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灿放下电话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票,听那女孩儿的话,似乎余涣并不是很好…孟灿不禁担心起来…这余涣,曾经为了苏沐宁愿倾家荡产,跟随孟灿去了德国,却不肯接受孟灿的帮助,倔强的白手起家,明明不是学股票的却硬要开一家证券交易会所,但是外国不是那么好混的,没有资金,没有人脉,余涣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奋斗了三年才有了一个小型的股票操纵团队,试图与齐筠洋相抗衡,夺回公司。
或许真的是上天注定,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三年过去了,齐筠洋也丝毫没有改变公司的任何运作方式,余涣没费多大力气就夺回了本就属于自己的公司,也替苏沐,许浅浅报了仇…
提到许浅浅,孟灿的眼里就充满了哀伤,那个会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灿哥哥的小女孩儿…就那样消失了…
北京真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即使的傍晚,路上也不见空旷,行色匆匆的路人们,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人生中的主角,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人群中间拥挤,显得那样渺小,不堪一击。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则在这座城市的最顶端,顶着日落俯瞰嘲笑脚下沧桑的人群,灯红酒绿,意乱情迷。多少人怀着满心的梦想踏进这座城,又有多少人每天带着怨恨不甘离开,这就是这座城给人们的冷漠。
孟灿无心观赏这一切,刚下飞机就直奔医院,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他,余涣此刻一定很不好!很不好!
嘀…嘀…嘀…
病房内的仪器正在有规律的响着,一声一声都似乎在提醒着生命的流逝。
余涣平躺在床上看起来那么安详,胸膛上下起伏着,静静的呼吸着。
孟灿现在病房门口,冷冷的看着床上的人,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峻。
“孟灿。”
孟灿闻声转过头,齐筠洋从另一间病房出来,叫了他的名字,看见齐筠洋,孟灿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峻,就像结了冰一样严肃。
他瞥了齐筠洋一眼,说道:“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已经打电话给了余晔,他会来处理,至于你会负什么责任,我想你应该清楚。”语落,孟灿就转身进了病房,齐筠洋伸手拉住孟灿,淡笑着说道:“我没想过逃避,我只想告诉你,过两天,我们就要回A市了,如果要找我,就去A市找我。”
“呵呵。”孟灿冷笑着推掉齐筠洋的手,紧紧地关上了房门,把齐筠洋拒之门外。
“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怕了。”齐筠洋淡笑随后便回了沈暖黎的病房,进去的时候护士刚给沈暖黎打完镇定剂,这几天,只要沈暖黎醒过来就会像发疯了一样的伤害自己,所以只能用镇定剂安抚她,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本就消瘦的脸,现在就连那条疤都要盛不下了。
护士收拾好药瓶,拿起手中的托盘,叹了口气说道:“这镇定剂不能总是用,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这样注射下去一定会出现生命问题,你们还是想办法让她安定下来吧!”
齐筠洋点了点头,随后护士便出了病房。
“怎么办啊…”夏竹顶着肿的不像话的眼睛,拨了拨沈暖黎额前的刘海儿,一脸的憔悴和烦忧。她也一连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一直在照顾沈暖黎,好在申海有什么会打电话过来,多少给她点力量。
齐筠洋支着额头,无奈的坐在凳子上,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无能为力,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余涣醒过来,医生说过,轻则一个星期,要是严重的话,或许余涣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现在只能依靠奇迹!
“先收拾一下东西吧,带她回A市,不看到应该能缓和一点儿。”齐筠洋站起来抖了抖身子,有些乏力,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嗯,好吧。”
“不过,你先带着她离开吧,我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
“余涣的事,总要人处理。”
“可是我自己…怎么带她…万一半路…”
“要不找个代驾吧!她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坐飞机的好。”
“嗯,只能这样了…”
经过一路忧心忡忡的等待,终于开回了A市,虽然时间久了一些,不过好在沈暖黎没有醒过来,一直倚着夏竹的肩膀沉睡着,沈暖黎太轻了,夏竹感觉自己都快要感受不到她的重量,便更加心疼起沈暖黎来…
“申海…我回来了…”夏竹拖着疲累的身子走进“深海”,刚刚清晨,里面没有什么人。
“竹子?!”申海闻声从里面出来,却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肿着眼睛的夏竹,急忙上前,把她拥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怎么成这样了…”
“先别管我了,暖黎还在车上,先把她带回家…”
申海把店交给服务生,就赶紧的坐上车和两人一起回家,看见这两个姑娘短短两个月就成了这副模样,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惆怅,对于沈暖黎,他也是万分感谢的,在那些日子里,是沈暖黎在一直陪伴夏竹,陪伴那个被堕落的自己伤害的夏竹,现在的她回来了,更不能不照顾她!
申海背着沉睡的沈暖黎进了屋子,一路的照顾和这两个多月的疲累让夏竹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进沙发睡了过去,申海把沈暖黎放进夏竹的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又拿了床毛毯给夏竹盖上,准备去厨房给两个女孩做点吃的。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不知道这个时间谁会过来,申海有点奇怪的去打开了门。
门外是那天在“深海”里一直缠着夏竹的人!他怎么会来?
“是你?你来干什么?”申海明显有些排斥她的到来,或许也是自卑心理作祟,这样一个富家花花公子现在自己面前,显得自己是那样寒酸。
“我也不想来的,是齐筠洋打电话叫我过来,应该是照顾她们两个吧!”方宸安指了指客厅沙发上熟睡的夏竹,面无表情,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对一个女人抱有兴趣很久的,在夏竹去北京的这两个月,他已经换过了四个女朋友。
“不用了。”申海正要关门,方宸安却一把拍在门上,阻止了他的行为。
“我答应了齐筠洋了。”
“我说了不用。”
“你!”
“余涣在哪里。”两人只顾争吵,完全没有注意到沈暖黎已经现在了身边,她面无表情的问道,但是表情看起来又是那样的阴森,尤其是那条疤痕。
“你醒了?”申海轻轻问道。
“你白痴啊,不醒怎么会站在这里!”方宸安瞥了申海一眼,说道。
“你闭嘴。”
“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你赶紧滚。”
“余涣在哪里!!”沈暖黎突然抬高了分贝,又刚好是开着门,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显得格外大声,夏竹被这声音吵醒,看见沈暖黎已经起来就一个激灵站起来冲过去:“暖黎!”
沈暖黎也不管来人是谁,冲着夏竹就开始喊:“余涣在哪里!在哪里!”同时使劲地摇晃着夏竹的肩膀!
申海和方宸安也不再争吵,赶紧上前,一个人拉住沈暖黎的一条胳膊,把她押进房间里,她瘦小的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连两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费力!
“暖黎…暖黎…”夏竹跟着申海和方宸安一起进去,眼泪再次决堤,看见沈暖黎这副模样,申海终于知道为什么夏竹的眼睛会肿成那样!原本那样开朗乐观的女孩,现在成了这疯癫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疯子!
“暖黎…别这样了!”夏竹紧紧的抱住沈暖黎,在她的耳边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沈暖黎的眼角就突然流出泪,似乎平静下来了许多,“暖黎…暖黎…”夏竹的声音不住的颤抖着,申海和方宸安见沈暖黎平静下来了,就放开了手。
方宸安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爱也可以爱的这样深刻,爱到可以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可以舍弃百万的身家,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看着沈暖黎消瘦的脸颊和那道疤痕,方宸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暖黎…”夏竹已经泣不成声了,申海扶起虚弱的夏竹,心疼的要死。
“我买了粥,要不喝点吧!”方宸安举起手中的袋子,刚才只顾着吵架,差点忘了,“还好,还是热的。”说着便把袋子递了过去。
沈暖黎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眼角还有泪水流过的痕迹,没有接过方宸安的袋子。
“她要是肯吃,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了。”夏竹轻轻说道,沈暖黎的样子太可怜人了,眼神空洞却满是泪水,看着直叫人心疼。
“暖黎…”夏竹轻轻拍了拍沈暖黎的肩膀,觉得有些奇怪,平常时候的沈暖黎每次闹都需要镇定剂才能安静,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平静下来,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沈暖黎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就像被抽掉了灵魂的傀儡。
“暖黎…暖黎?”
“暖黎,你说话啊!你说话!”
“暖黎!”
无论夏竹怎么叫她,她都不说话,就那样呆呆的坐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灵魂出窍。
“申海…怎么办…”夏竹无力的向申海求助,她害怕了,这样安静的沈暖黎比疯狂的沈暖黎更叫她害怕!
“我打电话给齐筠洋!”方宸安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嗯,好。谢谢了。”夏竹说道。
“你说什么!”方宸安讲了一会儿电话,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怎么了?!”申海立刻走过去问道,看方宸安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筠洋…他…”方宸安愣愣的放下电话,言语都有些不清晰。
“怎么回事?筠洋怎么了?”夏竹安抚好沈暖黎也急忙走过来问道。
“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