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群狼余下七人脸色惊慌、惶恐、气怒各呈,没想到局面陷入混乱,华刚竟然在眼前凭空消失,左首四人攻势扑空,收力不及,自然径直向右首四人如离弦之箭飞扑过去,一阵吵闹声不绝,来不及看清怎么一回事,只听为首的头狼惊呼喝斥道:“都自乱阵脚,不攻自破,且看你们身后,老十、老幺,你们小心背后!”
华刚以闲应忙,正是此计甚妙,妙旨毫颠,自己在电光火石之即闪开全力扑来的四人,让他们收力不及,自然直冲向对面的另外四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看似天衣无缝的阵型,经华刚这一破解也变得自顾不暇,甚为凑效。
华刚本想以灵猴巧变的身法,暂且躲过第一波风驰电掣的猛击,不料无意中竟令他们自露败迹,甚至破绽百出,令华刚闪过一丝庆幸念想:“原来看似牢不可破、天衣无缝的阵型,其实百密一疏,他们若是一一车轮战,恐怕我还不能将他们的弱点逐一想破,如今想倚多胜少,以奇制胜,他们群起而攻之是想达至心意相通,形如一人,这样倒是盘算的如意天真,但人心各异,何况十一人之多,难以统一,一人有时还有分神大意的时候,无一幸免,我正好以猎人的机智来对付狼群的狡狯,令你们逐个击破。”一念至此,先从最弱、最不济、最不明众兄弟意愿的“小狼”开始,翻身跃至自己身后,凌空之时屈臂,运足力道,往狼群中排名第十和最末的二人入手,“呼!”的劈出,尽往后心要害招呼,往往狼群合攻一只猎物和天敌时,皆是将最弱者放在最不显眼的安全位置,或是最不易被其他猎物反攻伤害的位置,一想自己在摩尼教中受许多奇人异士指点,相互比试切磋,早对九宫八卦、易经六十四卦位熟记于心,对于“归妹”、“大有”、“无妄”、“趋附”等等行走不下百遍,而这川西群狼看似出手攻守自如,甚至怪招迭出,层出不穷,其实对于四象、五行、八卦、九宫等这些既粗俗又深奥的方位一概不知,更是难明就里,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遇真正的行家里手或是武艺精湛之人自然是相形见绌,非败不可。
十与十一两兄弟不过十五六岁,在大哥的提醒下慌得手忙脚乱,自然对华刚突如其来的怪招应变不及,招架不住,砰地闷响正中后心,这一掌震得二人头晕眼花,心驰神眩,几乎要晕厥过去,好在年轻硬朗,勉强强保心智清醒,一副埋怨的道:“你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都来不及再提醒,害我们吃了暗亏,一切都于事无补。”“我也是刚看清,那知这厮的武功当真邪门得很,对不住了。”作为群狼之首,十一人中的大哥,也不免要安抚兄弟,免得有失和睦。
华刚熟知狼的习性,而且这十年来对于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学略知一二,而这群不过人数众多,靠野性的畜生悟出的武功,自然未曾见识,但狼的凶残狡黠无疑在共计猎物是必以对方的致命要害招呼,对付敌人也是如此,攻其要害,令其防不胜防,常人对付一两人倒不足为虑,要是五个、六个、就难免自顾不暇,何况这群生性贪婪、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共计十一人之多,任谁也招架吃力。
华刚借助他们自乱阵脚,不攻自破。任由他们再精妙绝伦的阵形,再诡异莫测的招式都伤不到自己,料敌机先,胜负已成定局,只是实际问题。
一阵呼哨,惨叫哀呼,其余几人强忍痛楚立即站起身来,保持阵形,个个咬牙切齿,凶性呈现,似有被对手激起血性残暴的一面,活脱就像一只只由狼所变的狼人。他们见最幼最弱的兄弟遭殃,各自回护,似要为兄弟报仇,重新寻找可趁之机。
为首的老大稳定情绪,又开始发号施令,重整威风,“老八,老九抢占有利位置,千万不要让这混蛋逃了才是,否则伤我兄弟,辱我尊严这仇就挽救不回来了。”他们年纪相差无几,为首与最幼的相差也不过十来岁,面貌相似,定是手足兄弟,否则怎会如此默契,一听大哥发话,已有二人主动拦住华刚身后,切断退路,看来刚才的一时混乱并未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危胁,反而是起了防备戒心,变得谨慎许多。
华刚趁他们不急攻自己之即又在暗自盘算,“他们在刚才之势已成惊弓之鸟,何况他们个个狡诈如狐,要令其上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该如何才好?”心念电转之际,似乎又有了转即,一想起平生所学,他忙任由忙,清风依旧拂山岗,何况忙亦能及闲?多未必胜少,没有绝对的胜负,也没有绝对的强弱,认输之多,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但他们就算真正如一人出手,毫无破绽可循,也足以令他们自己制造破绽与弱点,毒蛇噬人之时,往往想将自己的弱点紧紧保护起来,令对方无从下手,若是你动,它便毫不懈怠,企图给对手最致命的一记,川西群狼何况十一人之多,即使排成一队,足成一条长蛇,而他们竟没有保护自己弱点,反而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再说十一人形成的阵形,一丝小疏忽或是破绽,都足以形成大的威胁,而一人之强分散十一人身上,却是不见奇效。华刚可不愿意与他们展开持久耗力的苦斗,就算谨慎避闪,数十个回合下来,只怕也是气力不济,伤痕累累,毕竟对方可是十一人,每人打自己一拳也是十一拳,这受到的伤害也是要成倍加重的。
华刚展开轻功与他们在堂内游走缠斗,并不以全力相拼,甚至自己就算有使不完的气力,终究还是不及对付的人多势众,硬碰硬只会是令自己叫苦不迭。他们还拿出独门怪异的兵刃,有铁爪、大剪、有钳、有锤、有鞭、有斧、长的,短的、圆的、弯的短兵相接,令无论多么高深的对手都忙不应暇,手忙脚乱;就算不与他们正面相近,那自己一双肉掌对付鞭子、长棒之类的兵器又会无处藏匿,何况这个大堂可不是外面辽阔空旷之地,本就局限,真是焦头烂额,首尾难顾。
华刚与其缠斗近百余回合,不见占到任何优势,可令其抓不到,摸不着,谁也为难不了谁,若是拼内力深厚,恐怕磨耐性,照此下去,不吃不喝,看谁能耗过谁?
华刚一面避其锋锐,一面思索破敌良策,这帮人真是虎狼之性,被他缠上或是看上,真是誓不罢休,不死不休,不把对方折磨得死去活来,或是甘愿服输,只怕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足以令人束手无策,真是江湖上最为头疼棘手的难缠对手。华刚苦于双手赤膊,没有合手的兵器,就连平常的暗器也没带在身边,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还未施展出来,四面八方又引来他们其他兄弟的及时补救,这孤注一掷、不要命的打法还是不要贸然施展,一想起自己深得唐门亲传,他们独步天下的暗器手段真是武林一绝,令人谈之变色,自己也算是屡试不爽,一想到身边既无暗器,何必墨守成规,食古不化,难道就不能别出机杼、另辟蹊径么,暗器随手既得,信手拈来,这无疑又是出其不意,以奇制胜的高招,武功高弱,往往只存乎一心,运用之妙。谁能在最短的时间抢占先机,致使对手无力还手,这才是武学最高之境。
华刚一面如灵猴攀岩上树,借助堂内的桌椅阻碍,上串下伏,将川西群狼一干人逗得手忙脚乱,焦躁慌忙,不是又以桌上的残羹剩炙,连同盘子、碟子、茶杯、筷子当作兵器朝他们丢出,也不管是否正中要害,光这点完全就是形同市井无赖撒泼,毫无章法可循。
华刚心里暗笑,这一招果然有用,川西群狼再凶悍勇猛,也会担心飞来飞去的瓷盘、残羹,有的虽是琳琅满目、工艺精良,造型细致,连手工也堪作杰作,但被华刚全然不顾地随手挥舞、抛弃,有的还带着滚烫的汁水,溅在身上自然会被烫起血泡,这些美味佳肴拿来吃不见得浪费,要是随意丢弃,拿来当东西往脸上、身上乱砸,再可口的东西也会视为弃之如敝屣,谁的忍耐会如此之好?换作是谁都会觉得蹙眉窘迫。
在这个你追我逃、不时漫天飞舞着盘子、剩筵,飞溅的茶水、油渍,简直乱成一团,混乱不堪。华刚有了这些随手可使的暗器,如同活跃的顽猴,忍不住兴致大发,嬉耍玩闹,就连曹立信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由皱起眉头,始觉这个络腮粗汉完全不受拘束,恣意妄为,实则无拘无束,深表庆幸,也不由惊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