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诺德拋下负伤的亚歷,此时的他正在位於圣吉米那诺的自营酒馆。
  隐密的地窖内,聚集了足以影响欧洲的大佬,眾人面情严肃,裡头的气氛更是一触即发。
  内心担忧亚歷的伤势,更想陪在他身边,但很无奈,权衡相较之下,那人有医疗团队照料,加上森严的戒备倒也可以放心,眼前这事,关係义大利日后的发展,实在耽搁不得。
  从眾人的私人恩怨到卡迪尔一事的深切讨论,总算在大佬们决定枪口一致向外后,结束漫长且紧绷的会议。
  目送眾人离去,阿诺德连片刻都不愿停留的返回佛罗伦斯,途中仍以正事為优先的问到:「卡迪尔那边有消息吗?」
  随侧在旁的雷托面有难色,却还是转述道:「他说,只要让出新几内亚的地下兵工厂,并且不再介入他和萨马?蒙其的交易,他会很乐意退出义大利,如果…」
  想到那人嚣张的态度,雷托的语调变的高亢:「如果不答应的话,必要手段在所难免,要你出入小心。」
  这威胁只对初出茅庐的小鬼有用,如此明刀明枪的挑衅,阿诺德仅是扬嘴一笑,期待那天的到来,希望他的手段可别让自己失望。
  对阿诺德来说,适度的退让是可以接受,但以卡迪尔开出的条件,简直是贪得无饜,对付贪心的人,根本无需手软。
  或许是阿诺德太自负低估了他,或者是卡迪尔太过急躁,才刚抵达佛罗伦斯上空,雷托,道:「卡迪尔要见你。」
  「时间地点。」
  「现在,人在佛罗伦斯…」
  阿诺德吐上一气,看著面色铁青的雷托,笑道:「别说他在家等我。」
  「是…」
  阿诺德冲进驾驶舱,发出命令:「席恩,直接回住所!」
  开玩笑,这傢伙居然找上门来,一想到伤重在床的人,整各思绪都慌了。
  「先请尹先生过去。」席恩适时提醒著。
  阿诺德应声同意,后头的雷托正忙著联繫。
  片刻,已到住邸十五里外,心急的阿诺德站在机门旁,卸下碍事的大衣,多带上一把武器,做好随时应战的準备。
  从上方瞭望,熟悉的住邸外头停著近十辆黑头车,雷托大感不妙的道:「看样子来意不善,有可能是一场激战。」
  阿诺德非常同意他的说法,此时由不得他从长计议或备齐人马,不敢想像屋内的情况,内心祈祷那人平安无事,咬牙交代著:「去调人。」
  雷托知道事情轻重,即使知道阿诺德独自进去铁定凶多吉少,但这指令正是挽回劣势的关键。
  须臾间,驾驶舱的席恩将飞行机停在住邸旁侧的停机坪,阿诺德独自下机后,几名陌生的面孔迎面上前,在眾人貌似相请实為要胁下进屋。
  环视四周,情况并不如他所想那麼糟,睨著悠然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除了擅自动他的珍藏佳酿外,倒也安分。
  卡迪尔有双深邃的漆黑眸子,一头黝黑的髮丝,若不是线条分明的轮廓,乍看还会以為是名东方男子,而那双眸子散出善意的友好,直盯在阿诺德身上。
  阿诺德逕自坐定,吐上一口白雾,并不急著开口。
  见他一脸从容不迫的模样,卡迪尔扬起形状姣好的唇瓣一笑,充满磁性的嗓音热络道:「芬克先生,好久不见,最近过的不错吧。」
  「寒喧就不必了。」阿诺德巴不得上楼看亚歷的状况,眼前这人实在碍眼,道出的话十足冷漠。
  对他的冷淡卡迪尔毫不在意,添上一杯美酒递上前,一副主人模样,无疑是喧宾夺主的行為。
  卡迪尔侧睨面前的男人,这人几次打乱他的计画和生意,但他从不气恼,这样的男人令他感到欣喜,见面更感愉悦,手一挥撤去身后一票保鑣。
  「现在只剩我们,别这麼严肃。」卡迪尔击掌起身,身一旋来到阿诺德身边坐定,高举酒杯一笑。
  对他,阿诺德可是感冒到极点,更不认為他们之间的交情有好到这地步,不礼貌的对他那张俊逸的面顏吐上浓厚白雾:「说重点。」
  「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就差你的回覆。」卡迪尔毫不在意他的无礼,反而更贴近。
  「不可能。」
  「真叫人失望,不再…考虑看看?」
  温热的吐息洒在阿诺德耳际,卡迪尔半掛在阿诺德身上,过近的距离接触,令阿诺德大感厌恶,一道力劲将身上的人推开,手一探,腰际的短枪指上卡迪尔:「你说的我不可能答应,反倒是你,认份点撤出义大利。」
  「这可不行,义大利又不是你阿诺德?芬克的。」高举双手,表现无害的说著。
  「既然这样,那没什麼好谈,想怎麼玩,我奉陪。」
  「别冲动,我这趟可不是来找晦气的,只是追隻老鼠追到这的…」卡迪尔訕笑道:「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找到那隻老鼠,你说,这算不算我跟你的缘分。」
  想到亚歷偷窃的资料和身上的伤势,狐疑的神情霎时变的恍然大悟。
  「既然我们都不愿退让,这样吧,把那隻老鼠交给我,我就退出义大利,很划算吧。」
  「你觉得我会答应?」
  「一隻老鼠罢了,何必伤了我们的感情呢。」
  「只要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这话说的气恼,今天换作雷托或席恩,也绝不可能把人交出去,更何况是亚歷。
  「我可是很尊重你的,要不早就把人带走了,何必等你回来。」轻击手掌,楼上晃下几名男子,其中当然包括被挟持的亚歷。
  即使头昏脑胀,脸色惨白,亚歷那双碧绿的双眸併出一抹兇光,怒瞪一脸窃喜的卡迪尔,在撇上阿诺德后,轻笑一声。
  见状,阿诺德不為所动,知道这人的目的绝不单纯,笑道:「说,你究竟想怎样?」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这人可以留下,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还有,交出你们手头上掌握的资料。」
  「别答应。」虽然不知道他要胁什麼,亚歷率先出声制止。
  亚歷不经意一笑,这男人真的会在意他吗?
  回想先前的性爱和几次和平交谈,就算不爱,他的表现向来温柔,语调总是那麼轻柔,疑惑在内心滋长,霎时发现此刻哪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对上阿诺德的视线,发现他眸中的犹疑,亚歷不禁微怒说著:「你还真的在考虑。」
  阿诺德搁下手中的雪茄,内心知道得拖延一些时间,才能扳回局势。
  「我不介意你慢慢考虑,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不过他…我就不知道了。」
  一各眼色,一记重击打上亚歷胸口,只见他闷哼一声癲倒在地,动手的男子止下动作,等待新的指示。
  阿诺德紧蹙眉间,持枪的手紧紧握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气怒的目光打在亚歷身上,道:「你还可以吧。」
  「你在说笑吗…」亚歷艰难地站起,要他这样倒下,很难,知道随时可能展开反击,绝不允许自己成為袱累。
  「看样子芬克先生是不打算妥协囉。」卡迪尔手才刚扬起,邻近的阿诺德已将他逮住。
  就在眾人枪口指向阿诺德的同时,阿诺德手中的枪口也抵上卡迪尔的脑袋。
  卡迪尔举手笑道:「动手呀,杀了我,你也没命。」
  阿诺德拉起卡迪尔,满屋子杀气腾腾的保鑣动也不动的屏息等待,让他大感好笑:「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