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令敏锐的人没有察觉潜藏的杀戮之气,浮躁的思绪让他忽视四周动静,淹没在雨声中的巨响,从发现到闪躲却慢上一步,血腥和雨水融合一起,将地上水洼染红。
反观心情平静的人,声响令他止下步伐,转头探去,那高傲自大之人已负伤往暗巷撤去。
阿诺德气急败坏的执起腰际的改造枪枝,这口气说什麼也吞不下去,竟敢在佛罗伦斯找他麻烦,管不上是哪裡负伤,既然没死,就该是反击之时。
湿淋的背脊紧贴红砖之壁,全神贯注屏息等待那杀手的贴近,闭眼本该是找死的行為,此刻,哪怕是微弱的杀戮之气,他也已经感受的到,绝非自负,而是几载累积下来的的战斗因子完全甦醒。
就在敌人拐近暗巷的同时,阿诺德倏地张眼,深邃的目光一凝,反手制住杀气藏匿不佳的人,被逮住的人挣脱不了这束缚,索性将手中的枪枝向后一指,準确抵上阿诺德腹部,枪声响起,两人再无动作。
半晌,阿诺德的手从男人的颈间鬆开,那人的身子沉沉倒下,稍早被亚歷摆平的登徒子多了各同伴陪睡,不过却是气绝之人。
危机解除,阿诺德才有閒暇时间查探伤势,按著血流不止的胸口,庆幸并没伤到要害,突然一抹黑影挡住他的视线,尚未看清,夺命兇器早抵上那道身影,手指刚有动作,却被轻易打断。
「需要救护车还是送丧礼车?」
阿诺德不可置信看向发言的人,眼前这人分明一副公子哥儿的文弱模样,竟能巧妙地阻止自己对他开火。
这人当然是离开没多远的亚歷,纵使眼前这男人再傲慢自负,身為正义一方的他,根本做不到见死不救,却在亲眼目睹他杀人不眨眼的冷静后,还真有些后悔折返。
而这杀人兇手,状况似乎不太好,在血液大量流失和失温的情况下,眼神虽然凶狠却在苍白面色下少了威吓性。
「都不需要的话我走了。」
眼尖的他已发现那炳武器是经过精心改良,动作俐索的攻击,让亚歷更确定这人肯定不是善男信女。
想这佛罗伦斯可是眾多家族的势力聚集地,在龙舌虎杂的红灯区发生这种事,倒也不觉得奇怪。
看他不回话,亚歷当是自己多事,放开扣在板机上的手,身一转已离开。
就在转身之际,眼角餘光却发现几抹来意不善的身影,将邻近负伤的人推近暗巷中,调侃的道:「你朋友又来了。」
「是仇家。」
简短的回答却让亚歷瞥他一眼,殊不知这男人是不懂幽默还是惊吓过度,这麼想的同时,已开口道:「还不走?」
什麼场面没见过,要他阿诺德夹著尾巴逃跑,这种事可做不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管对方多少人,敢找上门怎有不奉陪的理由,反倒对这人的言词感到好笑,回上一句:「不想死就快走,别指望我会顾著你。」
「呵呵,说的也是。」
亚歷斥笑说著,他可不想拦上这麻烦,眼前这男人更不需他费心,地上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前脚才刚踏出暗巷,地面已如爆竹般炸开,让他不得不退回巷中,这下倒好,对方完全将他们当成同伙,乱枪打鸟似的朝这方向开火。
赏阿诺德一记白眼,将刚才的说词奉还给他:「别指望我会顾你。」
阿诺德傻眼,完全无法回应他这话,下秒更让他张口结舌,只因那人不知打哪来的迷你手枪。
「先生,你不走也别挡我的路。」
撂下结论,一把将挡路的阿诺德推开,人已朝另一端撤离。
阿诺德啐声,他也知道追兵已经逼近,这环境实在不适合以一对多,身一转也跟随上去。
就在快离开暗巷时,后头弹火也越发逼近,枪响不断响起,右拐,转近更狭小的通道。
进入后阿诺德马上后悔,唯一的出口竟被一堆杂物堵死,前头的人早不知道跑哪去,虽然是险境,但他可还没想到『死』这各字,打定主意準备和这些人正面迎击。
如稍早般的等待,对方可能仗著人多,又或许怕目标跑远,追的倒也快,不出几秒,跑在第一的人已映入阿诺德眼帘,不假思索的赏那人一枪,近距离之下,那人重重倒地,牺牲却换来其他人的警戒。
第二顺位的人虽然避开致命的弹火攻击,却躲不过近身的抵制,让他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脑门已吃上一弹。
短短几秒结束二条性命,让后头赶上的人不禁怯步。
在其中一名男子抬手将武器对上他的同时,阿诺德已先发制人,枪响,人也倒下,仅剩的二名男子惊慌的转身离去。
危机解除后,鬆懈下来的人仅能撑墙而立,突然回眸,只因身后传来杀戮之气,看定,已慢上一步,那未死透之人,手中的枪口正对上他,还来不及反应,那人的身子突然抽动一下趴回地上。
「看样子救护车和送丧礼车都需要了。」
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亚歷从矮簷上一跃而下,手中的武器还燃起硝烟,曾经好奇这人如何将人打趴在地,且脸上总是轻鬆愜意,让阿诺德诧异的是,如今连杀人也是这般神情,但若非是他,恐怕刚才已丧命,才要开口道谢,硬撑的身体却不受指挥倒了下去。
「阿门,天国之门為你们而开。」
亚歷悠然地在胸前画上十字,带走还有气息的唯一生还者,离开这案发现场。
偷袭之举,让代表正义的亚歷不假思索的出手,虽夺了那人性命,却不感到罪恶。
睨著被扔在地毯上的人,这男人虽然也是该死之人,却还有口气在,若是不救才真要良心不安,迅速卸下男人身上的血衣,查探伤势,毫不迟疑地挑出背颊内的弹药,动作熟练且乾净俐落。
昏沉的人蹙眉却未清醒,沾满身躯的鲜红之液,让温文的人兴奋起来。
亚歷将比自己高壮的男人拖上床,静看,这人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类型,就因為自己有张雌雄莫辨的面顏,所以对这类长相的人特别情有独钟。
菱角分明的轮廓,连沉睡都还这麼充满男子气概,抚摸上冰冷的肌肤,随手拿起床单将他身上的血跡擦拭掉,结实的胸膛佈满大大小小的疤痕,总是掛在亚歷嘴边的诱人笑容,此时却变的诡譎且带邪气。
「先生,不介意我拿一些报酬吧。」
并不期待他的回答,逕自将桌上的工具箱拿到床边,替昏沉的人打上一针,笑道:「我相信你不会反对才是,好好睡吧。」
虽然他对这男人没有兴趣,还挺厌恶这人的傲慢自负,但不可否认,这副肉体已勾起他的兴致,细长的指尖情不自尽地触碰那冰凉又紧实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