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的车子,最终,停在了必胜客,他扭过脸,自言自语地说给她听:“饿着肚子,请喝茶,似乎很不厚道,去吃必胜客吧,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她依旧不置可否地旁观。
  她很少,能完整的,体会出,这些高于她生活的享受乐趣。
  她仰起头,望了望,那排,闪着寂寞光芒的装饰灯。她想到,它们会不会是LED的节能灯。然后,她随着那陌生的身影走入必胜客。宋史将交送菜谱的waiter,指给了谢菲,又被谢菲礼貌的让了回来。她说了声,随便。
  于是,那本执著着客气的菜谱,没有再过来。
  宋史帮她点了牛肉比萨。他说:“这个脂肪低,适合爱美的女孩子。”他似乎对女孩子的爱好执掌如流。
  谢菲开始埋头苦吃,她想不出,有些人为什么不会用刀叉,因为,她用得很熟练,用一下思维,就OK了,左手相对于右手的机敏,比较适合拿叉,而刀切肉,这种精纯的动作,就只能依仗右手,如果您勇敢地想一下,就妥了。
  宋史没有捞到,手把手,教谢菲的机会。
  谢菲坏坏的想,她的戒备,时常让她多怀疑一些人种,比如好人。不过,时间总会见证一切,希望他的级别,不会,只是个,所谓绅士。
  “你是学新闻的,和小法一个寝室。”宋史,泰然的明知故问。
  “是。”谢菲同样的明知故答。她似乎永远对,和男生引起话题,毫无兴趣。只有她知道,她吝啬的高傲,反而让她更加感觉卑微。她仿佛一只不地道的楔子,插进一只完美的艺术品,成了一个显著的瑕疵。任何人,只消一眼,就可以,毫无遮拦地看透她的悲哀,她一度掩饰,毫不奏效。
  “我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不太适合做车模。”
  “为什么没有直言不讳?”
  “这是个谜,连我自己都不通晓答案的谜。”他诡秘一笑,“可事实证明我错了,还有一部可以用来嘲笑我的诺基亚,心甘情愿地为证。”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到,那只高傲得不可方物的小机器上。
  与此同时,它相得益彰地,开始扭动它的身体,并发出嗡嗡的振动声。屏幕上,一行闪动的字幕:可以认识你吗?他成功的,留下了,可以用来骚扰她的,有力武器。
  她不理睬,他不离不弃,21世纪的荒诞,在他们的坐视与反坐视中亢奋上演,他们居然坐视手机跳舞,还聊得眉飞色舞。
  “如果他不觉得烦,我们也无所谓。毕竟第一次尝试都可以新鲜为胜。”宋史旁敲侧击地建议她,不必理睬,而她也正有此意。
  那一晚,她有些残忍地,将诺基亚调到静音,又眼睁睁地,看它耗光了给养,慢慢死去。
  它的过度奔放,让谢菲体味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恐惧。她已经不能理解,自己做贼时的无畏心境。那种不通情理的无畏无惧。
  她对宋史那顿饭的印象,几乎为负。她的心思,紧紧地,缠在,那只虎视眈眈间,坐视她的小机器上。她知道,她该将它物归原主,又同时清楚,那该有多难。至于对与错,她狠命的理顺,却发现无论如何,她都避不开,那次再平常不过地碰面。
  她把思想,通通交给昨天,她劝了自己好久,才发现喜欢旁观的谢菲今夜没有来。
  她在那些咎由,不知如何取的盘根错节中,“唯思是图”的,继续盘根,于是错节,成了一定的。
  看生活啊!丢给了,我们一些什么样的包袱。向着阳光傻笑的人,才最幸福。
  沈阳桃仙国际机场,团长王浩天、周茵老师带着苏佳宁等人登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坐在机舱里,苏佳宁一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她从来没有坐过飞机,这是她头一次坐,还是国际航班,望着舱内或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或浓妆艳抹的韩国人、日本人或遮着面纱的中东人,听着各种语言的轻声细语,她的眼睛、耳朵和大脑对这些从未接受过的信息有些应接不暇,当然,最能锁定她目光的是正在为乘客服务的空姐了。只见几位空姐身材高挑修长,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身着淡玫瑰色的旗袍裙,举止优雅地帮助乘客系安全带、摆放行李物品,任凭乘客多么焦急冲动,她们始终面带微笑,不焦不燥地服务,并不见忙乱,但当飞机起飞时,舱内一切都景然有序了。苏佳宁正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张望时,觉得有人拍她的肩,她扭头一看,原来是乔力,他俯身低声说道:“苏佳宁,咱们换下座们,我的座位在机身前部,还靠舷窗,你坐过去,一会儿起飞后,你可以欣赏欣赏窗外美景。”
  “那你坐在我这里,什么也看不见了。”苏佳宁说道。
  “我坐过好多次飞机,不想看了,我听听音乐看看书就行,别说了,快去坐好,系好安全带,马上要起飞了。”乔力催促道。
  苏佳宁不再言语,走到乔力的座位处坐好,扣好安全带,好奇地望着舷窗外。
  不觉间飞机开始滑行,机场跑道还有停在停机坪上的飞机都向后逝去,并不觉得飞机滑行有多快,苏佳宁陡然觉得机头一翘,马上就有一种在电梯间快速上升的感觉,再看时,飞机已经离地而起了,透过航窗,她看着一幢幢高楼、一条条街道全都出现在她眼前,爬升、平飞、再爬升、再平飞,渐渐地,舷窗前飘起一缕缕白云,当飞机不再爬升,完全转入平飞后,她们已经在万米高空之上了,一朵朵的白云在空中飘动,山川、河流、绿色的田野和飘带一样的公路清晰可见,很快,这些景物又消失了,白云下面是湛蓝的大海,没有了参照物,苏佳宁感觉不到飞机在飞,她只感觉到她在海面上飘。苏佳宁的心中充满第一次乘飞机的好奇和恐惧,她的脑神经高度紧张兴奋。
  当机舱内播音员轻柔地提示飞机即将在东京成田机场降落时,苏佳宁一下子才想起她们是来参赛的,一想到比赛,她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家里花这么多钱让我参赛,万一成绩不好,怎么见妈妈呀?”她紧张起来。
  下飞机,取行李,跟着接机的赛事工作人员出机场,坐上大巴,穿行在繁华的东京街头,苏佳宁已不再为眼前新奇的景物所吸引,她感到浑身无力、紧张极了。来到入住的酒店,她和孙卉住在一个房间,东京时间比北京时间早了1个小时,她们下午4点从沈阳起飞,但在酒店中又过了1个4点钟,“大家快点整理好东西,休息一下,我们马上要到刚建好一年的日本新国立剧院去熟悉比赛环境。”周茵老师给每一个房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