没有惊动,给你留着问话。”
  雪儿点点头,做了个前行的手势,跟在墨麟身后悄悄地进了大殿,雪儿神识间问倩娘道:“屠破天在的时候,是在哪间房里休息?”倩娘没有说话,伸指朝东北方向指了指。
  雪儿和墨麟会意,一起蹑手蹑脚的朝着那个房间摸去,屋子很宽敞但是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三人先放心进去,墨麟让倩娘和雪儿等在屋内,自己去到感知到活人的地方将三人分别打晕,一个一个扛到了屠破天房内寻了绳子绑了,这才松了口大气。
  倩娘看看躺在地上的三人认出是屠破天的几个亲信,又担心已经死掉,问墨麟道:“他们三个都没事吧?”墨麟点头。
  雪儿转悠着打量着屠破天的这一处寝殿,见全部用方整的大石砌成,修的也是高大雄伟,屋子里的摆设也是精致奢华,桌椅,几案样样俱全,都是名贵木料做成,并且还在几旁桌头摆了些绿色的花草植物,看的出这屋的主人平时也喜欢幽静雅致。
  “我道家说谎,你那佛门中有甚奇德处?”太公曰:“休言灵山活佛,且说俺黄龙山黄龙寺黄龙长老慧南禅师,讲经说法,广开方便之门;普度群生,接引菩提之路。说法如云,度人如雨。法座下听经闻法者,每日何止数千,尽皆欢喜。几曾见你道门中阐扬道法,普度群生,只独吃自痾,因此不敬道门。”吕先生不听,万事全休;听得时,怒气填胸,问太公:“这和尚今日说法么?”太公道:“一年四季不歇,何在乎今日!”吕先生不别太公,提了宝剑,径上黄龙山来,与慧南长老斗圣。谁胜谁赢?正是: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直恁甘忙!事皆前定,谁弱与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容他些子疏狂。
  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常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明月,箪纹展帘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却才说不了,吕先生径望黄龙山上来,寻那慧南长老。话中且说黄龙禅师擂动法鼓,鸣钟击磬,集众上堂说法,正欲开口启齿,只见一阵风,有一道青气撞将入来,直冲到法座下。长老见了,用目一观,暗暗地叫声苦:“魔障到了!”便把手中界尺,去卓上按住大众道:“老僧今日不说法,不讲经,有一转语问你大众,其中有答得的么?”言未了,去那人丛里走出那先生来道:“和尚,你快道来。”长老曰:老僧今年胆大,黄龙山下扎寨。
  袖中扬起金锤,打破三千世界。
  先生呵呵大笑道:“和尚!前年不胆大,去年不胆大,明年亦不胆大,只今年胆大!你再道来。”那青衣大汉微微一笑,道:“少主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么?”
  “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很多,只是快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青衣大汉一欠身,道:“少主人此番回来得不巧得很。”
  欧阳嗯了一声,人却直向大门里走去。
  两个青衣大汉,满脸焦急之色,紧跟欧阳身侧,向里面行进。
  这时杨非、杜龙等,都追随在欧阳的身后,进入了堡门。
  两个青衣大汉跟着欧阳已深入两丈多远,才觉出情势不对,立时一横身子,并肩而立,挡住了欧阳道:“姑娘,老堡主不在家。”
  欧阳道:“到哪里去了?”
  青衣大汉回答得倒是十分老实,道:“到开封去了。”
  欧阳一皱眉头,道:“两位少堡主呢?”
  青衣人道:“一位随同前去,另一位也于前天应召赶往。”
  欧阳道:“我母亲呢?可在堡中吗?”
  青衣人道:“老夫人留在堡中。”
  欧阳道:“那就请派人带我见我老娘去。”
  青衣人道:“姑娘,真是抱歉万分,咱们不认识女少主。”
  欧阳怒道:“现在你们认识了。”
  青衣人道:“可惜的是咱们没有法子分辨真假,所以不敢作主把姑娘让入堡中。”
  欧阳忍着性子,道:“两位的意思呢?”
  站在对面左首的青衣人道:“麻烦姑娘,暂请退出大门,在下立刻替姑娘通报,自会有人出来迎接姑娘入堡。”
  欧阳冷笑一声,道:“反了,反了,你们不过是堡中的仆从,竟然这样拦阻我进入竹堡。”
  这两个青衣人似是以左首的那位身份较高,一直由他答话。
  只听他轻轻吁一口气,道:“只怕少主人还不知晓,竹堡出了一点麻烦。”
  欧阳心头一震,道:“什么麻烦?”
  青衣人道:“老堡主离开绿竹堡时,带走了一些人手,前日少堡主离去之时,又带走了不少的人手,所以堡内实力大减。”
  欧阳凤道:“怎么样?”
  青衣人道:“就在大少堡主前日离去不久,突然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冲入了堡中,引起了一场很大的冲突。”
  欧阳道:“堡中可有伤亡?”
  青衣人道:“堡中的损失不小,死去七人,伤了九个,所以咱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欧阳略一沉吟,道:“你们击退了强敌?”
  青衣人道:“苦战了一个时辰,才算把来犯之敌击退。”
  欧阳道:“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青衣人道:“所以,就算你真是女少堡主归宁省亲,咱们也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再出意外来。”
  欧阳略一忖思,暗道:这人神色镇静,似是早有成算,倒要看看他耍出什么花招来。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你们的意思是……”
  青衣人道:“在下的意思是希望女少堡主少候片刻,我立刻向里通报,由总管亲迎小姐入内。”
  欧阳道:“你要他看看我是不是假冒的了?”
  青衣人道:“不敢欺瞒小姐,在下确实有些担心?唉!只因在下入堡太晚,不识小姐,所以还请担待担待。”
  欧阳道:“你的口才很好,作一位守门堡丁实是有些可惜了。”
  青衣人一欠身,道:“小姐夸奖。”
  欧阳道:“好吧!我就站在此地等侯,你们哪一位去通报。”
  左首青衣人目光一望右首青衣人,道:“你陪着小姐,我去通报总管。”转身急奔而去。
  欧阳目睹一人去远,才望着留下的人,道:“你也不认识我了?”
  青衣人一欠身,道:“是!在下来此,还不足一年时光。”
  欧阳道:“你们从何处到此?”
  青衣人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欧阳道:“你们奉何人之命而来?”
  青衣人摇摇头,道:“姑娘,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欧阳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我还无法确定姑娘的真正身份?”
  欧阳道:“你知晓了呢?”
  青衣人道:“那时姑娘也不用问在下,什么事都由总管回答。”
  忍不住接道:“岳父大人封刀退隐之后,不再问江湖中事,怎会又招了这许多的新手入堡?”
  那青衣人回顾了一眼,道:“姑娘,这一位是……”
  欧阳道:“你们知道我是归宁省亲,就应该想到我会和夫婿同来。”
  青衣人道:“那是咱们竹堡的姑爷了。”
  欧阳道:“不错。”
  青衣人望望说道:“这几位是……”
  欧阳凤道:“你们姑爷的朋友,竹堡的贵宾。”
  青衣人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他感觉到,除非立刻翻脸之外,再要交谈下去那就太吃亏了。
  等一直未接口多言,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竹堡中已然换了一批人手,这批人来历不明,说明了竹堡已落入新人的控制之中。
  目下的情景是谁都在忍耐着,不肯轻易发作。
  似是都在等待着最有利的机会。
  片刻之后,那青衣人带着一个五旬左右,挺着一个大肚皮的胖子雪儿还是笑着说:“不光是这选衣之权,估计圣姑在魔界里还有好些特殊的权利,看来魔尊对他真是又怜爱又头疼的。”
  这里正说着圣姑呢,地上被捆着的三个魔兵有一个发出了几声呻吟,雪儿低头看了看他,雪儿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说,屠破天第一次下到这坑中你们就已经在他身边了,对吧?”三人皆是点头。
  雪儿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说道:“我现在给你们把绳子解开,你们好好思考着回答我的问题,实话告诉你们,这个院里能开口说话的就这屋里这几个了,你们要是心存侥幸,我立即就让你等像他们那样永远闭上自己的嘴。”
  三人闻言又是一惊,等回过神来又说道:“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询问,我们都是少爷的亲信,也没跟过别人,既然你们带了倩娘前来,我们绝对不会再做傻事。”
  雪儿听三人说完此话,心里觉得不会出现差错,便示意倩娘将他们全都解了绳子,几人恢复自由,先活动着被捆麻了的手脚,又去按摩被墨麟砍痛的脖颈,急忙揉了几下身体后,这才又跪到墨麟和雪儿的面前,低着头安静的等着雪儿问话。
  雪儿问道:“你们可还记得初次下到这坑里的情况?”
  三人都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记得,那情景就跟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雪儿哦了一声,开口道:“你们选一个会说的,跟我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