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博尔济吉特氏也是异常惊恐的看着皇太极,然后抱在了皇太极的身上,哭着说道:
  “皇上,玉儿自从嫁给了皇上便是一直悉心服侍皇上,皇上为何今日说出如此之话,您龙体安康定会无恙的,还请您不必再多虑了,就算那多尔衮有谋权篡位之心,但是那么多王公贝勒会答应他么,陛下的皇位是太祖爷钦定的,他多尔衮想要推翻是如何不易,再者说来,还有范先生相助我们母子二人,不过陛下您还是真的多虑了,玉儿只想让陛下安康的陪在玉儿身便,到时候我们在多生出几个皇子,玉儿也好跟着陛下一起颐养天年,共享天伦之乐。”
  皇太极一手揽过了博尔济吉特氏的身子,然后轻声的说道:
  “你当又如何不想与你一起共享天伦之乐,自你刚来建州之时,多尔衮便对你垂涎欲滴,朕又怎能没有发觉,怕朕死后,他多尔衮会要挟你们母子二人,济儿哈朗也拿他无可奈何,到了那个时候多尔衮便是大清国的天了,我当初所抢夺于他的东西也都该交还了,皇弟啊,为了这个皇位朕已经付出了够多的代价了,也该还给你了……”
  只见皇太极的眼角里流出了泪水,我能看懂,那时对于自己的不甘,当年总督大人曾对我说过唐太宗李世民为了皇位而害死自己的骨肉兄弟,终于得到大统,我和萧刚起初有些不解,但当今日我看到皇太极了,我仿佛顿时豁然开朗了,一个人为了最终的权力是可以抛弃亲情,抛弃自己经营多年的一切,但当你到了垂暮老年之时,便不会再觉得自己当初为了所谓的权力角逐有何重要了,人只有明知自己将要死亡的时候才会明白这些事情其实都是虚无的吧。
  博尔济吉特氏的的眼中也溢出了泪水,不过转瞬之间她便将这一切变换成嚎啕大哭了,因为皇太极突然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我和小年子对视了一眼后便迅速的跑到了皇太极的跟前将他搀了起来,他只是晕倒,只是莫名的晕倒了,博尔济吉特的哭喊声却愈发强烈了,
  “皇上——,你怎么了皇上,你可不要吓臣妾,小年子,快去传御医,不,快传张太医。”
  博尔济吉特氏好似发狂了一般的怒吼,小年子正要起身出去的时候,我对他说道:
  “小年子,你在这照顾皇上和皇后,我去传张太医吧。”
  小年子会心的对我笑了笑,博尔济吉特氏是不会注意到我们二人的这一细节的,我便飞奔出了清宁宫,因为我要对我的计划有所行动了。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太医院,看到张太医正在那里捣着一些我并不认识的药材,我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向他说道:
  “张太医,皇上晕倒了,还请您过去看一下吧。”
  张太医急忙起身准备拿起他的药匣子,我一手抓住了他的药箱,然后温和的说道:
  “张太医,还是奴才来帮您拿着这药匣子吧,您也好轻便点,我们快点赶到清宁宫吧,别让皇上皇后等着急了。”
  张太医并没有发觉我什么不轨,然后便跑在了前边,我紧随其后,但是他毕竟是个老人家了,没有跑上多远的路途便停下来要准备歇一下,我就这样站在他的身边,然后对他说道:
  “想必张太医应该是个汉人吧,既然医术如此高明想必古文典籍也有所涉及吧。”
  我本是无心的问他一句,没想到却等来了异常犀利的回答,张太医并没有看着我,但是他却说道:
  “老夫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汉人和满人,在老夫的眼里只有病人和健全之人,老夫不知道公公为何问起老夫这样的话,不过还是请公公以后休要在宫里提起如此的话语了,在这里如若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会招致杀身之祸,老夫可不想牵连进去。”
  这大概算是他对我的一个劝告吧,确实在医者的眼里,没有什么天下兴亡、朝代更迭的心思,他们的眼里只有病患,只有那些还被病患折磨的人,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才是真正装着那些百姓吧,这建虏的宫邸之中,要说真的敬佩,我也只得敬佩他们这些太医了,不过我依然不死心的向着张太医问道:
  “张太医,既然你是汉人,却又为何在这里给这样一个满人的皇帝,今日小杨子看到你在给皇上诊脉的时候,是否有些力不从心,还是另有玄机?”
  只见张太医非常惊恐的看着我,好像被捏到了软肋一般,不过他迅即便收起了自己的惊恐,我更加印证了我的推测,这个张太医是有些图谋不轨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光看到他刚才的眼神便已经知道他的心里有鬼了,他并没有回答我所问的话,不过他不回答并不是代表我就不知道了,我紧接着又问上了一句:
  “张太医如何不敢回答我的话呢,还是小杨子的话已经戳到了你的痛处了,你还有何脸面说出自己是行医之人,你还有何脸面说自己的眼里只有病人与健全之人,张太医的行为小杨子今日尽收眼底,你这两下子蒙蒙这些满人还好,你是蒙不过我的,如若你还想让我替你保密,那你就赶快如实招出来,我也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不会告与他人。”
  张太医在听到我的话之后脸上竟然连一点刚才的惊恐也没有了,转瞬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敢问这位杨公公,你真的是个公公么?”
  这下子便轮到我来惊恐了,加上现在,我也只不过才见到他第二面,他既然敢这样就是说他已经看穿了我不是一个太监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乔装到万无一失了,不是真的将我身上所穿的衣服去除是不可能知道我真正的底细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张太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无法回答他的话,就像他刚才也无法回答我的话一样,不过他倒并没有刁难于我,反倒是将我拉到了一个隐蔽之处,然后对我说道:
  “打老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你是个不干净的人了,不过老夫当时也只是觉得没有阉割干净,不过公公刚才问起老夫的话猛然令老夫惊醒,老夫现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公公竟然是一个全然未被阉割之人,老夫家里世代行医,这人的身上还有没有阳刚之气老夫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不过老夫并不是太想刁难于你,还是你告诉老夫你此行来到宫里的目的吧,既然你我二人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又何不开诚布公而谈呢。”
  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我相信他已经识破了我的面孔,早知道让小年子来就好了,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与我也是同道中人,暂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若他有心陷害与我,当时在清宁宫内边可以向皇太极说明事宜,也不必非要等到我们二人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才来戳穿我的身份了,我用不再阴柔的声音对他说:
  “张太医,在下是松山城之战败溃下来的逃兵,以前在洪承畴总督的帐下做侍卫,混进这皇太极宫邸的原因,想必张太医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来,刚才对张太医多有得罪,还请您大有人大量,请多多包涵,既然在下已经开诚布公的对你说了出来,那也请张太医示下一下吧。”
  只见张太医惊恐的表情又爬到了脸上,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他瞬间便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然后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不过等了一小会他还是说出了话来,他说道:
  “我……我…老夫原本阁下也是睿亲王的人,不过现在看来阁下可是关内的人了,如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根本不是什么洪承畴的侍卫吧,阁下真正的上峰应该是大明的北镇抚司吧,如若不是北镇抚司,哪一个侍卫会冒险来到这里呢,看来老夫与阁下可不是一路人了,不过我们可能行的却是一个目的,即便告诉你也无妨了。”
  他把我当成锦衣卫了,不过说实话此次行事确实是由于庄主谋的,仅仅靠我自己是无法想出如此缜密的行刺计划的,看来这张太医也是个行事机敏的人了,仅仅靠查探我几句话便可以猜出这诸多线报,不过看来她知道也无妨了,紧着他有说道:
  “为何老夫说与阁下不是一类人呢,我们的目的都明确的很,便是要皇上的命,不过老夫可没有阁下的品行那么高尚了,老夫受睿亲王多尔衮之托,见机行事以便拿下皇上的老命,到时候老夫便可以得到高官厚禄了,再也不用背着这药箱子到处跑了。”
  看来皇太极说的不错,这多尔衮是真的要准备动手了,这对于大明来讲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如若此时趁建虏内乱一举出兵收复关外失地,便可击碎建虏入侵中原的妄想了,我只是不明白这张太医为何要帮助多尔衮来行刺皇太极,我便向他问道:
  “在下看张太医也是一个饱学之士,为何有意相助睿亲王多尔衮来谋害皇上呢,难道张太医真的只是为了那区区的高官厚禄么,怕是不然吧,既然张太医与在下此次所行是为一个目的,那还是请张太医示下您的意图吧,反正在下不信你是真的要帮那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