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黄紫菲嘶哑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报告总指挥,要不要进行抢救。”有消防队员在请求。
  如果这个时候去救,肯定能救下她的性命。可是,救活了的她,肯定又会闹自焚,阻止工程。一条命,大不了20万块钱。为了革命的利益,只能作出牺牲了。胡汉山眉头一皱,豪气干云地说:“拆迁人员马上各就各位,准备拆迁。”
  听到命令,拆迁人员和城管队员马上移动,准备拆迁。
  “叔叔,求求您救救我妈妈吧。叔叔,求求您救救我妈妈吧。”黄紫菲姐弟不停地哀求,但没有人理睬她们。
  估计差不多了,胡汉山命令消防队员开始抢救,把宋富珍身上的火扑灭。消防队员用泡沫水枪一喷,火马上熄灭。等消防队员把她抬下来,宋富珍已几乎成了焦炭,气息奄奄了。
  胡汉山伸出手,探了下鼻息,觉得没什么鼻息了。应该死定了!他又惊又喜,站起身来,故意大声说:“快,就近送往医院,不惜一切人力物力进行抢救,一定要把她救活。”这次,随行摄影师很识相,马上把这个感人的画面摄了下来。
  为防止事态恶化,传出消息,胡汉山吩咐一部分城管队员去医院,守住宋富珍的病房,严禁任何人和人员探视,又命令一部分城管队员,把黄小林三人带回区城管队,严密看管起来。
  办完这些事,天已经大亮。在轰鸣的机器声中,黄小林的破房子被夷为平地。见完成了使命,胡汉山拨通了西门豹的手机,告诉他任务圆满完成。昨天半夜还在野味斋,今天早上就搞定了?西门豹将信将疑,急忙驱车来到工地,见工地上没了任何建筑物,这才相信。
  他握住胡汉山的手,使劲摇着,说胡局果然是干大事的,说到做到,那10万块钱今天肯定到账。
  胡汉山说,他最稀罕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西门豹明白他的意思,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胡局不要焦急,以后保证每个月请他去野味斋快活一次。
  一个月?时间太长了,得一个星期。胡汉山连连摇头,讨价还价。
  西门豹惊得张大嘴巴,说你没搞错吧,一个星期一次,你的老婆还用不用,到时候吹泡了,可别怪他。
  胡汉山想想也对,说那就两个星期一次,不准再讨价还价了。
  一次近千块钱,二次就是近两千块钱,一年下来就得二万多块钱。日子长了,算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帐了。只是想到胡汉山帮了自己的大忙,至少帮他省三百多万块钱,还加速了工程的进程。
  “好,成交。”西门豹像个得胜的大将军,作出了决定。
  两天内发生两件命案,死的都是年轻女性,而且被奸尸,这在朗市可是头一遭。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在晚上年轻女性都不敢外出。文灿把这个消息告诉在外省学习的杨亿,提醒她晚上要小心。
  一连几天,一上完课,文灿都在忙方力的事,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因为得了罗兵家里的一大笔赔偿金,小洁的家人没那么吵了。方力只是她的男朋友,连未婚夫都不是,不好做主。他怯怯地但又坚决地提出看法,说小洁的遗书是复印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她的死很蹊跷,得查查。
  小洁的母亲反过来做他的工作,说小洁怎么死的,公安局自然会有个说法,犯不着与他们去较劲。死者的母亲都这么说,旁人又能说什么?方力嗫嚅着,不敢争辩,也不好争辩。瞪了半响眼,他才憋出话,说你们不去弄我自己弄去。后来,他也去过几次派出所,可都是无功而返。慢慢地,他也淡了心。
  方力这边的事没费多大的劲,倒是无名女尸案花了文灿不少时间。他打了个电话给派出所,把那晚的情况说了一下。派出所非常重视,马上派出人员,和文灿取得联系,当面进行询问。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公安人员把凶手锁定在的士司这一范围,在全市展开盘查。
  不出三天,电视里就报道杀人凶手抓到了,是一个黑的士司机。文灿急忙拨通杨亿的手机,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可是,每次,她都说自己忙,没时间,聊几句就挂了手机。文灿本想和她聊聊方力和小洁的事,见她忙,也就没心思说了。
  文灿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舒服。上完课,他就不知道干什么好。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会乱搞男女关系?小洁的死总是缠绕着他,使他不得开心颜。忽地,他又想到杨亿,这段时间她总是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有个时候,一个下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
  唉,真无聊,找什么情人,谈什么恋爱。文灿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去办自己的事才是正路。找了个下午,他到超市,买了一对五粮液、一条芙蓉王,准备去拜访下王一己,去沟通一下思想。
  去电话的时候,王一己正好在家,请他马上过去。
  听口气,王一己很希望自己过去。挂了手机,文灿琢磨了一下。
  王一己的家在白马开发区一街,具体是几号,王灿忘了。他不好意思打电话问王一己,便去了个电话,问了下杨顺。杨顺在手机那头贼贼地笑了下,说某些事情是得抓紧,不要拖沓。然后,他才告诉文灿的答案。
  听别人说,王一己的那套别墅是谢海林送的,在当时花了好几十万。文灿当然相信这个说法。学校搞了好几千万的建设,谢海林少说也赚了二三百万,送套四五十万的别墅不算稀奇事。要不然,凭什么这次的项目又给谢海林做?
  一路想着,文灿找到了王一己的别墅。
  别墅不是很大,前面栽了些兰竹,大门前盘着两个小石狮子,门却上了锁。校长不是说自己在家吗,怎么大门上锁了?文灿拨通他的号码,说自己到了他的家门。
  王一己说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扰,除了特殊客人,他是不见的,所以平时大门是关着的,要文灿走后面的小门。没想到自己是校长的特殊客人,文灿心中有种莫名的高兴。
  房子里有些乱,似乎很长时间没打扫过卫生,没搞过清理。
  一进门,王一己就数说自己的老婆,不像个家庭主妇,搞得房间不像个样子。
  话还没落音,他老婆就从楼上下来,说:“你别冤枉好人,你一个星期能回来住几天,我把房子搞干净给谁看?”
  见老婆开腔了,王一己马上噤声。
  他老婆叫严玲,原来在市妇幼保健院当护士,她嫌工作累,又没时间管丈夫,干脆辞了职,在家当专职太太。王一己是气管炎,看来不是传言。
  文灿乐了,笑着叫了声嫂子,把礼品放到了桌子上。
  见有客人来了,严玲招呼了一声,很自然地提起礼物,上楼去了。
  “小文,你坐。”王一己很亲切地招呼,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给他。
  文灿接过橘子,坐到沙发上,慢慢地剥着橘子。
  “小文,你的事我可一直在向局里争取,估计难度不大。只是,你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下何局长。”
  何局长叫何胜规,是主管全市教学工作的副局长。别看他嘴尖猴,管老师却很有一套。私下里,老师们叫他何胜鬼。
  “嗯,我知道了,谢谢校长的提醒。只是何局不认识我,您得帮我引见。”文灿说。
  “那自然,合适的时候,我会带你去的。”王一己说。
  “谢谢校长的栽培。”文灿发自内心地说。
  “小文啦,”突然,王一己提高了声调,“到吃饭时间了,请你吃晚饭去。”
  文灿急忙拒绝,说:“不了,我还得回学校去。”
  “哎,急什么,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别老想着工作。这样的话,才能把工作干好。”王一己很大声地讲着,然后又压低声音,“你答应下来,要不然我出去不了。”
  原来,校长在找机会出去。文灿明白了,心头直笑,大声说:“校长,您那么忙,难得有时间陪嫂子,我还是不打扰为好。”
  这是,严玲从楼上下来,说:“王一己,你别说是我占了你的时间,你想出去就出去。”
  “难得小文来作客,我带他出去吃顿饭,顺便聊聊工作,等下,我帮你带个盒饭回。”王一己装作关心地说。
  文灿觉得校长的话很高明,既表示了关心,又表示不会带她出去。果然,严玲也没生气,说:“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我会照顾自己。”
  如得特赦令,王一己非常轻松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半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通话的时候很神秘。通完电话,他侧头看了下文灿。
  王一己开着车,一溜烟出了城,上了高速。文灿有点奇怪,城里那么多饭店,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了,怎么还上高速?不过,他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