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诺德被痛感敲醒,细如一线的视野巡视陌生的环境,淅沥的水声传进耳内,起身,才发现身体竟然动弹不得,记得市区枪战之事,更知道自己中弹,除了伤口外,不懂為何整各背部会阵阵刺痛,宛如火烧般。
  佈置整齐豪华的房间,猜测应该是某饭店,尝试挪动身子,也没想像中困难,但在起身后,万针穿刺般的痛感从后方传来,还真让阿诺德搞不清楚到底啥状况。
  瞥见正前方的浴室,才知道那淅沥声是从裡头传来,虽然身处陌生环境,倒也不太担心,若是敌人早动手了,哪还让他有张眼的机会。
  认清这点也大概猜到裡头的人是谁,此刻,他还真需要一些冷水来浇熄背后的热痛。
  才刚踏下床褥,几上一角的电话响起,不稍多久,浴室裡的人裹著浴袍不急不徐地晃了出来,如阿诺德所想,救他的正是亚歷。
  亚歷睨上床边的人一眼,旋即接起电话,听声音已知道是自家长官:「现在在佛罗伦斯。」
  报上所在地,只因那人的询问,擦拭髮上的水珠,只听不语,半晌过后才又道上一句:「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结束简短通话,视线相对,扬起笑容换装去了。
  从刚才到现在,阿诺德发现这人确实称的上美丽尤物,此刻,那脱下浴袍后的身子,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纤细文弱,坚韧的身躯虽没有夸大的肌肉,却宛如艺术雕刻品般的令人讚嘆,男性魅力丝毫没受那张面相影响,再加上昨晚之事,对这人也稍微改观。
  「找死吗?」
  发现阿诺德的视线,亚歷发出严重警告,不论他抱持什麼心态,被人这样盯著就够让他厌恶至极。
  也正因為这警告,阿诺德才发现目光竟然一直打在他身上,起身道:「昨晚的事,还没向你道谢。」
  「不需要。」
  该得的报酬早就拿了,此时的他又恢復贵公子形象,抱以微笑,开始整理行囊,準备返回华盛顿。
  阿诺德当他不求回报,对这人又多分好感,扬嘴一笑,进入浴室盥洗,但没多久,拉高音量的咒骂已传入亚歷耳裡,暴怒的人冲了出来:「他X的!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麼!」
  男人激动的反应,亚歷非常能理解,停下动作,笑道:「救你的酬劳,很划算不是吗。」
  「操!……」
  一连串世界各国国骂从阿诺德口中蹦出,总算知道背部的痛感是怎麼回事,竟然无端端多了一幅刺青,想才刚对这人改观而已,竟然敢对他做这种事,气恼地找寻自己的武器。
  「裡头没子弹了。」亚歷热心的递上他的改造枪枝。
  笑容依旧掛在他脸上,阿诺德看的越发火大,就算没武器在手,也能让他吃不完兜著走,一各跨步将人揪起,偌大的拳已朝俊逸之人打去。
  不过这暴行并没如他所愿,反而自动的停在半空,只因昨晚看过的迷你手枪正指在他心口。
  「一块皮比你的命值钱?」
  阿诺德顿时无言,总算理解他那句「不需要」的意思,问题是自己可没求他出手相救,更没允许他可以这麼做,才要开口,却又被抢先一步。
  「真不喜欢就把它弄掉,我不反对。」拨开他的手再道:「可惜这难得的艺术品。」
  「去你的!」
  除了咒骂阿诺德真说不上话,回到浴室再仔细观看背上的图腾:「他X的,这是哪国的艺术品。」
  的确是艺术品没错,亚歷在他背后的杰作正是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像,对阿诺德而言,雕什麼东西都行,偏偏放各暴露性器的裸男图在他身上,以后还用见人吗,日后的床伴铁定当他是文艺復兴时代的执狂份子。
  虽然一块皮换一条命很划算,可不代表自己就要去接受,阿诺德又气又恼,让一个像女人的傢伙救了就算了,这口气要是再忍下去,以后还用混吗,打定主意找那人算帐去,身一转,那可恶的人正倚靠在门侧。
  「你慢慢欣赏,我先走了。」
  基於个性使然,临走前的礼貌当然不能少,但他实在不懂,世界闻名的作品有什麼好挑剔,好奇问上:「不喜欢大卫图?」
  「废话。」
  亚歷思杵著,尔后开口道:「我知道了,下回我会考虑别的。」
  「还有下次!」
  阿诺德一翻白眼,这人完全不懂他的怒意為何。
  对亚歷而言,满足他创作慾望当作报酬,何来过分之处。
  两各见解不同的人,一各愤怒一各疑惑,仅能相互对看,半晌过后,亚歷逕自做下结论:「下回见面我帮你换维纳斯吧。」
  「你这傢伙!」
  再忍就不是男人,阿诺德再度揪起他,气怒的情绪也管不上那人手中有没有武器,直接赏他一拳。
  阿诺德的突然暴走让亚歷避之不及,蹣跚退上几步,睨著发难的人,口中泛起一阵腥甜,抚上犯疼的嘴角,啐出血水:「这拳我不跟你计较,下回可不是这样。」
  充满轻视和挑衅的语句,让阿诺德更想挑战,忆起他刚才的拔枪动作和昨晚的制止,肯定也不是简单人物:「很好,来。」
  语落,已朝他攻去。
  正如亚歷所言,刚才那拳可以当是安抚他情绪的赏赐,现在这攻击再不能退让,架手挡下他的攻势,退上几步,笑道:「真是爱计较的男人。」
  阿诺德不想再听他的废言,就当爱计较吧,近身战别想搏赢他,靠近,已来到他身边。
  亚歷顺势赏他一脚,拉开两人距离,探出自己的武器指上:「识相点。」
  「有种放下武器跟我打。」
  「神经。」
  咒骂一声,亚歷深觉这男人真是傻了,看体格也知道谁输谁赢,竟然敢说这种没脑袋的话,拎起一旁的行李道:「下次再奉陪,Good-bye,Mr。」
  阿诺德哪愿顺他的意,一追上前将人逮回,近身扭打下亚歷开上一枪,弹火扫过他的肩头,一记手刀打掉亚歷手上的凶器。
  失去优势武器,面对步步逼近的男人,亚歷只好卯足劲和他对打,虽然看似文弱,身手绝对不是他的罩门,将手上的行李扔向一旁,趁喘息之际,开始挽起袖子,活动筋骨。
  哼哼,有趣,看他一副準备状态,阿诺德也不急著发动攻势。
  虽然赶著回CI报到,但解决这人的时间还是有的,亚歷难得敛起笑容,目光一凝採先发制人。
  交手,这回再没有奇奇怪怪的原因让他们停战。
  论身手,阿诺德肯定在他之上,无奈胸口的枪伤让他动作慢上一些。
  论敏捷,亚歷绝对比他迅速,可恨那人的力劲比自己强上许多。
  神乎其技且气势凌人的近战攻势让两人都佔不到便宜。
  亚歷一各直拳朝他击去,再送上一脚,就在阿诺德吃招向后退的同时,顺手逮住那逞兇的人,一声巨响,两人朝后方的浴室跌去。
  成為垫背的阿诺德霎时头昏眼花,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使劲相搏的亚歷也气喘吁吁。
  短暂的中场休息,噤声喘息,交手不到几分鐘,两人都已掛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