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人之言,他似乎并未见过秦裂和阮浅,只听到一些特征,便判断出一个人。
秦裂道:“不知阁下是何高人,凤凰约我来此,但她却未现身。”
老人轻笑道:“凤凰的人,不曾来此,约你的人是我。”
秦裂可以初步肯定这老人是凤凰帐下的人了,而起地位非凡,但老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秦裂和阮浅震惊,他说:“凤凰是我的徒儿。”
“你是凤凰的师父?”秦裂和阮浅异口同声的回答。
凤凰的武功秦裂没有怎么见识过,但慕渊庭的武艺,秦裂却是不敢小觑,那么老人的实力,相比非凡。
“我没有听说过凤凰的师父,但我却听说过凤凰身旁的韩侍的武艺来自于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前任的涵虚城主。”秦裂道。
老人道:“你说剑侍啊,他从小便是跟着凤儿和渊庭两个人练习武艺,我只是传授了他一点皮毛,让他足以陪着凤儿和渊庭练剑。”
“你是前任涵虚城主,他不是早已埋于青山了吗?你是在骗我们的,对吗?”阮浅道,她很诧异,既是前任的城主还存活在这个世间,那么他不是应该站在现任城主江叶的那边吗?为何他的两名徒弟却要助纣为虐。
不止是阮浅,秦裂也觉得老人的身份诡异。
老人似乎早就料到二人的表情,仰天笑道:“你们怀疑我的身份,我也无法证明,老一辈的人物早已凋零,除了江叶和军师外,在你们这辈的人物中,我见过的也就杨公任,乐华麟。”
秦裂道:“杨公任已经死了,他背叛涵虚城,已经诛灭。”
“他死了?我就猜的到会是如此,他的性格刚烈,不阿,迟早会让他殒命的。”老人叹息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背叛涵虚城的人,不应该死吗?”秦裂道。
“背叛涵虚城的人是该死,但没有背叛,而只是被人冤枉,受人陷害呢?”老人道,说话的此时,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
秦裂感觉不可思议,掷声道:“不可能,谁会冤枉他?江叶城主亲自下达的明令,并且宣之于众,就连与城主素来不合的军师,也加大力度对杨公任进行围剿。”
老人笑道:“那个时候,军师的势力远不如江叶,所以才不得不对江叶低眉,听其调遣,至于江叶为什么会对杨公任进行围剿,那么答案很可能是,杨公任发现了江叶的一个秘密,所以,江叶才让杨公任身败名裂的赶赴黄泉。”
“什么秘密?”秦裂道。
“就是江叶的城主之为来路不正。”老人铿锵道,一字一句震了人心。
“不可能。”秦裂坚定的回答。
老人笑道:“我便是前任涵虚城的城主,我将城主之位传给谁了,我会不知道,江叶是怎么当是城主这个位置的,我会不知道?”
秦裂道:“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污蔑江叶城主,你是不是前任的城主,身份尚未知晓,但不妨你说是之前那些封印了的往事,我洗耳恭听,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那我便以你冒充前任城主的罪名,让你魂送我的刀下。”
老人仰天道:“你若真想听,我便说予你听,封印了十余年的往事,也该让它公之于众了。”
老人道:“秦裂,你好生听着,十一年前,本城主练习功夫由于操之过急,而导致差些走火入魔,当我稍微平静了心神,便知此功法不能再度修炼,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于是我开始沿袭涵虚城之初,那种清静无为的功法,来缓解自身走火入魔的躯体,但是,身为城主,我必须交代下涵虚城的后事,于是,我找来了军师,我写下诏书,让他来担任涵虚城下一任城主,而我便好归隐。”
秦裂如遭电击,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你的本意是让军师来担任这一任的城主,但是,为何城主之位却是江叶,你是在胡说,你根本不是前任的城主。”
老人大笑道:“秦裂啊秦裂,这是你内心的一万个不相信,这是你不敢正视的心魔,你是不肯承认,你一直以来,效命的城主大人,根本就不是本城主的嫡传,要不然,你以为,凭着军师的实力,到现在怎会与江叶平分天下,而压住了江叶的势力。”
秦裂默然,阮浅道:“这么说,江叶城主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老人道:“那是自然。”
阮浅笑道:“那么是因为你的那份诏书的关系,军师才会夺回本来就属于他的位置。”
老人道:“你想说什么?”
阮浅道:“原来,挑起涵虚城腥风血雨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老人大笑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那你可知,一鼓势力划分为两股,那么涵虚城永远都不会走向鼎盛,只有整合势力,涵虚城才会兴盛,军师现在做的事情,乃是平复叛乱。”
阮浅道:“那你可知,涵虚城有多少人为了这件事死了,军师和城主若在斗下去,涵虚城的内乱只会让这个由先辈们苦苦建立的基业走向灭亡。”
老人道:“否极泰来,先破后立,就算有争端,那也只是暂时的。”
阮浅笑道:“是吗?我怎么听说,这个争端已经有很多年了呢?”
老人道:“军师隐忍数年,只为一朝而发,如今江叶败局已定,涵虚城的大统必将扶正。”
久久不语的秦裂开口道:“阁下就如此确信,江叶城主必败,而军师必会承继?”
老人感到疑惑,笑道:“如今这个局面,不正是吗?”
秦裂道:“江叶城主又乐华麟等大将,而军师帐下不过朱雀等人,也能算得上必胜?若我杀了凤凰,那么军师就断了一只手臂。”
老人叹息道:“秦裂,你既然已经知道,江叶并非我的人选,那你为何还要助纣为虐,须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老人又道:“江叶若是能但当之人便好,但他不是,他只是一个野心家而已,他的野心只是为了他自己,你可知道当年,他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来谋得城主之位?”
老人道:“当年,我因练功险些走火入魔,于是便想让军师承继涵虚城城主一位,此事还没有公布,知情者不多,但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此事既然让江叶得知。”
“江叶手下有一个新收的下属,勇武过人,而且心机深沉,江叶为了打探我的状况,因为他知道,在一般情况下,城主是不会内定下一任城主的。”
秦裂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乐华麟吗?”
老人叹道:“乐华麟虽表面公正,但其实也是一名野心家,正好和江叶狼狈为奸,当时乐华麟来打探我的消息,我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让他看出我差些走火入魔,但我小看了那个乐华麟,我身体的状况瞒不过他的眼睛。”
“后来,江叶便来看望了,我此时正在打座,调复好身体状况,在平时,江叶在我面前是个能干的下属,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浪子野心,他来看望我,我以为他是一番好心,他告诉我,他之前因公务而无暇抽身,于是让下属来看望我,得知了我身体状况,所以,他在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看望我。”
“当时我怎知他的心思,还以为他一片好心,于是对他说,倘若我有什么不测,便会让军师来担任下一任城主,还让江叶好生辅佐军师。但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
“不久后,江叶对我说,他得到了一种功法,可以治疗走火入魔的症状,我当时不信,世间怎会有这种功法,后来江叶对我说,这种功法他练习过,比较有效,于是,他在我的体内输入了一股真气,还真的缓解了我走火入魔的症状。”
“但我却不知,那只是他的调戏打坐的功法,只有平复血脉真气的作用,而根本无法缓解走火入魔,当我的身体康复后,我便让江叶把这种功法传给我,他欣然应允,后来,江叶想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便苦苦恳求我传授我的飞雪神掌,我当时便想,此武功也不是什么不可以传,便答应了他,在我传授给他的时候,怎知当时走火入魔的症状又开始来了,我便运气江叶传给我的那套心法。”
“一切皆是徒然,功法根本不奏效,江叶还雪上加霜,将自己修炼的飞雪神掌传输给我,一时狂风暴雨,我竟真的走火入魔。江叶对外宣布,我因走火入魔,无辜杀害本城的弟子,又假传我的口谕,万一我有不测或走火入魔,便由江叶自行出任城主。”
“江叶便是如此取得城主之位,还将我活埋,但天可怜见,我并没有死,是由两个徒儿相救,才逃过一劫,于是我便让凤凰和渊庭辅助军师,无论如何,也不得让城主之位落到此得狡诈之人的手中。”
往事如烟波袭来,时间翻过了新鲜的一页,但有的人却活在了回忆之中,老人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终于平复了。
秦裂和阮浅听得不可思议,没有想过,当初涵虚城的事竟如此风云变幻,这一切都是针对城主位置而展开的阴谋。
老人平静道:“当我越是修炼了先辈的那种清静无为的功法,我便愈能释怀自己,但当初的事我随意愤怒,但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我内心是想让军师担任城主的,现在亦然,但我绝不会帮助谁,军师要想取得城主的位置,只能看他自己的实力,但是秦裂,你的本事不俗,可谓这一辈当中的姣姣者,且又跟凤儿为敌,我并不相看到你们残杀,我希望你能和军师联合起来,共同讨伐江叶。”
秦裂内心虽不耻江叶城主的行为,也为军师感到不公,但这一切并不影响到了什么。
阮浅道:“秦哥哥,你怎么打算。”
秦裂并没有回答。
这一切都是突然降临的狂风暴雨,将秦裂打得措手不及。
秦裂唏嘘道:“阁下的目的,就是要我加入军师的阵营,而对付城主大人。”
老人道:“正是如此,江叶弑杀城主,大逆不道,理应讨伐。”
秦裂闭上了眼,有风载竹林里肆意的拂过,发丝在风中怕飘飘起舞。
这一瞬间似乎天地都凝固了,秦裂究竟该做出如何的选择,从大义的角度来看,秦裂该加入军师的阵营,可是他做不到,他只是一介凡人,无法忘怀江叶城主为他报仇血恨。
忽然,徐岸的那句话,秦裂莫名的想起了,“你效忠于江叶城主的那条命已经被吴茂给夺取了,而此时你的性命乃是重生。”
如今真的是重生了吗?
老人等待着秦裂的回答,而秦裂也睁开了眼,一字一句道:“我忠于的不是涵虚城,而是江叶城主。”
这是何其狭隘的回答,自己不算是涵虚城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