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善后我不会。」尾随而来的血赤者為自己辩驳著。
  「法鲁席尔呢?」
  「那又是谁?」
  夏笙夜摇摇头:「穿最漂亮那个。」
  「哦,在这。」血赤者从死灵军团底下拉出穿著最漂亮的尸体:「是他吧。」
  「死了吗?」虽然洛贺里给的应该是致命一击,夏笙夜仍有些担忧,毕竟对方可是活了二百多年的怪物。
  「还剩一口气。」
  「祸害、妖孽。」夏笙夜拧起眉咒骂,要是让这号人物活著肯定不得安寧。
  「不过我看他要死不活挺辛苦的,就补他一刀,现在死透了。」
  「你…」夏笙夜惊愕看他,但血赤者的冷绝正好解决一各大麻烦,拍上他的肩:「干的好。」
  血赤者靦腆笑著,补人刀被称讚还是头一次:「不过这到底怎麼回事?」
  「你听过死灵法师吗?」
  「听过,活了二百多年的怪物,操控死灵的魔法使,不过应该是传言吧。」
  「的确有这个人,不过就在刚刚死了。」
  「你怎麼知道。」
  四周满满的死灵,这傢伙怎麼还搞不清楚状况,夏笙夜瞇眼看他:「我还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不是吧……」
  「就是。」
  坚定的语气跟眼神,血赤者再钝也察觉了:「原来这傢伙就是死灵法师。」
  「谢天谢地,你终於懂了。」
  「不过,他看起来才二十来岁,怎麼会是活了二百多年的怪物。」
  「那只是他抢来的躯体表相。」
  「你是说他会跑进别人的身体裡面?」
  「不然你以為人类的肉体可以撑多久。」
  这事实对喜欢收藏奇异生物的血赤者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打击,膝盖一软,无力地跪在俊美尸体旁:「我…我居然…居然宰了稀世珍品……」
  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為他什麼亲人过世,叫夏笙夜看的笑翻肚皮。
  听到兴灾乐祸的笑声血赤者蹬起身子,再次伸手:「赔钱!」
  「赔你个头。」夏笙夜把他推回地上,才要进屋,旁侧又蹦出一抹身影。
  「怎麼回事?」
  「狄牙…」经歷过生死的夏笙夜不禁鼻酸,指著随时都有可能挣脱束缚的死灵:「先把这些噁心东西搞定。」
  看见狄牙,血赤者双眼发亮,纯正魔族的气味让他血液沸腾,贴到夏笙夜身旁:「你朋友?介绍一下。」
  夏笙夜噙著笑容引荐:「狄牙,这傢伙是出了名的人类佣兵,為人小气、死爱钱、还喜欢封印东西,绝对不适合深交。」
  狄牙笑了笑:「知道了。」
  「老闆,这是哪门子的介绍,虽然我这个人比较爱钱,喜欢封印魔物,不过你这样说太伤人了,再怎麼说我也……」
  两人不管血赤者的辩白,狄牙喃著饶舌的咒语将这些死灵送回地底,夏笙夜则忙著打劫法鲁席尔的姽啸。
  「这是什麼人,怎麼闹成这样。」即使各自忙碌,狄牙依旧可以抽空询问,反观打劫完的夏笙夜就悠閒多了,站在他身后大致叙述。
  片刻过后,狄牙也了解状况,指著几步之遥的血赤者,问:「他在做什麼?」
  从刚才就不知道他在比手画脚什麼劲,口中还念念有词,那模样叫人看了就火大,忍了几次冲动才没掛了他。
  夏笙夜也好奇,乾脆上前问:「你在干嘛?」
  血赤者的嘴正忙著繁杂的咒术,根本没空解释,夏笙夜唯一听到的就是“封印”二字,噗一声大笑:「狄牙,他要封印你!」
  狄牙头一跩就离开,闇魔使哪是人类想封就封的。
  「你去哪?」
  「别让这人类跟来,我去看看他的状况。」
  血赤者才跨出第一步,夏笙夜就说:「站住,不准离开半步。」
  看他真的举步不前,夏笙夜不懂了,為什麼稍早的法鲁席尔可以摆脱心想事成的咒力,索性拿血赤者做起实验。
  反观狄牙一踏进屋就看到听说伤重的洛贺里贴在掛在墙上的镜子东瞧西看。
  「在看什麼?」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是我眼花还是…」
  「你没看错。」不等他说完,狄牙已知道他要问什麼。
  「為什麼会这样?」
  狄牙跳过他的问题:「伤到哪,我看看。」
  「已经没事了。」虽然这麼说,洛贺里还是撩起衣服。
  狄牙按上他的肚皮,那个疯人类的确有二下子。
  「不知道為什麼,身体好累。」
  「去躺著休息。」
  「恩……」洛贺里一躺回床上又说:「那时候还以為死定了,可是我记得你说的气重於身,虽然我很努力的护气,可是…还是输了。」
  看他说的懊恼,狄牙微微一笑,替他盖好毯子:「你一直是好学生。」
  「安慰就不必了。」
  想之前不懂魔法就算了,学了半年还是输,叫洛贺里很挫败,噘著嘴说:「在我的世界已经很多年没输过了,一来到这裡竟然连隻死灵都打不过。」
  「你的世界?」看他欲言又止,狄牙也不追问了:「睡吧。」
  不是不愿意告诉他,而是不知从何说起,瞥见狄牙一闪即逝的失落,洛贺里坐起身子拉住他:「我的世界没有魔法,在我的世界,点灯这种事只要一按开关就好了,无聊的时候就可以看电视…唔…电视就是一个正方形的箱子,裡头有很多电影可以看,呃,电影就是戏,总之……跟这裡很不一样…我…不会说。」
  「那就别说了。」狄牙听不懂,但看他极欲描述的模样就觉得心暖,只是一想到夏笙夜说他今天又失控,不禁拧起眉头。
  「狄牙?」
  「还记得那个死灵后来怎麼了吗?」
  洛贺里嘴一撇:「我晕过去了哪会知道……」
  看著那双即使魔化也依然正直清澈的眼眸,狄牙决定不再隐瞒:「我有事跟你说。」
  「什麼事?」
  看他坐挺身子,洗耳恭听的模样就觉得好笑,狄牙笑了笑,手一挥,四周突然变的漆黑:「我现在在哪。」
  「门边。」
  「现在呢?」
  洛贺里手一伸,就抓住站在床头边的他。
  「你早就知道能在黑暗中清楚看见一切对吧。」
  「恩。」
  「知道為什麼吗?」
  「不知道。」
  「这是魔化的现象。」狄牙往床沿边坐定,缓缓说著:「翟衲斯的魔气会渐渐改变你,瞳孔的变色也只是其一。」
  「最后会怎样?」
  「谁知道。」
  「那我把气还他好了。」
  狄牙莞尔:「怎麼还?」
  「他怎麼给我就怎麼还他。」
  狄牙噗一声笑了起来:「算了吧,已经来不及了。」
  「那怎麼办?」
  「你很在意?」
  「倒不会。」想这段日子确实没感到任何困扰,瞳孔变色也无伤大雅。
  「那就好。」
  狄牙语重心长的说:「反正无论将来发生什麼事,别忘了自我就行了。」
  这话也只是预防效果,他根本对失控一点印象也没有,从未见过的狄牙也摸不著头绪。
  看狄牙既严肃又担忧,洛贺里点了头应允,但他还是决定要把体内的魔气还给必卡,一点也不想用著怪里怪气的模样回去。