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年子的回答后我们便都恍然大悟了,于庄将他们登基用的崇政殿烧了,他们不等着将崇政殿修复又怎么能登基呢,不知道于庄当时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放下那把大火,不过此时看来倒算是立功一件了,能做到让一个皇帝都不能登基的地步,这于庄还真是有两下子了。
  只见于庄面容窘迫的对着大家说道:
  “在下也不知当时烧掉的是那崇政殿,只是当时那里防备稀疏,恰巧门房又大,我觉得只有将那里烧掉才能让你们看得见,所以便一口气烧了个精光,哪里想到这新的儿皇帝却因为我这把大火而烧的不能登基了,实在是在下的失策啊,失策,还望那儿皇帝宽恕草民吧,哈哈哈哈哈。”
  于庄哪里是在赔罪,这根本就是在嘲讽么,如若此时于庄的话被博尔济吉特氏听到定会勃然大怒的,想必他们是费尽千辛万苦也找不到那真正的纵火元凶了,我们几人都在为于庄的话而忍俊不禁大笑不已,没想到平时威风八面的锦衣卫也会开得这样的玩笑,不过此时我们已经有理由兴奋了,自从来到辽东以后到了现在,也只有这个讣告听得让我舒展眉心了,我还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心情,看来我们需要庆贺一下了,那些为了辽东所付出生命的人,我们终于没有让你们白白的付出了生命,你们在九泉之下还可以听到我们的呼唤么,我亲手杀死了让你们记恨一生的皇太极。
  这时惠娘却走了过来对着大家说道:
  “皇太极已死,妾身深感安慰,几位大人又能全身而退更是上苍所赐之福,尤其是杨公子,如若不是当时夫君找到了公子,公子便不必受下这些皮肉之苦了,奴家代替夫君向你赔罪了。”
  我急忙跑到惠娘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然后说道:
  “惠娘嫂嫂,杨翰怎能接受如此之大礼呢,当日于兄在松山救下了杨翰的性命,杨翰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呢,受下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者说来,杨翰行刺皇太极也不是为了于兄,而是为了大明的百姓与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还请嫂嫂不必如此,杨翰的所作所为皆是心甘情愿,所以您不必代替于兄向我道谢了,这些本是杨翰应该做的。”
  惠娘听后不再坚持,一脸慈祥的笑着对我说道:“杨公子如此深明大义,日后必得上苍护佑,妻贤子孝,儿孙满堂的。”
  我听后汗颜不已,“现如今内有流寇作乱,外有建虏入侵我大明,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下,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再者说来,曾经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尸骨未寒,又让我如何能独自安然存活,娶妻生子?”
  于庄听后也深感同意,“杨兄弟说的对,还有那些投降背叛大明的刍狗,既然他们不再承认大明子民的身份,如此逆贼,比那流寇更让人深恶痛绝!我会一一将它们毙遇刀下,让他们知道做了逆贼的下场!”
  这时小年子与张太医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两人也是明事理之辈,如此乱世当头,谁又能真正苟且偷安。身为大明子民,如若是不为黎民百姓做出自己的贡献,那又怎么能对得起生养己身的父母。
  在接下来的几日,我和小年子、张太医便在惠娘的照顾下,留在于庄家中养伤,花费银两不少。我感觉有些愧对他们夫妻二人,便取出十两银子赠予他们,聊表近日照顾之恩,但于庄和惠娘却执意不肯,并且严厉的说,我为大明朝做出如此贡献,理应受得,还表示一定会传书吴大人,在朝堂之上向皇上上奏此事,让皇上对我加以封赏。
  但是为国为民,于情于理这笔封赏我不能接受,现今这等乱世之下,国库尚且不丰足,我所做之事完全出于自愿,而且更是为了萧刚和那一干战死在松山城的将士们报仇雪恨,封赏还是留作军饷,将建虏驱逐出我大明河山吧。
  我养好伤之后,便向于庄、惠娘提出辞行,我想要回到军队中去,那里才是我该去之地,每当回想起那雄浑的战鼓和震天炮响,我就感觉一腔热血在体内奔腾,抑制不住的想要冲上战场,与那建虏战在一起。我简单收拾了下行李,想要直奔杏山城而去,如今松山城和锦州城已经失陷,洪总督还在建虏手中不知生死,锦州、松山、杏山三城自古以来乃兵家必争之地,现如今只剩杏山城还在坚守,一定需要人手防御,我已经做了一次逃兵,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于庄听了我的打算,想要和我同行,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是性情中人,在家中呆不住,便跟他一起向杏山城方向行去,途中他接到一封飞鸽传书,说是皇太极之死缘由已被其胞弟多尔衮查出,虽然两人为争夺皇位明争暗斗,恨不得早点杀死对方,但也不愿见到自己手足兄长死在一个汉人手上,他向手下的内阁侍卫下令追杀当日在清宁宫行刺皇太极的我和于庄、张太医,以及小年子。这不禁让我感到十分棘手,我和于庄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张太医和小年子当逃回关内,两人又不曾练武。如若是被多尔衮的侍卫撞见,难免会有性命之忧,这可如何是好,最后于庄想到一个法子,他修书一封,传与吴大人,让他想办法将两人送到大明境内,到南方去躲避追杀,想来大清的侍卫也不会深入大明腹地去追杀他们二人吧。
  安排好他们二人之后,我和于庄也省却一桩心事,在两天之后到达杏山城,但在入城盘查之时却遇到了点麻烦,守城兵士见我和于庄头戴斗笠,便十分警惕的让我俩摘下斗笠进行盘查,由于我俩已经剃发,只能靠于庄的锦衣卫令证明身份。守城兵士不知令牌真假,只好将我二人带到守城副将吕品奇营帐外接受审查,经过吕品奇副将一番询问,终于首肯我们二人之身份,于庄自有他的锦衣卫身份,而我却只想做我的侍卫,吕品奇副将也给予应允。没想到刚到这里几天,建虏就持续来犯,甚至出动了天价从洋人手中购买的红衣大炮,几战下来,城中守卫兵将死伤无数,但我明军将士视死如归,宁死不降,纵然城中余粮已经不多,从副将至兵丁每日只有两餐,将士们仍坚持了下来,城中百姓为此感动,纷纷献上家中本就不足的余粮。一个鸡蛋,甚至是一棵青菜都会送至营中。
  这一日,斥候气喘吁吁的从马上跃下,来到我所在的副将营帐之外高喊道
  “禀告吕大人,经探查,建虏携带二十门红衣大炮,正向杏山城方向行进,距离这里只剩百里不到,还请大人定夺!”
  “什么?只有百里不到?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禀报!?”满脸络腮胡须的吕品奇副将猛的一拍桌案,暴跳而起,“来犯建虏人数可曾探清?”
  “回禀大人,只因营内粮草不足,马匹无力,这才延误了军情,还请大人赎罪。”斥候兵抬头看了一眼副将,继续说道:“建虏具体人数不详,至少在十万之上!”
  “十万人马,二十门红衣大炮……”吕品奇副将听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旋即又再次站起,在桌案后来回踱步,心事重重的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探明敌方详细人数,再次来报!”
  “是!大人。”斥候兵躬身后退几步,转身上马朝营外奔去。
  “杨侍卫,听闻你曾在洪承畴总督大人帐外听令,你对此事如何看待?”吕品奇副将对站帐外的我问道。
  “属下愚钝,初来杏山城,对城内情况不知,还请大人见谅。”我双手抱拳,对副将大人回道。
  “如今城内守将不足5万,粮草及其短缺,连战马的饲草都无法补足。唉,这一仗可怎么打啊……”
  我对副将大人的话不以为意,便反驳道:“大人何出此言,我大明将士悍不畏死,即使只剩一兵一卒,也一定要将建虏阻于城外,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不让他们踏进城门一步,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好!好!好!”副将大人连说三个好,神情激动的说道,“倘若我大明兵将都有杨侍卫的气魄,又何惧那北方蛮人,我大明江山定将一牢永固,万代不腐!可是敌人来势汹汹,又有红衣大炮压阵,我方连粮草都无法供给,这一仗怕是难以支撑多久啊!”
  惠娘听后不再坚持,一脸慈祥的笑着对我说道:“杨公子如此深明大义,日后必得上苍护佑,妻贤子孝,儿孙满堂的。”
  我听后汗颜不已,“现如今内有流寇作乱,外有建虏入侵我大明,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下,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再者说来,曾经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尸骨未寒,又让我如何能独自安然存活,娶妻生子?”
  于庄听后也深感同意,“杨兄弟说的对,还有那些投降背叛大明的刍狗,既然他们不再承认大明子民的身份,如此逆贼,比那流寇更让人深恶痛绝!我会一一将它们毙遇刀下,让他们知道做了逆贼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