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剑栋的最后一针扎下去,深深地舒了口气。他抬起头来,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他的胳膊伸出去,刚好触碰到了一个温暖的臂弯,这个触碰让本就因全神贯注忙着扎针,脸上燥热的袁剑栋脸涨得更红了,他以为这个温暖的臂弯来自华逗逗。因而,他根本就不好意思回头,而是有意低垂着眼眉,任心跳又一次急剧加速,目光继续看向趴在眼前治疗床上的华天良,虚晃着声音讲道:“逗逗,你看,我给华大哥扎的针,是不是很棒!”
“我袁剑灵的亲哥,功夫当然棒啦!”年轻少妇定定地立在袁剑栋的身后,拉长着尾音,开心地讲道。
华天良听到这个声音,惊奇的抬起头来。坐在一旁的逗逗更是盯大了眼睛瞧着这位把袁剑栋称作“亲哥”的少妇。
这个答复的声音,同样让袁剑栋倏地回转过头来。
他这才发现逗逗正笑咪咪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瞧着自个,而自个的妹妹剑灵不知什么时,已经进到医院里,而且就近近地,立在自个对面,正带着一脸的坏笑调皮地瞧着自个。
“剑灵,原来是你!臭丫头,回来了也不跟哥讲一声,还在这给我搞忽然袭击。”
“哼,哪是我搞忽然袭击?分明是你自个,我都想抱住你了,你还把我喊成别的女孩的名字,可见,你是有秘密,有大秘密,一直瞒着我呢!”虽已为人妻,为人母,到了哥哥眼前,剑灵的一言一行里,还带着几分撒娇的觉得。她几乎是指着哥哥的鼻子,用调皮的质问的口气跟哥哥对话。
“我哪有什么秘密,还大秘密?不就是逗逗,另有华大哥,一次治疗让咱们有缘认识了,他们俩又一同来医院帮我介绍病号,也算是他们真正帮我忙让医院开了张。就如此简单。”袁剑栋忙着向妹妹解释道。
袁剑栋跟妹妹解释完,又对着逗逗和华天良,“华大哥,逗逗,这是我妹妹,唯一的亲妹妹——剑灵。”
逗逗站起来,对着剑灵甜甜地喊了一声“剑灵姐”,接着情不自禁地讲了句:“剑灵姐和剑栋哥长得真像!全是特耐看的人!”
华天良由于趴着不能有大的活动量,只是伸出手来,对着剑灵招了招手,喊了一声——“袁家小姐”。
“华大哥,我们以后全是互相帮助的朋友、兄弟了,你可别喊我妹什么‘袁家小姐’,听着令人内心不舒服,你也学逗逗,以后你就直接喊她名字——剑灵,我,你也别总喊我袁大夫了,就喊我剑栋就行,咱们兄妹全是直脾气,喜欢你们如此称呼咱们。”
“这不好吧?”华天良讲道。
“如何不好,你跟逗逗能那样,跟咱们不是也一样?我们就如此讲定了。这件事,我可不想再听你们讨价还价,不然讲不定你们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称呼来。依旧兄弟姐妹的称呼喊着亲。听着内心也舒坦。”
“逗儿,既然剑栋如此讲了,要不然,咱就听他的。”依华天良以前的性格,他是极不喜欢和富家子弟靠近的。不仅他自个如此,妈、老婆、孩子,甚至跟自家关系最近的逗逗姐弟三个,他也是一直跟他们如此讲的。
可这个袁剑栋,却很是例外,不仅仅由于他为自个的老婆接了生,更重要的,是华天良从他身上发现了他身边悉数的富家公子身上所不具备的些许东西。他愿意放弃自个的那种自尊和自卑,跟袁剑栋真正的靠近——做袁剑栋所讲的兄弟姐妹。
“嗯,好吧。天良哥,我听你的。”逗逗一面点头,一对着着华天良讲道。
“不,我们这喊听你剑栋哥的话才对。”华天良刻意对逗逗强调是袁剑栋的话起了认可作用。
剑灵在旁边瞧着他们三人的来言去语,能觉得到他们的心已经越来越贴近,忍不住插话道:“哥,你亲妹可就立在这呢,你们这哥哥妹妹的越来越亲了,可是不能把我落下,你多增加了一个哥一个妹,也要算上我一份。”
“好,算你一份。天良哥老大,我老二,你老三,逗逗排老四。”
讲完,几个人都笑了。每个人都知道自个的心意已经被各位了解了。
“对了,哥,忽然想起回来时赵管事讲我们家快有大喜事了,要不是我悄悄跑过来瞧你,还被你蒙在鼓里呢!看现在这意思,果然是要有大喜事了!”
剑灵的一句话讲得袁剑栋有些慌乱了,他转眼看了看逗逗,又回身对着自个的妹妹:“剑灵,咱可不能乱讲话。这可不是一码事。逗逗,是我的病人,不,不对,逗逗是我病人的家属,也不对……她是……她不是……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呀,哥,妹妹都认下了,你可小心越描越黑,你的讲法,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呀,都讲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在这乱讲吧!小心回家咱爸训你!”
“才不会呢!咱爸全是训你,哪一次不是你惹他老人家生气了,我再帮你哄。再讲,我明白,这种事没有准确的消息,肯定是先不能告诉咱爸的!我可不想……”剑灵讲到这,又住了口,她害怕提起那些难过的往事,让哥哥的心情伤感起来。
“你呀,先不告诉咱爸这主意倒是对的。也讲到哥心坎里去了。咱爸那思想,跟我们撞不出火花,只能起大火。”
“那是,我们兄妹俩,多少日子不见心灵也是相通的。我哪次不是表面上听咱爸咱妈的,其实依旧跟你一气。再讲,就是你什么都不讲,我也有处打听你的事。”
讲完,剑灵眼睛瞄着逗逗,脸上又现出了那种狡黠的笑。人还踮起脚,把嘴巴凑向袁剑栋的耳朵,极小声地讲道:“哥,你的眼光不错,看起来是有点土气和野劲儿,可一看就明白活泼善良可爱,跟猎人最喜欢打的野味儿似的。她,跟你绝对搭。这一次,要是感觉挑准了是自个喜欢的,能抓住就抓紧点,别再放跑她了!”
“对,是如此回事,看病的事得抓紧,明天一早我就到天良哥另有逗逗他们村,给病号看病。细细的看。用心的看……”剑灵讲话时声音是极小的,袁剑栋讲话时,声音却是极大的。他刻意如此大声的讲,好让逗逗和华天良以为妹妹和自个窃窃私语,也全是讲的看病的事儿。
剑灵听着哥哥的话则会意地直点头,听到他那“细细的看。用心的看……”更是直接把大拇指伸到了哥哥的脸前头。哥哥这种别出心裁的掩饰,让她更加确信逗逗在哥哥的内心地位真的蛮重。
剑灵的内心有了数。可是,袁剑栋自个,却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于逗逗,他也讲不上是如何一回事,觉得真的像是鬼迷心窍,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野丫头,偏偏就给自个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这已经是他几年来都没有过的觉得。在太久的日子里,他的心都为永远离开的玉梅守着,几乎把心守成了一座坟。
可是,如今这座坟却如同遇到了一场大风雨,大雷电,忽然被劈开了,里面就如同开出一对比翼齐飞的蝴蝶来。这种觉得,让他开心,又让他难过,内心烧烧的,烫烫的,自个也辨不清这究竟是如何一种滋味。
但袁剑栋不想,如此快就把自个的心思表达出来。他喜欢做有把握的事,他想更准确地了解逗逗心里的建议,也想让逗逗更多的了解自个——包括自个曾经的婚姻,另有自个已经长到七岁的孩子。他明白,他们以后,另有足以时间可以互相了解。以前,他没能给玉梅一个真正的用心的承诺,如果生命里再有个住进自个内心来的女孩,他一定要给他一个承诺,而且一定要真心的告诉她,接着,用自个的实际行动,用心的把它兑现。
袁剑栋和剑灵又聊了一会儿云鹏和雨昂两个孩子的事,不知不觉天已近晌午。华天良的针灸也做完了。
“剑灵,反正云鹏有妈帮你瞧着呢。不如中午,你也陪着我,跟天良哥另有逗逗一同去那家老字号去吃滚驴子吧。”
“好吧,我也好久没尝到正宗滚驴子的味儿了,还真有点想念那味道了。”
讲完,四个人关了医院门,目的地——附近那家最正宗的赵家滚驴子老店。
一路上,剑灵对逗逗的情况几乎挖了个底朝天。逗逗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讲什么。
因此,剑灵很快明白了逗逗父母早亡,自个是老大,家里另有个弟弟一个妹妹,从四年前开始,就在本村的地主华家桂家做活儿。负责给他家洗衣、做饭,缝补衣服,打扫卫生,不过由于弟妹小,又有天良哥一家帮着讲情,勉强央求了晚上可以回家睡觉,照顾弟妹,帮他们干些许家务活。
“逗逗你还真是个好样的,小小年纪就担起一家人的生活担子。我十几岁时,可是什么都不会干。每天就明白玩呢!”
“其实,这也没什么。有大娘和天良哥,另有玉虹嫂子在,瞧着弟弟、妹妹一天天长起来,我已经很走运了,苦也觉不出了。由于天良哥,我去地主家干活,都减了四年期呢。再干两年,我就可以熬出头来了。”
明明是很辛苦的事,可让逗逗讲起来,倒如同是很幸运的觉得。
“逗逗,已经是过去了的事了,还提那些干什么?快别讲这些了。”
华天良如此讲,袁剑栋明白他是有意岔开话茬,刻意不让逗逗讲出他们一家帮助逗逗姐弟三个的事来。可是他越是如此,袁剑栋就越发纳闷:这个小小的逗逗,身上究竟遇到过怎样的磨难,激发了如此大的能量?又得到过天良哥一家怎样的帮助,让她对他们这般感激,两家几乎都要合成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